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珺蕭看了看未扔進垃圾桶的dove包裝袋一角。
「你還是那麼喜歡吃巧克力呢
雖是自言自語的低音,但戚笑笑還是听見了,她微微一愣,接著便消失在夜色中。
嚴珺蕭看著戚笑笑消失的方向,他在想,自己與戚笑笑的結局,錯在自己,還是那個男人?
***
嚴珺蕭的鏡片發著清冷的光,冷漠的就像他此刻的表情。
屋內煙霧繚繞,那個男人還沒有睡,他坐在椅子上,身前的桌上擺放著一堆的啤酒瓶以及幾個煙灰缸的煙頭。
若是幾年前的嚴珺蕭,他一定會被這剛推門便迎面撲來的氣息嗆得直咳嗽,可是現在的他已經習慣了。♀
嚴珺蕭只看了那個男人一眼,便徑直上了樓,當他抬腳跨上第一級階梯時,他突然地扭轉身形,沖到男人身後,一把拽起男人幾個月沒有剪已經齊肩的長發。
他很用力地拽著,往後拉,仿佛要把男人的頭發與頭皮分離一般。
嚴珺蕭咬著牙,憤怒地表情盡顯。
這樣頹廢的男人活著有什麼意思?!
男人放下手中的煙,臉上絲毫沒有痛苦,他很平淡,平淡之中竟還帶著溫柔。
「珺蕭,你回來了。
「瘋子!」
嚴珺蕭一個用力將男人的腦袋往前一推,松開手,由于慣性,男人的額頭撞在了桌子上。
男人麻木地笑。
嚴珺蕭便不再理他,上樓後,用力關上了臥室的門。
***
戚笑笑拉開抽屜,兩只鵝黃色的發箍安靜地躺在抽屜中央,一個破舊些也變了形,另一個用透明的包裝紙裹著,像是剛買的那般新。
戚笑笑很想將它扔掉,可是,每當她將發箍從抽屜里取出,要把它轉移到垃圾桶時,她冰冷的心開始微動,她不忍。
不忍將這愛情的回憶殘忍拋棄。
戚笑笑取出發箍,放在手掌上,就這樣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她抬起頭,窗外明月很亮,把她心上的傷口照的分明。
***
嚴珺蕭洗漱完躺在床上,雙手枕在腦後,他看著天花板,陷入了回憶。
在他與戚笑笑確定感情的兩年後,自己的父親竟開始吸毒了,而在發現他吸毒的那一天,戚笑笑唯一的親人——撫養她的阿姨,出了車禍。
嚴珺蕭苦笑,這就是天意麼?注定讓他與她這兩個苦難的孩子得不到一分快樂麼?
為了將吸毒成癮的父親欠下的債務還清,嚴珺蕭不得不一天打上兩三份工,而且是偷偷的,因為畢竟他還未滿十六周歲,逢雙休日更是拼了命的勞累,一天往往只能睡上三個小時,所以,嚴珺蕭的身體並不是很好。
而也因為這樣,嚴珺蕭根本沒有時間去陪伴戚笑笑,幫助她照看阿姨,于是,也是這時候,戚笑笑開始懷疑嚴珺蕭對自己的感情。
就這樣,這對戀人一年都沒有見面,偶爾嚴珺蕭擠出時間去找戚笑笑,戚笑笑也是安靜地走在他的身邊,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冷漠。
嚴珺蕭苦笑,他的痛苦不能言說。
若是告訴戚笑笑自己為了幫助吸毒的父親還錢,身體幾盡吃不消,那麼,與自己一樣經歷磨難的戚笑笑一定會義無反顧地陪自己打工。
嚴珺蕭不希望她這樣受苦,所以他選擇了沉默。
而這個選擇卻偏偏也是不正確的。
在戚笑笑的阿姨出院後的某個周日,嚴珺蕭只睡了一個半小時,拖著如同灌了鉛的全身去看望兩周沒見面的戚笑笑時,她提出了分手。
嚴珺蕭沒有驚訝,好像早就預料到一般。
戚笑笑轉身,留給他一個冷漠的背影。
嚴珺蕭沒有挽留,他想,這或許是好的結局。
兩個受傷的人在一起,不會有永遠的幸福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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