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祭,烈焰紅妝 來自飯席上的暗涌

作者 ︰ 淺淺盈汐

大殿上,眾人都已入座卻遲遲不見開席。

「這是要眾人都等她一個嗎?」坐在主位上的魔主冷冷地看向一旁的少主,語氣甚為不滿。

「女孩子家總要好好梳洗打扮才能見客不是?」少主嘴角勾出一抹冷笑,無視魔主憤怒的目光,淡定自若地拿起酒杯輕飲一口。

「少主!少主!」殿外忽然傳來憐兒急促的聲音。

少主劍眉輕蹙,眼里多了絲寒光,但面上卻沒有任何動作,仍舊輕啜著杯中的美酒。

觸及到少主冰寒的視線,憐兒佇立在門邊的身影一震,頓時將慌張收斂了下去。略整儀容後,沉穩端莊地走進殿內。緩緩給魔主和靈月小姐作福請安,之後便快步向少主走去。

俯首在少主耳邊低語︰「少主,公主身體有些不適,似乎不能參加晚宴了。」

不適?少主唇角輕勾,眼神掠過坐在一旁的靈月,心下頓時了然。這不適倒未必是真,只怕是怕見某人的緣故!

揮手示意憐兒先行告退,然後轉向桌上二人淡淡開口︰「瑤兒有些不舒服,可能要晚些才到。我們不用等她了,先開席吧!」

當即魔主的臉色暗了幾分正欲發怒,坐在一旁的靈月連忙開口︰「沒關系!還是公主的身體要緊,若是實在不舒服的很,就請公主好好休息吧!一會兒飯後,我再去看看她便好。」

靈月一直以為是在狐府見到的那位公主,只道魔主和公主想來有些不合經常爭吵。卻沒有留意其實稱呼已然不同。

「月兒有心了。」听到靈月的話,魔主臉色緩和了許多,只是看向靈月的透著無奈還有愧疚,「那開席吧!」

豐盛的佳肴一一擺上桌面,色香味俱全,只是看著便教人食欲大增。

但是,桌上的氣氛卻隱隱有些怪異。魔主一味地給靈月夾菜自己卻不怎麼吃,而少主則是在一旁淡然自若地用餐,仿佛直接無視他們,眼里的清冷透著些許不耐,卻是讓靈月知道她是不受待見的。

妾無情,郎無意。這樣的婚姻或許也不賴,起碼能省卻諸多的麻煩。雖這樣想著卻有一絲苦意在心口漫開,只能盡量低頭吃飯,將神情掩藏到深處。

魔主似是無奈地嘆口氣,拉過靈月的玉手,神情莊重︰「月兒,你是溫婉賢惠的好姑娘。只是辰兒他,性格倔強,不願成婚。即便身為他的父親也是沒有辦法讓他妥協,如此只好委屈你了。」

聞言,靈月驚訝得瞪大眼,似乎不能一下子會意出魔主說這番話的用意。只是突然生出一種鴻門宴的感覺。

「雖然你與辰兒不能成婚,但是我是真的很喜歡你。想收你為義女,你看這樣可好?」魔主態度誠懇,語氣也十分緩和,絲毫不見身為王者的威嚴。

太過驚訝使得靈月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一片空白的腦海里只浮現出四個字——不用成婚!突然的喜悅讓靈月臉上染上兩朵紅霞。

「作為義女也就是魔域的神女,具有至高無上的榮耀,會受到子民的崇敬與愛戴。你可願意?」魔主直視靈月的眼楮,想要洞悉她現在的想法。

「呵!」一聲慵懶而不屑的輕嘆頓時將靈月的神智拉了回來。

觸及到魔主審視的目光,靈月連忙惶恐但不失分寸地回復︰「魔主厚愛,靈月不勝感激。只是這神女的身份太過顯貴,靈月實在沒有資格接受。」

「貴府向來與我族交好,你與辰兒的婚事又是從小就定下的。這次是我們違約在先,這神女之位就當是對你的一絲補償吧。月兒你就不用再推辭了。」魔主聲音雖說溫和卻透著不容拒絕的威嚴,說完轉向一臉冷漠的少主,「這月半就舉行祭典吧!」

少主默然,直接無視魔主的話。此時的氣氛再次變得安靜而詭異,一頓飯就在這滾滾暗流中結束了。

而在瑤池仙居里臥床裝病的姚瑤,此時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兩眼冒金星了。她深深覺得自己不是昏睡了兩天,而是昏睡了很多天,不然怎會如此饑餓?

