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情ヾゝ 二四九 (1)

作者 ︰ 飄揚

小張的思索大概也就是那麼十多秒的時間,突然中,他一下驚恐的睜大了眼楮,臉色也變得蒼白起來,沒有了一點血色,他想起來了,刀疤,刀疤,徐海貴的那個手下,那個被正在通緝的放火犯,但他竟然還敢在這里出現?這真的太不可思議了。

出現也就吧了,還在自己的面前出現,自己應該怎麼做?報警嗎?110??

小張這樣一想,眼光就飄到了自己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他的手也有那麼一點點的哆嗦,但終究,他沒有敢動,他看到了刀疤臉上那陰冷,詭異而又凶殘的表情。

小張恍然中也就明白了,他們能安排這個局等著自己,今天沒有一個說法,自己是很危險的,包括剛才還謙鄙恭順的江警官,現在也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眼中盡顯冷凝肅殺,再沒有人來在乎自己是市長秘書的時候,自己也就一錢不值了,他們能弄掉那麼多的人命,恐怕也不會在乎自己一個。

小張從剛才激情愉悅中完全跌入了另一個世界,他感到後背有點涼涼的,那是汗水在流淌。

「你們想干什麼?」小張有點戰戰兢兢的說。

江警官冷冷一笑,說︰「這你應該看的出來啊,我這個朋友想和你認識一下,給你送錢啊。」

「我不要,我不要,你們拿走。」小張畏懼的往後縮著,但身後是牆,他沒有地方可退。

一直都沒有說話的刀疤說話了,他的聲音和他的人一樣,低沉,陰冷︰「張秘書,有的事情未必就能按自己的想法來,你讓我把這錢帶回去嗎?那你就得留下來。」

小張驚懼的說︰「我留下來?」

冷冷的一笑,刀疤說道︰「是的,你永遠留在這個地方,因為你過于興奮,所以精~盡而亡了,這個死法看上去是有點不太雅觀,但沒有辦法,因為這樣更逼真一點。」

「你們這是恐……嚇,恐嚇。」小張已經嘴唇發抖了。

「這算不得什麼,此刻應該還有幾個人已經到了你家里,也是給你送禮的,你那個美貌的嬌妻……嗯,叫什麼來著,對沙采佳,可能正在給他們泡茶,要是你不願意收下這錢,那麼他們幾個就會從送禮的客人變成另外一種東西,知道什麼東西嗎?變成禽獸。」黑衣刀疤不緊不慢的話,讓小張更是全身顫抖起來。

小張完全清楚了自己現在的狀況,自己落入了一個早就布好的陷阱中了,自己今天稍微的有那麼一點差錯,肯定就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

從警校畢業的小張也具有很強的判斷能力,一個全城搜捕的通緝犯敢于在自己的面前出現,那已經是做好了應對自己拒絕的準備,自己不配合肯定是不行了。

小張喪失掉了自己所有反抗的勇氣了︰「你們想要我做什麼?先說好,我不會為你們犯法,更不會殺人。」

江警官就搖著頭哈哈的笑了,說︰「你也太高估你自己了,就算你想幫忙做這些事情,我們也肯定不放心呢。」

「那,那是想讓我做什麼?」小張也明白,既然能找上自己,肯定就是要讓自己給干什麼事情的。

刀疤也看出了小張的妥協,他說︰「要你辦的事情很簡單,在我們需要知道楊喻義的行蹤的時候,你必須給出一個準確的回答,就這樣簡單,不讓你殺人放火,更不能你鋌而走險,就是一個電話的事情。」

「你們想對楊市長做什麼?」

「這就不是你需要知道的了,你知道了反而對你自己不好,是不是?」

小張後背的汗水又開始流下來了,他知道,這些人肯定想找楊喻義的麻煩,他們無法找到合適的機會,所以就要通過自己來定位楊市長的行蹤,那麼一旦楊市長出了什麼問題,自己也就是同案犯啊。

