「合法的群眾?」中年人冷笑道︰「最近,在玄南發生一起群體拼斗事件,兩死十三傷,你應該不會不知道吧
「是嗎?」韓誠信面帶疑惑道︰「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我沒听說過
「你在和我裝糊涂嗎?」中年人氣道︰「死傷的皆是周大胖的人,而周大胖又和你夙有恩怨,你竟然告訴我不知道這事?」
韓誠信聳肩道︰「周大胖這人我是認識不假,但那並不代表他出事就一定和我有關系吧,我只是個做小本買賣的生意人,對于王隊長所說的事情我一概不知,如果有確實證據的話,不用你來找我,我主動進局子找你,但是任憑你單方的猜測,很難令人信服吧!」中年人嗤笑一聲,點點頭,話鋒一轉道︰「那好,咱們先不說這件事,最近,附近有些不大太平啊
韓誠信點頭道︰「確實如此,听說這幾天已有四戶人家遭竊,奇怪的是,竟然沒有一人去報案
中年人小聲問道︰「你可听到過什麼風聲?」「遭竊的人家都是當官的「這我比你了解,我是問你最近有沒有可疑的人在你的酒吧中出沒「那倒沒有,不過我听人議論過,說最近有一批從東北過來的人在附近出現過「那又怎樣?」「他們其中有一個人好象是曾經轟動一時的神偷幫成員「恩?真的?」「道听途說,難辯真偽「恩,很好中年人沉吟片刻,拍拍韓誠信的肩膀,臉上終于有了笑模樣,說道︰「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也不管他的反應,急沖沖上了停在路旁的吉普。♀
等車開走後,韓誠信嘴角一挑,冷笑一聲。徐國梁面帶憂慮,說道︰「老頭」韓誠信擺擺手,道︰「回去說
一旁的韓小寒雖然沒見過中年人,但從他和韓誠信的談話中,已猜測出一二。周雄道︰「他叫王海,是咱們這片分局的隊長,一個吸血的變態「怎麼?」韓小寒疑道。周雄憤憤不平道︰「哼!誰要想在這片地方做生意,若不先給這位王大隊長上點供,那生意也就別想做了。他說你違規,你就違規,他說你暗中做違法勾當你就暗中做違法勾當,誰叫人家嘴大咱嘴小呢!」
「難道,他說的話就是法律了?」韓小寒初入社會,對現實中的黑暗所知不多。♀
程方在旁有感而發道︰「即使不是,可也差不多了
說著話,眾人進了酒吧,張勃濤等人忙著張羅營業,打開門窗,點著燈火,昏沉沉的吧廳內霎時間明亮起來。
徐國梁問道︰「老頭,神偷幫是怎麼回事?我怎麼沒听你提起過
「呵呵!」韓誠信笑道︰「只是一句騙人鬼話你也相信沒有神偷幫,也沒有從東北過來的幫伙
「啊?」徐國梁一吐舌頭,驚訝道︰「原來你在騙他!但王海這人做事狠毒,陰險狡詐,一旦讓他知道,我們可麻煩了」
韓誠信一眯眼楮,若有所思道︰「可是沒辦法,我們現在需要時間,給他提供一些子烏虛有的假消息,希望能多拖住他一段時候,我們好著手對付周大胖子程方聞言一楞,疑道︰「周大胖子?是周天齊嗎?」
「不是他還是誰?明里暗里的算計我們,成天想把咱們的酒吧搶到他的名下,上次小戰受傷就是被他指使的人偷襲的
「不可能吧?」程方楞然道︰「周大胖子有多少斤兩,我知道,就憑他手底下那幾只臭魚爛蝦,怎麼可能傷得了小戰,就算是偷襲,恐怕也很難得手這時,戰頎走過來,苦笑道︰「如果不是老頭及時趕到,我現在已在閻王殿了徐國梁搖頭道︰「不知道周大胖子在哪請來一批身手高強的人,很是難纏,有他們相助,他現在可是囂張得緊,大概半個月前他曾放出話來,限我們一個月內讓出酒吧,不然,就踏平我們的螞蟻窩。前兩天,我和勃濤、大海幾人去挑他們的場子,一是想探探他的虛實,二也想殺殺他的威風,結果周大胖子不在,只是將下面的小嘍羅打發了幾個