幾乎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腦海里不斷冒出各種山珍海味,各種小吃甜品。肚子更是一直嚷嚷個不停,憐兒又偏偏不知道去了哪里!

「咚!咚!」忽而傳來一陣敲門聲,听在姚瑤耳朵里猶如天籟。

「姚瑤,開門。是我。」沐風站在房門外,臉色有些猶豫。方才听憐兒說姚瑤身體不適,雖說心里不免有些擔心,但是這麼晚了,現在去打擾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適?

可少主卻執意讓他給姚瑤帶些晚餐還盡是多油肥膩的肉食。他有些不明白,病人不是一般都吃得比較清淡嗎?

奈何她實在沒有力氣說話,眼瞅著門外之人猶豫間就要離開。忽然靈機一動,隨手將床上的木枕頭推倒在地。

的聲響成功地牽扯住那人的腳步。繼而房門驟然被推開︰「姚瑤!」

一道紫色的身影闖了進來,卻看到這樣一幅景象。

姚瑤半個身子露出床外,單手撐地,面色蒼白地沖著沐風傻笑。

「怎麼了?」沐風將食物往桌上一放,便急速來到床前將姚瑤扶好躺下。

「沐風,我餓了!」說得既無辜又理直氣壯。雖然剛才用力過度導致重心不穩,差點直接從床上栽下來。但好歹她看到了生存的希望啊!

沐風聞言不禁啞然︰「正巧給你帶了些吃的。」隨即指向餐桌上的籃子。

等不及他將餐盤一一擺好,姚瑤便迫不及待地開動了。

看著金燦燦的雞腿,香噴噴的紅燒肉,滿盤的雞鴨魚肉,姚瑤頓時覺得自己仿佛進了天堂。民以食為天,古人誠不欺我也。

早就餓昏了的肚子適時發出一陣聲響,似是一個訊號,她當即果斷地一口咬住雞腿狼吞虎咽般吃起來。在美食當前哪里還有儀態之說?形象神馬都是浮雲。

處在極度饑餓的姚瑤恨不得一股腦將眼前的美食都吞進肚里去。碗筷相踫的聲音,大口咀嚼的聲音,成為屋內的唯一動靜。

沐風站在一旁,見姚瑤如此迅猛的吃相,心下一駭,莞爾又是一笑。或許正如少主所說,她該是餓極了。之前還覺得少主拿得有點多,現在眼看一摞堆砌的空盤子,不由驚嘆于她的胃口。

「不急,慢點吃!」生怕她吃得太急咽著了,趕忙倒了杯水以防不備。

聞聲,忙于于消滅食物的姚瑤眼神向上一瞟,正好撞見沐風瑩瑩笑眸里自己的倒影。碗里堆成小山,嘴里塞得滿滿都是,兩只手還不得空地緊緊抓著兩只鴨腿。眼里還透著一股興奮和貪婪。

這模樣簡直是餓死鬼投胎!

姚瑤微微有些汗顏,不由聯想起那日在塢雁客棧見到的那位有錢人家的少爺。在想到她那無人能及的吃相,頓時心里舒坦了許多。這天下比她吃相更不雅的大有人在,沐風這是少見多怪!

吃了那麼多辛辣油膩的食物,還真有點口干,一把拿起桌上的水杯一飲而盡。眼神掃向沐風,似問他還杵在這兒干嘛?

而沐風並不理會姚瑤不滿且帶著憤懣的小眼神,悠然開口道︰「對了。剛才少主囑咐我說,一會兒靈月小姐要來,讓你好生招待。」

「噗!」一個不備,剛喝進去的水瞬間又從口中噴了出來,濺得滿桌都是。桌上零星的佳肴也通通未曾免難。

沐風微微地偏過頭,掩蓋住眼中的鄙夷。迅速地向後退了幾步,避開這突如其來的「降水」。

呆立半晌,姚瑤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她什麼時候來?」

「就快到了!」沐風隨意地搭腔,自然沒有忽略她眼里的那抹驚恐與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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