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生活是如此美好
「尊駕如此出言不遜,難道就是所謂的有教養知禮儀了嗎?又能比我們這些山野村夫強去多少!看著錦衣玉食又怎樣,卻是一副弱不禁風、一踫就倒的模樣,也就是個繡花枕頭肚里一包草,不過如此罷了!」花木蘭說完還鄙夷地朝錦衣少年豎了豎中指,哼!哪里來的小屁孩~姐姐不說髒話也要氣死你。
錦衣少年向來被周圍的人處處追捧,何時受過這般嘲弄。最然不明白花木蘭比中指是什麼意思,但是看她的表情也知道不是什麼好的含義,指不定是這里鄉下話中罵人用的,立刻氣的眉毛都豎起來了,兩眼冒著火光。
「你…。!」才剛說了個你字,背後左邊凹造型凹了很久的大漢不知看到了什麼,突然一動,悄悄地附耳在旁,不知和錦衣少年說了什麼,少年的情緒慢慢地緩和了下來,但眼中的暴戾依舊不減。
他略一定神,朝花木蘭和虎子嗤笑一聲說道︰「本公子什麼身份,何必和你們這些螻蟻之輩計較!長得是瞧著不錯,但口齒也忒伶俐了點。哼,本公子會牢牢記住你們的,後會有期了!」說完便一拂衣袖帶著兩名壯漢揚長而去。
這什麼情況,花木蘭拍著小心肝,剛才還擔心這一陣嘴仗可能會演變成肢體攻擊的呢,怎麼就這樣拂袖而去了,那兩個壯漢擺了那麼久的POSS都白瞎了嗎,難道真的趕時間……
「有期就有期,誰怕誰啊!竟然說蘭姐不男不女,雖然蘭姐是穿的像個男人,但仔細一看不還是個女……的……嗎……」也許是接受到了花木蘭「熱情」的注目,虎子聲音越來越小,直到最後變成了蚊子叫。
「我這是出行方便!每天要上客人家中給新娘子收拾模樣,難道我要穿得比人家新娘漂亮嗎!」花木蘭振振有詞。
「是!沒新娘漂亮,但卻比新郎英俊了……」花木蘭一個眼刀飛過來,虎子立刻閉嘴。
話說花木蘭並不覺得自己這副新的皮囊有什麼傾國傾城的美貌,穿上男裝到卻有點英姿颯爽的小感覺,所以她平時並不太做女子的打扮。因經常出入公眾場所,也為了「工作」的方便,她就像男孩一樣束起了頭發,還給自己像模像樣做了幾套工作服。
沒想到不僅新娘子會因為她的親近而臉紅,許多女賓客也在暗暗的打量她。有些豪放的甚至會聚攏到她的身邊,一片鶯鶯燕燕,令她不厭其煩,直到最後得知自己的女子身份,才在驚訝之下一一散去。
雖說如此,但她還是不願意穿回那些繁瑣的女裝,寧願多挨些新郎女客的眼刀。
「不知道那是什麼人,能穿得上如此質地的錦緞可是罕見,更不用說他腰帶上那塊羊脂白玉了,這樣的富貴連這里虞城太守家的公子都未必有吧……」到底這人是什麼身份呢,那兩個黑面隨從根本就是他的保鏢嘛,只是不知道這樣的貴家公子到這個窮鄉僻壤來作甚呢?
「管他是誰!指不定是那家的紈褲子弟到這里來游山玩水來了……」虎子不以為然道。
「你覺得我們這里有山有水嗎?」花木蘭斜眼︰「閑的沒事跑來這里吃沙子吧。」
見花木蘭又要請他吃腦殼崩,虎子馬上轉換話題說道︰「啊!蘭姐,你今天似乎有戶人家要跑平,西村的陸家千金不是央你地定制喜服……哎~哎~哎~蘭姐,明天的事是不是當真的呀……」虎子剛提了西村話還沒說完,就已經不見花木蘭的身影了。
「當——真——!」空中遠遠地傳來兩個字。
翌月,初五,六個吉神星宿值日之時,諸事皆宜,乃黃道吉日。
花老二與宋氏,一個續弦一個改嫁,都為二婚,所以不設拜堂,也不鬧新房,只是簡單的擺了幾桌酒就算是會親了,隨後在眾人面前各自吃了一碗和平面,就算禮成。
不管外面的人如何閑言碎語,從此宋花兩家並一家,各自都添了兩個親人。
宋氏,其年僅四十不到,難得的是容貌還保持著少有的白皙細致,只有眼角和嘴角的細紋稍稍昭顯了她已年近不惑的年紀,但乍看之下,依然是一副三十少許的年輕婦人的模樣。這也成為旁人羨嫉恨花老二最主要的原因了,這樣一個沒錢沒勢的呆愣中年漢子竟然有福氣續娶上這樣一位美貌寡婦,豈不是上輩子都燒了高香了!