程方問道︰「他請的人難道一點底細都查不出來嗎?」
戰頎搖頭,嘆道︰「這批人好象憑空冒出來似的,沒有根基,沒有底子,他們的武功出自什麼門派系別我們也一無所知
韓誠信接道︰「不管怎麼樣,既然人家已經找上我們,躲不過,避不開,那就主動去面對,總比被動挨打要好得多
韓小寒問道︰「難道警察不管嗎?」「警察?」韓誠信冷笑道︰「誰有錢,誰有權,警察就站在誰的一方,法律是掌握在一小部分人手里、為他們服務的東西。♀我們只是小螞蟻,在夾縫中求生存的小螞蟻而已,永遠別將希望寄托在警察身上
他的話有沒有道理,韓小寒不知道,但有一點他能體會得到,想在這個社會中求生存,確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徐國梁上樓,收拾出一間空房子出來,很小,只有六七平米,里面放了一張床和一張桌子後,基本沒有多少空余的地方。
他將韓小寒拉上樓,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訕笑道︰「真是抱歉,房間的確太小了,小寒,你將就著住吧
韓小寒環視一周,雖然小,但是他已心滿意足了,能在陌生的城市里結交一群直性痛快的漢子,又找到一處落腳之地,是何等幸運。感激之情,易于言表,他連連搖手道︰「不要這麼說,這里已經很不錯了,應該抱歉的是我才對,給你們添了那麼多的麻煩徐國梁爽朗的一笑道︰「好了,老頭曾說過,兄弟之間用不著外道。你休息吧,我下樓去幫忙了
這一陣子學生們剛剛返校,口袋中錢財最足,酒吧的生意也異常紅火,為了招攬客人,韓誠信還特意顧來一支樂隊,並不出名,只是對面藝術學院的幾個音樂系學生自發組成,但卻很受年輕人的歡迎,每天晚上來捧場的人都不在少數,加上佔有距離兩所學校最近的地利,紅螞蟻酒吧的火暴遠遠高于另外幾家。
韓小寒躺在床上,靜靜思考,他還對韓誠信、周雄等人提出的邀請舉棋不定,猶豫不決。本來做事果斷的他,這回真犯難了。想不出結果,他嘆口氣,翻身從床上坐起,樓下傳來陣陣悠揚的音樂聲吸引了他的注意,曲調低沉,婉轉,優美,隱約中透出一絲傷感。他微微一楞,走出房間,緩緩下樓。剛才還空蕩蕩的酒吧此時已人滿為患,上百張的桌椅,座無虛席。
這座的大多是年輕人,三五成群,或高談闊論,或默默听歌,其中不乏青年情侶,躲在陰暗的角落中,竊竊私語。
再看戰頎、周雄幾人,又是端小吃又是送酒,忙前跑後,一各個滿頭大漢,其中可能屬徐國梁最輕松,站在吧台後,手中拿著亮銀的金屬酒盅,不停搖晃著,時不時還做出些花樣,將酒盅高高拋起,反手接住,或手臂抬起,讓酒盅從掌中滾落到另只手里。他的動作瀟灑熟練,人又長得精神帥氣,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吧台前圍坐一群年歲不大的青年男女就是最佳證明,他們眼中充滿羨慕和崇拜。韓小寒搖搖頭,將目光投向舞台,只見台上有四個學生模樣的青年,三男一女,或敲鼓,或彈奏吉他,平凡樸實,卻又美妙動听的音樂正在他們手指輕動間緩緩流淌。此時,唱歌的是四人唯一的一位女生。女生只有二十一二的樣子,小麥色的皮膚,給人一種健康陽光的少女形象,漆黑的大眼楮微微張開,披肩的長發不時飛揚起來,一身白色的連衣裙下露出一小段縴細勻稱的小腿,黑色的高根皮鞋與衣裙形成強烈的反差。無法否認,她是一位漂亮又極具個性的女生。嗓音甜美,微微帶些沙啞,吐出每一個音符,仿佛都是一只無形的小手,輕輕撓捏人的心髒,無比舒暢。