小張下意思的搖著頭,他不能那樣做,他懂法律。

但就在這個時候,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小張看了一眼手機,卻不敢去接,刀疤說話了︰「接吧,肯定是你老婆的電話。」

小張記起了剛才刀疤的話,自己家里現在還有幾個他們的人,正和老婆在一起,小張戰戰兢兢的接上了電話︰「喂」。

電話中老婆的聲音就傳了過來︰「你還不回家嗎?死哪去了,現在家里來了幾個人,說是你朋友,都在等你回來呢。」

「嗯,我知道了,我一會就回去,你自己小心點……」

剛說到這里,小張就見刀疤跨前了一步,眼中凶光四射,小張趕忙停住,說︰「招待好我那幾個朋友,我一會回來,掛了。」

他掛斷了電話,擦了一把頭上的汗水。

江警官說︰「張秘書啊,怎麼樣,這個錢你要不要啊?」

小張這會也逐漸的冷靜下來了,今天這個錢自己不要恐怕是不行了,但如果真如他們說的那樣,僅僅是一個電話的問題,那還是值得一試,何況這楊喻義對自己也是薄情寡義,弄了自己的老婆,到現在也不想幫自己,就算出賣他一次他,也沒什麼。

小張給自己找到了一個很好的,安撫內疚的借口了,這樣讓他不再像剛才那樣緊張,他抬頭看了看江警官和刀疤,說︰「那你們到時候誰來電話?」

江警官就笑了,知道小張已經完全的接受了,他說︰「我和你聯系,但你放心,我會用新的號碼,不會留下後遺癥。」

小張低下了頭︰「那。行吧。」

江警官和刀疤就相互看了一眼,轉身離開了包間,小張點上了一支煙,使勁的抽了幾口,又看了看敞開著的皮箱,趕忙起床,把皮箱合上,這才穿好衣服,咬咬牙,提著皮箱離開了酒店……

第二天上班之後,小張依然和勤快的先給楊喻義把辦公室打掃了一遍,他打掃的很仔細,也很認真,這個事情已經做了好幾年了,本來政府辦公室是有內勤可以干的,但小張從來都不讓他們動手,他覺得這是一個秘書應該做的工作,在家里油瓶子倒了他都不想扶一下的人,但在這個地方,他完全不一樣。

剛剛打掃好,楊喻義就走了進來︰「呦,小張你來的早啊。」

「市長早,你先坐,我給你泡茶。」

說著小張就手腳麻利的給楊喻義倒上了一杯茶水,輕輕的放在剛剛搽干淨的桌子上。

楊喻義漫不經心的問︰「昨天沒什麼事情吧。」

小張很敏捷的回答︰「沒有大事,就是衛生局的蔣局長說請你吃飯的,我給回了。」

楊喻義點點頭,說︰「奧,對了,我是答應過,唉,事情一多忘掉了,不過你也可以代表我去嗎。」

「我哪能代表市長啊,我昨天也忙,老婆娘家來客人了,我們回去應酬了一下午。」已經決心反水的小張現在沒有了一點的懼意了,他很坦然的說著謊話,這或許也得益于昨天晚上回家之後老婆看到那幾十萬元錢時候夸張而興奮的表情吧。

楊喻義一听到小張說他老婆沙采佳,心里也是一動,想到那天和沙采佳在一起的雲雨纏綿,現在都感到很值得回味,那皮膚,那,唉,模著就和綢緞一樣的光滑啊,改天在找個時間過去坐坐吧。

從那次事情發生到這些天之後,楊喻義已經沒有對小張的那一份內疚了,他覺得,自己讓小張做了秘書,把他從一個偏遠的小縣城提拔到了這北江市的權力中心來,應該是給了他極大的恩惠,就是弄弄他老婆,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一二十分鐘的事情嗎?他老婆又不少什麼的。

