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的童話迷宮 第二十章 獵頭騎士和他的玩具箱(5)

作者 ︰ 木吉

平時總是在眼前晃蕩的僕人們在這個時候卻沒有了蹤影,愛麗絲想要逃開,雙腿卻因為一時緊張而邁不開步伐。

那是個中年男子,黑色的頭發里夾雜著本不該屬于這個年紀的白發,臉上寫滿了滄桑,身上的衣服也破爛不堪,他越是走近越能聞到一股刺鼻的酸臭味,那模樣就像行尸走肉般令人感到恐懼。

「格蕾西拉,我親愛的格蕾西拉

男人激動地一把抓住愛麗絲的手腕,淚水嘩啦啦的流了下來,那髒兮兮的臉上露出不知是笑還是哭的奇怪表情。

他可能將愛麗絲誤認成了其他什麼人,行為顯得瘋瘋癲癲的十分不正常,愛麗絲想要解釋但又一時想不到合理的用詞。

「放,放開我

被抓在男人手里的手腕漸漸發紅,她想要掙月兌開,但無奈于自己的力氣遠不如成年男子,越是掙月兌反倒是被抓的越緊,原本從漢密斯那留下的蛋糕也掉到地上被踩的稀巴爛。

「我親愛的格蕾西拉,跟我回去,我們回家去吧

「放開我,你認錯人了。來人啊,來人啊,嗯……」

拼命呼喊的愛麗絲被男人一把捂住了嘴巴,除了發出嗯嗯的輕微聲音其他什麼詞都叫不出聲來,男人身上東西腐爛的酸臭味彌漫著鼻腔,刺得她頭暈目眩。

「噓,格蕾西拉,我們回家去吧,我的孩子,我們回家去吧

男人又哭又笑的自言自語,呼出的氣拂過愛麗絲的耳邊,那溫熱的感覺讓她感到無比的害怕,會不會就這樣在沒人知道的情況下被這個瘋子弄死呢,她眼角不爭氣的冒出眼淚來。

這個時候亞伯出現了。

「嗚啊!」

被亞伯用盡全力重重打了一拳的男人摔倒在地,發出淒慘的喊叫聲。

「來人啊,快來人啊

托亞伯那一擊的福愛麗絲順利掙月兌出男人的手掌,她一面大聲呼救一面在四周尋找可以當做武器的東西。

兩個男人扭打在一起,亞伯表現出與以往溫柔氣息完全不同的沖動,他的臉藏在寬邊帽子下看不到表情,但一定是在生氣吧。

那瘋癲的男人雖然身材瘦削但力氣意外的很大,行為沒有規律透著一股不怕死的蠻勁,亞伯那平日只是拉小提琴的雙手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在扭打中漸漸處于弱勢。

當愛麗絲找到個木棍跑回來的時候,她看到男人正將亞伯壓在身子底下死死的掐住他的脖子,她的腦海里一片空白只是下意識的舉起棍子往男人的身上打去。

被愛麗絲打痛手臂的男人松開了手,他驚愕的看著愛麗絲,那滿是淚水的眼楮讓她既感到可憐又感到恐懼,手里的棍子微微有些動搖。

男人伸出手想要再一次抓住愛麗絲,但被亞伯用身子狠狠撞開,亞伯的帽子在與男人的打斗中掉在了地上,他來不及去撿起帽子就護在愛麗絲面前。

男人看了一眼愛麗絲又看了眼亞伯突然哈哈大笑著跑出了院子,那笑聲帶著哭腔尖銳刺耳。

「亞伯,你沒事吧

待那男人消失後,愛麗絲輕聲對亞伯的背影說道。

亞伯沒有回答,只是轉過身,微笑著搖搖頭。

這是愛麗絲第一次真正的看到完全的亞伯,看到他那一直藏在帽子下的臉,他左邊的臉清秀白淨,右邊的臉則是一整片的燒傷顯得猙獰又扭曲,額頭上因為剛剛的打架而冒著鮮血。她看著亞伯,想再說些其他的話但覺得尷尬而說不出口。