韓小寒有點明白酒吧的生意為什麼如此紅火了,他看得出來,客人中有很大一部分是為了听女生唱歌或者為了看她這個人而來的。正听得入神,周雄抽空走過來,見他木呆呆的看著台上,了然一笑,說道︰「小寒,怎麼樣?」
他無頭無尾的一句話把韓小寒問楞了,疑道︰「什麼怎麼樣?」
周雄一攬他的肩膀,一副我明白的模樣,眨眨眼楮,笑道︰「不用不好意思嘛,這個小女生確實很漂亮,而且歌唱得也棒,是藝術學院音樂系的系花,說不定,以後有可能成為大明星,怎麼樣,用不用我幫你介紹介紹
韓小寒終于弄懂他的意思了,搖頭笑道︰「多謝,不用了。對了,韓大哥呢?」
「他啊,」周胸說道︰「在見一位客人,很重要的客人
「是誰?」「他的身份,三言兩語講不清楚,對于我們來說,他是財神,而對于有些人來說,他就是死神,等有機會見面就你知道了「哦?」韓小寒大為好奇,但由于認識時間不長,也不好意思細問。人家想告訴你的,不用問,自然會告訴你,若是人家不想說,問下去只會圖增難堪。酒吧內人太多,四架空調全開,依然悶得厲害,韓小寒在山里呆慣了,對這種污濁的氣氛十分不適應,和周雄打聲招呼,快步走出酒吧。出來之後,他仰面長長吸了口清新的晚風,精神為之一爽。
盛夏的南京夜晚依然燥熱,讓小寒懷念起東林的冰雪,思念一動,右掌中突的升起一股寒氣,順著經脈,游走全身,霎時間通體清涼。韓小寒慢慢閉上眼楮,享受這難得的涼爽。可是時間不長,他感覺有些不對勁,本來平靜的心情變得煩躁起來,那是一股不受他控制的沒來由的煩躁,其中夾雜著強烈的憎恨、摧毀與**,憎恨世間的一切,摧毀世間的萬物,而**,則是統治一切。猛然一振,韓小寒急忙收緊心神,睜開眼楮。如果附近有人的話,見到他現在的樣子一定會嚇一跳,因為此時他雙眼仿佛蒙上一層淡淡的血霧,放出淺紅的光芒,而他的右手掌心,更是紅光大勝,只是,在他控制住心神同時,掌心的光芒隨之而消失。這些他自己當然看不到,不過,對剛才那一瞬間的情緒失常感到陣陣後怕和莫名。
怎麼會這樣?韓小寒抬起雙手,仔細查看,暗討難道是鬼哭神號在自己身體里做怪的原因?可他看了半晌,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這時,遠處跑來三名女學生,等到他近前後,先是左右巡視了一圈,最後,目光同時落在他臉上,三個女生齊楞了一下,韓小寒中性的模樣,不管是誰見了都有種說不出的感覺。其中一個女生最先反應過來,問道︰「同同學,你剛才有沒有看到這里閃過一道紅光韓小寒一身休閑裝,讓女生誤以為是學校的學生。
韓小寒心煩意亂之際,哪有心情與她磨牙,扔下一字︰「沒!」轉身走開了。
「嗤!」等他走遠後,另外兩女生也回過神,不肖的一撇嘴,斥道︰「神氣什麼,不就是長得漂亮點嗎」
沒想到她的細語還是被十多米開外,耳尖的韓小寒听得一字不露,他定住身,轉頭冷冷看了她一眼,並未說話,但那隱約中還有紅光射出的眼神卻讓那女生從腳跟一直涼到頭頂,感覺一道無形的壓力包圍在她四周,小嘴驚得合不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