他在這里心安理得的想著小張的媳婦,小張心中一陣的憤慨,他跟了楊喻義幾年了,楊喻義這想入非非的表情他怎麼能看不懂呢?他心中的怨氣和仇恨就更多了。

但小張還是強忍著,說︰「市長,我給你匯報一下今天的工作安排吧?」

「嗯,嗯,你說。」楊喻義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

等小張匯報完,楊喻義覺得也沒有需要提示的事情,就揮手讓小張離開了辦公室,接著他一個電話就打給了公安廳的一個朋友,問起了昨天他們到軍區接手徐海貴案子的情況。

那個朋友給他說了好一會,听的楊喻義有點憂心忡忡了,掛上了電話,楊喻義自言自語的說︰「怎麼軍區還這麼難說話?」

想了想,楊喻義又拿起了電話,顯然的,剛才那個朋友給她的信息並不完善,他必須在換個渠道證實一下,這個電話就是給蘇良世省長打的︰「蘇省長你好,我楊喻義啊,沒有打擾你吧?」

「額,沒有,什麼事情啊?」

「我就想問下公安廳接手徐海貴暗自的情況,你看這一大早的,我們公安局鄔局就坐在了我的辦公室,摧我來了。」

「奧,這事情啊,我還沒有過問呢,等我下午問問情況之後,我讓秘書給你回話。」蘇良世不以為意的說。

楊喻義皺了鄒眉頭,但他也是不敢追的過急,只好說︰「行吧,我到時候和你秘書聯系,不然這老鄔啊,老來煩我。」

蘇良世在電話的那頭笑著說︰「哈哈,這老小子,倔驢一個,好了,掛了。」

電話掛斷了,楊喻義還是有點心里不安,剛才那個朋友說,他們省廳的人到了軍區,人家好像說沒有那回事,這就奇怪了,怎麼可能沒有那回事呢?莫非是任雨澤現在反悔了,還想拿著徐海貴的事情來威脅自己,也不能啊,自己已經配合他干部調整了,他總不能出爾反爾,不講信用吧?

楊喻義想了好一會,到秘書小張過來請他參加會議的時候,楊喻義還是無法確定這個件事情,這讓他心里有點煩躁起來,這個事情沒有確定,自己後面的動作都要停下,到底下一步是強硬對付徐海貴呢,還是和他化敵為友幫他無罪開月兌呢?很多問題都是亟待解決啊。

這樣到了下午,楊喻義又給蘇良世的秘書去了兩次電話,但那面秘書說蘇省長沒有提到這個事情,所以自己也不知道情況,楊喻義就請秘書幫著問問情況,秘書說這樣的事情是不好問的,問不好蘇省長還以為自己和你楊喻義有什麼勾當的,只有等蘇省長想起來了再說吧。

楊喻義能有什麼辦法呢?他也不敢老是為這個事情給蘇良世打電話催促啊,他只好耐著性子,等到了第二天。

任雨澤卻是很忙的,現在各項工作都走入了正規,市管干部的調整也已經下文通知了,重要崗位和高一點職務的新領導也都要一一前來覲見一下任雨澤,听取任雨澤臨別贈言,這雖然是一個程序,但所有的新領導,包括是別人派系中的那些人,他們也是很清楚的,沒有任雨澤的點頭和認可,他們根本就上不來,所以不管他們是哪一個派系的干部,都無一例外的想要和任雨澤更加親近一點。

現在他們對北江市的局面也看的很透徹了,這已經不是過去那個楊喻義時代了,任雨澤的強硬和高超的手段,逐漸的控制住了北江市的大局,這還不過是任雨澤初試鋒芒,假以時日,北江市肯定就沒有人可以和他並駕齊驅了。