亞伯好像明白了什麼,依舊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保持著微笑撿起地上的帽子,從愛麗絲的身邊經過,沒有絲毫停留,匆匆離開。

這個世界有很多愛麗絲還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說那個男人的突然出現,比如說亞伯臉上的傷口,又或者她還不知道從剛才開始就有個穿西裝禮服的男子一直躲在旁邊的樹後默默看著所發生的一切。

她撿起地上被踩爛的蛋糕,突然覺得有些後悔,剛才應該跟亞伯說聲「謝謝」才對。

看守房子的士兵被注射了鎮靜劑昏頭大睡,幾個常在花園里工作的女僕們也遭了秧,待僕人們清醒已是傍晚,晚餐的時間也因此而退後。

「找到那個人了嗎?」

埃里克完全沒有食欲,雖然不是什麼大國的君主,但自己的住處居然被一個神志不清的男人輕易闖入他不禁有些惱火和擔憂。

通過愛麗絲的描述,文森特很快就對那個男人進行了調查。

那男人雖然看上去瘋瘋癲癲很是奇怪,但他卻是這個家國里數一數二的高智商人物,在前任君主還在世的時候曾經擔任過皇室的秘密研究員,據相關人稱那個叫做喬尼斯的男人是個聰明又有責任感的家伙。

當然,這些信息只能證明他曾經是個優秀的人,至于現在的他是怎麼一個人,他的所謂的熟人也不敢妄下定論,並經在十年前的某件事之後他們就沒有見過他和他的家人了。

「他的家人?」

「是的。他還有個女兒,叫做格蕾西拉

文森特恭恭敬敬地回答道,他看了一眼愛麗絲又重新將視線回到埃里克那里,

「這幾天我跟蹤調查獵頭騎士的事情,在其中兩個受害者的身上看到的針口痕跡和今天家中昏倒的幾個佣人的很相似

「你懷疑今天的那個喬尼斯就是獵頭騎士

埃里克正準備動手進食但听到文森特的話又默默放下了刀叉。

「是的

文森特不緊不慢地回答道,

「消失多年的喬尼斯恰恰在這個時候出現並闖入守備森嚴的國王住所,怎麼想都十分可疑。只是,我想不通他為什麼會對公主殿下下手

「就是,當初是你說凶手的目標都是些金發美女我才放心讓愛麗絲一個人行動的,好在沒出什麼事情……」

「如果喬尼斯真的是獵頭騎士的話,為什麼會抓公主殿下呢,難道是我的推斷出錯了,還是他的口味變了

兩個男人的話題往這奇怪的方向發展,原本心情就不怎麼好的愛麗絲听到文森特的話越發不悅,不耐煩地輕聲咳嗽示意。

意識到愛麗絲投來的眼神文森特很自覺的轉移了話題。

「關于獵頭騎士的案子我會繼續跟進,一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復,埃里克大人。至于那個叫喬尼斯的男人,我還有件需要和您談談,關于十年前的那件事情

文森特故意將後半句話放低了音調,輕到只有他和埃里克兩人可以听到的聲音,愛麗絲不是那種自討無趣的人,她迅速解決了自己盤子里的東西離開了餐桌。

在這個世界里沒有什麼可以娛樂的產品,因為最近的事情愛麗絲也不能隨便出去晃蕩,晚餐結束後她只能在自己的房間看看書打發時間。

再過不久就要到亞伯的小提琴聲響起的時間了,愛麗絲趴在窗口張望,前幾天都會背著哥哥偷偷去和亞伯聊天或是給他一點自己的點心,今天她突然沒有了那個勇氣。

今天忘記和他說聲「謝謝」,原本要給他的點心也被那個喬尼斯踩爛了。

「砰砰砰」

在愛麗絲猶豫不決的時候,有人敲響了她的房門。

「誰?」

「是我,埃里克。可以進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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