花木蘭最喜歡的還是其柔順綿和的性子,當然同時也對她的過往遭遇深感同情。
花木蘭听說那年也是朝廷征兵,把她的丈夫和大兒子都送上了戰場,沒過幾年,沒有等到丈夫兒子退役回家,戰亡的消息卻陸續傳了回來。
當時的宋氏得到消息後,幾欲昏厥,如果不是還有個小兒子在身邊哭喊著,估計她也就直接跟著去了。
在家中關門閉戶了幾天之後,宋氏突然一身白衣素縞的出現眾人面前,雖然臉色慘白得嚇人,但基本恢復如常,開始操持起家務了。
如今的再嫁也有一部分迫不得已的原因吧,一個年輕美貌的寡婦帶著還未及弱冠的兒子過日子,內心有再多的苦楚也不能與外人道。這些年來仗著他們孤兒寡母好欺負,上門痴纏的也不在少數,但宋氏卻獨獨看上了老實巴交的中年漢子花老二。
花老二雖然平時呆呆愣愣,但性格正直,在村里的風評確是極好的。家中雖是女兒當家,但村里誰人不知花木蘭是一個精明能干、蕙質蘭心的女子,有這樣的一個杰出的女兒,對花老二的印象又好上了三分。再加上,這幾年的相處,花木蘭不僅和虎子關系極好,宋氏這邊也是有心親近,她也漸漸地把花木蘭當成半個女兒來看待。如今改嫁之後生活重新有了依靠,宋氏的臉上也開始重返笑容。
翌日清晨,客廳內。
「二娘!」花木蘭用過早飯後就給宋氏乖巧地行了一個全禮。
雖然不是娘親,而是二娘的稱呼,有些略略失望,可也讓宋氏立刻紅了臉頰,她馬上從懷中抽出一個紅包遞給了木蘭,接著用輕的幾乎要听不見的聲音說道︰「木蘭不用多禮。」
花老二坐在一邊,略有些皺的眉頭緩緩一松,本來兩手緊張的握拳,此時卻悄悄地松開了。
接著是虎子上前,行禮之後,中氣十足地喊了聲爹,直把花老二喊得眉開眼笑直點頭,當然紅包也封了厚厚的一包。
接下來的日子就好像被春天的暖風拂過一樣令人舒心平和,用花木蘭前世的話說就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是如此的和諧!美好!
近些天沒有什麼黃道吉日,也就沒有人嫁娶,花木蘭就權當給自己放個小長假。
用過午餐之後,她打發走了小跟屁蟲虎子,獨自一人躺在後山的草垛上享受午後陽光。
她邊咬著蘆葦桿子邊想著,哎,她的決定果然是正確的,如今的日子才叫一個和和美美。
家里果然還是需要一個女主人啊!
想著如今家中里里外外都收拾的十分妥帖,又想到不用她再去操心老爹衣襟上掉落的飯渣子了,花木蘭就愉快地想轉圈圈。
嗯~假使爹老當益壯,能再給她添個小弟弟或者小妹妹那就更加美好了!就不知道年近不惑二娘的身體還能受孕嗎?不如下次讓爹用點牛鞭,讓二娘吃點黑豆、測測排卵期什麼的……
「唔……」
還在天馬行空、胡思亂想的花木蘭突然听到身後的草垛里發出了一聲短促的申吟聲。
花木蘭感覺自己耳朵瞬間豎了起來還轉了轉。
嗯!她沒有听錯,這里有人!
「是誰?是誰鬼鬼祟祟地躲在這里?」花木蘭高聲質問道。
無人應答。
花木蘭一手拿起腳邊的叉子,一邊謹慎小心地繞過面前的草垛,慢慢地轉到前面。
剛一看到眼前的景象,令花木蘭心中不由一驚,另一只手立刻捂住自己的嘴巴。
面前的草垛上躺著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粗粗一看身上的傷口就不下十處,大腿上還插了一支沒入一半的羽箭。
他年約二十,英挺的臉上是一片慘白,眼楮只是略略閉著,氣息微弱。
花木蘭連忙環顧下四周,並發現其他人的蹤影。
她慢慢地蹲下,舉起叉子戳了戳地上男子的腿部。
「EXCUSEME……額……喂!喂!」
也許被叉子驚擾到了,地上的男子突然睜大了雙眼,緊接著發出一聲悶哼,立刻渾身顫抖起來。
把花木蘭嚇得迅速往後一躲,緊張地等了幾秒鐘後,也沒有見到男子有其他動作。她悄悄舒了口氣,慢慢地俯身仔細一看,驚訝地發現原來那男子竟然自己把大腿上那根羽箭給拔了出來。
還沒等旁邊的花木蘭回過神,地上的男子又突然抽搐了幾下,隨後便徹底昏迷過去了。
花木蘭細看他的胸口還有微弱的起伏,嗯,還沒死,但眼看著和死沒兩樣了……
救還是不救?這個問題在花木蘭腦子里來來回回過了好幾遍,猶豫了半響之後,突然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腦袋,靠!再想下去下去血都流光了,不如直接埋了算了!
花木蘭把男子身上的外衣扯下來,撕成一條條的碎布,把所有出血的大動脈都緊緊的綁上。幫他調整好位置,保持呼吸順暢。再用草密密地蓋在他的身上只在臉部略微留出個縫隙。
搞定之後,花木蘭立刻就一溜煙小跑,往家趕去找救兵了。
------題外話------
花花的好日子要到頭咯~
20131216第一次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