所以每一個人都恭敬的來到任雨澤的辦公室,給任雨澤表達他們的誠服和尊敬,也給任雨澤表達他們的渴望並入任雨澤系列的那種心情。

任雨澤呢,他表現出了自己最讓人尊敬和不敢小瞧的威儀,他的談話簡短,但寓意深刻,他的微笑親切,卻不失震懾,他總是一語中的說出那些最深奧的道理,帶給了那些即將上任的新領導們全新的理念和思維,當然了,任雨澤也必不可少的要給他們敲敲警鐘,留給他們一些心中的懼怕,抑制他們的狂傲和貪婪。

這一圈談完話,一整天都過去了……

第二天,省委組織部的干部任命文件也下來了,幾個縣長和區長也都要就位,任雨澤也接到了齊玉玲的電話,她說她已經接到任命,這一兩天就準備到北江市去報到了。

任雨澤的心中也稍感安慰,有羅局長和齊玉玲到峰峽縣去,應該是能穩定住峰峽縣目前比較混亂的局面,任雨澤對齊玉玲也說了說情況,讓她要有思想準備,針對峰峽縣的情況,提前預設到各種困難。

這些事情都全部理順了,任雨澤才輕松了一下。

可是此刻的楊喻義是一點都沒有輕松,他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等著蘇良世秘書的回話,今天楊喻義再也等不下去了,就暗示了一下蘇良世的秘書,答應了那個秘書曾經讓他辦的一件很麻煩的事情,這才換的了那個秘書的回答︰「這樣吧,我過去提醒一下蘇省長,看他是不是把這事情忘了。」

楊喻義百無聊賴的坐在椅子上,他就回憶起這些年在北江市風光的日子,那個時候,老市委書記不過是擺設,很多重要的事情,包括干部調整,自己不同意,照樣不能夠調整,時間長了,下面的干部都清楚了底細,大事小事都是到市政府請示,市委門可羅雀,這種反常的現象,干部職工早已經適應了。

在後來,雲婷之上來了,雖然雲婷之掌控了據對的權利,但對于自己這樣一個幾朝**的市長,雲婷之也是對自己保持了足夠的尊重,所有的事情都是要和自己提前的商量,很多關乎利益的問題她也都能照顧到自己的情緒。

誰想到,再後來省委卻突然的把任雨澤放到了北江市,他一來就抓住了易局長等人,不遺余力打擊,接下來調整了北江大橋的方案,再到後就是對北江市干部來了一個大洗盤,自己幾乎是一敗涂地,現在,自己只能等待,等到化解了徐海貴的事情之後,自己就該反擊了,這不過是開始,你任雨澤是怎麼樣對付我楊喻義,我就要十倍給你還回去,還讓你無可奈何。

楊喻義是一個信奉權力的人,長期擔任領導,長期處于權力博弈場中,讓楊喻義對權力有了不同的看法,什麼叫權力,權力就是在一定的時間、一定的地點、一定的場合,可以隨意限制你的人身自由,限制你的精神自由,讓被限制的人俯首帖耳,權力就是讓普通人不能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掌握權力的人高高在上,可以隨心所欲,可以胡作非為,可以草菅人命,可以把白的變成黑的,可以把紅的說成綠的,權力就是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權力就是說你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楊喻義更清楚,失去監督的權力是可怕的,權力如果沒有了制約和監督,會讓人瘋狂,會讓乞丐變成顯貴,會改變一切。

在北江市,楊喻義習慣了這樣的感受,很多時候,他只需要一個眼神,下面的人就知道該做什麼,在北江市,沒有什麼能夠為難楊喻義的,甚至在省城,楊喻義也能夠擺平,無論是什麼事情。

但是現在,這樣的感受正在遭遇危險,正在被任雨澤慢慢擊碎,楊喻義不會甘心,他要保護既得的權力。

楊喻義對省委的意見是很大的,按楊喻義的設想,只要雲婷之挪位置了,怎麼說也應該是自己出任市委書記,只要達到這個目的了,自己可以慢慢來收拾那些對自己不服氣,陰陽怪氣的人。楊喻義認為自己對北江市是做出了很大貢獻的,沒有讓自己繼任,這是不公平的。手機同步閱讀請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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