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的音律歌曲大多是咿咿呀呀的曲調,很少有人會編曲唱歌,天琦也是知道這點,才會篤定只這一曲歌,就足以收復香樂。
香樂落入風塵不是一天兩天,一直以來對這些娛樂戲曲更是下了苦工的,然現有的資源有限,她所能的也只是有樣學樣,而天琦今天所帶來的,卻是讓她眼前一亮,雖說這首歌曲聞所未聞,但是她卻不得不承認,此曲只應天上有,堪稱天籟,單這曲子就足夠攬月閣翻身。
香樂的眼中放出了光亮,看到了希望,原本對于天琦說的話還有些將信將疑,然而此刻所有的懷疑都煙消雲散,不復存在,僅憑這一曲,足以動京都,甚至……可以動三國。
不知道安靜了多久,沒有人張口說話,天琦只是直直的盯著香樂,像是要把她看透。
香樂長長的嘆了口氣,只是不知道她到底是松了口氣,還是表達她的無奈。
「姑娘有什麼條件?」向來未知的才是最可怕的,就是因為天琦當時並沒有說出她的條件,因此她才會更加的胡思亂想,才會不安,也才會對天琦不放心,她擔心天琦會毀了攬月閣,又知道如果沒有人來幫她一把,攬月閣同樣會慢慢消失,因此她才會如此不知如何是好。
不過如果天琦知道香樂心中所想,一定會大叫一句冤枉,她只是當時並沒有想好最有利于她的條件而已。
而對于香樂能叫看出她的性別,天琦卻是一點也不驚訝,平常說話的時候她可以稍稍的注意嗓音,不致于被別人一下子听出,但是唱歌的時候卻沒法控制,她早就料到會被看穿,不過她也不擔心,這個時候,她的性別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能不能幫到香樂。
「我要未來攬月閣每月盈利的五成分紅,當然,前提是,盈利」天琦特意強調了盈利兩個字。
「只是這樣?」香樂有些難以置信,其實天琦所說的五成盈利並不是個小數目,但是香樂卻是不由得松了口氣,想來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大問題,這是千古定律,在哪里都說得通。
「就是這樣」天琦雖說在將軍府的吃穿用度並沒有限制,不過還是那句話,錢誰都不會嫌多,有備不患罷了。
旁邊的文承陌看著天琦的目光更加深邃和好奇,他很想知道她有什麼辦法能讓這攬月閣從落敗的田地中翻身。
香樂這個時候也冷靜了下來,現在的攬月閣根本毫無盈利可言,如果天琦的要求只是這樣的話,那她就完全放心了,「既然姑娘說能幫到我攬月閣,想必不會單單只憑著這一首歌曲吧!」
「當然不只這些,不過我需要你全力的配合,只要你按照我說的做,我保證一月之內,攬月閣必會翻身」天琦說到這里,渾身透出的堅定信念,讓香樂不由自主的折服。
「好」就這樣莫名其妙的達成了協議。
「姑娘,可否……」
「周天,你可以叫我周天、公子!這位是我二哥!」天琦特意強調了一下她現在的裝扮,並且介紹了一直立在一邊的文承陌。
天琦要把文承陌歸攏都「自己人」的行列,無論如何他的身份擺在那里,粘上一個邊,總歸是沒有壞處的,而且剛剛她和香樂雖然看似談妥了條件,不過也難免她會抵賴,她也是讓香樂知道,還有第三個人在場听到了一切。
「周天公子,可否告知接下來的打算,實不相瞞,如今的攬月閣早已中空!」香樂說這話的時候渾身透著無奈。
「攬月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天琦前幾天也打听了一些關于攬月閣的消息,不過大都是一些零零散散的消息,並不確切。
「我也很想知道」這句話是進門後一直沒怎麼開口的文承陌所說,也不能怪他好奇,這攬月閣在他的印象里雖說不上門庭若市,但卻也不該如此凋落,之前他對這也不是很關心,不過現在站在這里卻難免好奇了。
香樂面上露出些許為難的神色,好像不願意提起此事。
「如果不方便說就算了。」天琦不是那種會探索別人**的人,看香樂為難的模樣,想必是有難言之隱。
香樂卻是搖了搖頭,「沒有什麼不方便的,只是羞于開口罷了,不過既然周天公子問起,我也不妨說一說」
說著香樂的眼光飄向不知名的角落,心思陷入了回憶。
「我本事一個孤兒,幼時在外備受欺凌,在我想不開要投河自盡之時被安媽媽,也就是攬月閣之前的媽媽所救,自願跟隨她來到攬月閣,也許在別人的心里她是一個狠辣、市儈的女人,但對我來說卻是像母親一樣的存在,安媽媽對我很好,即便成年之後接客也是我自願這樣做,她並沒有勉強與我」說道這里,香樂的目光中透出了懷念的神色,不難看出,她是真的喜歡這個安媽媽。
「這攬月閣可以說是安媽媽一生的心血,她憑著強硬的手腕,狠辣又細膩的心思管理這攬月閣的所有人,樓里無一人敢反抗,攬月閣也在她的管理下一只在這青樓林立的巷道屹立不倒」
「媽媽雖說年上四十,但是身體確很好,很少生病,可是……」說道這里香樂哽咽著,有些說不出話來。
稍微喘了口氣,香樂繼續道,「可是,上個月,媽媽不知為何忽然倒床不起,大夫來看,都看不出個所以然,只說是大限將至,她在七天之內瘦的不成人形,許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故把我叫到床前,將這攬月閣的地契及這攬月閣所有姑娘,下人的賣身契叫到了我的手上」
「沒過多久,媽媽就去世了,只是沒想到,一些在攬月閣沒有簽賣身契的姑娘、下人在安媽媽去世的當天晚上就卷走了樓里大部分的財務,攬月閣一片慘淡」
「另外一些有賣身契留下的姑娘,卻是從不肯听我的話,拒絕接客、表演,我的性子也從來都壓不住他們,因此也造就她們越發猖獗,甚至要我交出賣身契,賣掉攬月閣,時至今日,這攬月閣早已失去了原來的模樣。」
「我對不起安媽媽的重托」說道最後一句的時候,香樂幾乎嚎啕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