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情ヾゝ 一五四(2)

作者 ︰ 飄揚

一五四(2)

三人到了公眾池,江可蕊便要到那標準池游泳,謝亮說︰「你們去吧,你們別管我,我就在這小池里游一會」。

任雨澤不好意思冷落了他,對江可蕊說︰「你去游吧,我陪謝老弟聊天。」

謝亮卻說︰「你們現游一會,閑了我們好好的聊聊。」

任雨澤也不想太過客氣,就答應了,帶著江可蕊都是很標準地躍入游池的,然後,便奮力地向對岸游去,江可蕊游的是標準的蛙泳,頭便在水里一沉一浮,每沉浮

一次,就向前沖出好幾米,任雨澤游的是標準的自由泳,水面上便激起一片水花。那速度卻是比江可蕊要快許多,兩個的泳姿很快就博得了在場游客的歡呼聲。

有人還喊了起來︰「加油!加油!」

江可蕊雖在水里,也能听到觀眾的加油聲,心里高興,越發游得起勁,任雨澤卻漸漸慢了下來,他覺得這太引人注目了,再鬧下去,不用到明天,或許,整個山莊的人都認識他們了,都知道有這麼一對游泳游得很好的男女了,萬一這里還有新屏市的人呢?

任雨澤從來都是一個很低調的人,眼見江可蕊沖到前面去了,他就收住了勢,換了一個游姿,仰臥在水面,游了回來。江可蕊游到對岸,又折回來,還是很標準的

游姿,頭還是那麼在水面一沉一浮。這時候,才發現任雨澤並沒有跟上來。頭抬出水面看,才知道任雨澤已離開標準池,又和那個謝同學在一起聊天了。

江可蕊搖搖頭,回到那小池,就問︰「你怎麼不游了?」

任雨澤笑著說︰「我那敢跟你比?我比不過你,還是不要在那麼多人面前出丑好。」

江可蕊說︰「你是不想比。」

任雨澤只得實話實說︰「人太多了,我們都成表演了。」

江可蕊說︰「你又不認識他們,他們也不認識你,表演就表演,怕什麼?」

任雨澤說︰「還是不要太引人注目好。你自己游吧,我在這一邊和謝編輯聊天,一邊慢慢欣賞欣賞。」

江可蕊也拿任雨澤是沒有辦法的,也不願意在這里影響他們的談話,就回標準池那邊了。

謝亮便笑起來,說︰「看來你任雨澤也是怕老婆的男人,不過啊,怕老婆好呀!怕老婆納福。」

任雨澤說︰「是的,是的。」心里卻想,這謝亮應該是一個怕老婆的男人。

兩人一邊說著話,一邊向標準池那邊張望,看江可蕊在那邊不停地沉浮。

謝亮收回眼光問︰「你好像是市長了,怎麼今天不節不假的,你有時間到這悠閑起來?」

任雨澤也不想隱瞞這個同學,就說︰「這話說得讓我感到愧疚。你是不知道最近發生的事,我暫時停職了。」

這對謝亮來說還是比較吃驚的,他忙問︰「有這麼嚴重嗎?」

任雨澤凝重的點點頭說︰「還不知道以後會有什麼事等著我呢?肯定不會是好事?」

謝亮說︰「你別說得那麼可怕!」

任雨澤微微一笑,說︰「有時候,可能就是這麼可怕。我自己已經預感到了,我的政治前途這次會遇到危險。」

謝亮卻感到很奇怪,一個將要被解除職務的市長,怎麼能有如此淡定的心態和平和的語氣,這可是他從來都沒有見到過的情況,他本來還想在詳細的問一問,但看了看左右,欲言又止。

他們這個池子現在已經聚了不少人,有許多人應該是來參加謝亮他們這個會議的,他們和謝亮似乎也認識,都與他點頭打招呼,謝亮便說︰「換個地方談怎麼樣?到我房間來,我們邊喝茶邊聊?」

任雨澤問︰「你那有茶喝?」

謝亮說︰「我隨身帶著茶具的,我不管到什麼地方都有茶喝。」

這句話太吸引任雨澤了,當時他和江可蕊走的匆忙,就忘掉了帶上自己的好茶,昨天到今天,還沒真正地喝過稱得上茶的茶。最多也就是在杯里喝點山莊里面免費袋裝的茶,那和茶具里泡的茶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兩人就一起離開了水池,到了謝亮住的地方,這個謝亮一個人住一個套間,客廳的茶幾上擺著一副茶具。一看就知道是那種價格不菲可以隨身攜帶的簡易茶具,謝亮說,他喜歡喝茶。所以,他的車都帶著這茶具,到了哪喝到哪。

任雨澤就問︰「你現在還在北江日報?」

謝亮搖搖頭說︰「去年換地方,沒在北江日報。」

任雨澤剛要問一下現在謝亮在什麼地方,就見幾個人敲門,說要混杯茶喝喝,見謝亮與一個陌生人坐在一起,臉上有些尷尬,謝亮就說︰」這是我黨校的同學,好不容易在這踫上了,有很多話要聊。「

這等于無言地把人家拒絕了,那幾個人也知趣,坐下來喝了幾杯,站起身說︰「你們老同學慢慢談吧,慢慢談吧,」就都離開了。

見人都離開了,謝亮說︰「把茶葉換了吧,這茶泡了幾次,沒什麼味道了。」

說著就把壺里的茶葉倒了,換了新的茶葉,他換的茶葉比原來還多,茶就泡得很香很濃。任雨澤問︰「喝了濃茶不會睡不著吧?」

謝亮笑著說︰「沒茶喝反倒會睡不著。」

任雨澤便也笑了,喝了一泡茶,任雨澤收斂了笑,這才開始說他最近遇到的麻煩事,他講到了蕭博瀚和自己過去的友誼,也講到了他對北江省的擔憂,還談到了個

人的看法,他說︰「我知道這後面有一只手在操縱,我只是被動地應付,開始,還曾天真地以為只是誤會,只是自己多心,甚至還想過和對方化解矛盾,和好如初。

即使到現在,我也沒想過要怨怨相報。有必要怨怨想報嗎?一點必要也沒有。最後誰能成贏家呢?誰也成不能贏家,只能是兩敗俱傷。」

謝亮听的很仔細,就問了一句︰「那麼你覺得這會是一只什麼樣的手呢?」

任雨澤卻不能說的那麼具體了,畢竟,向他動手的不是一般的人,這樣的事情在任何時候都不能說的過于直白,他說︰「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推斷。」

謝亮很理解的笑笑,說︰「這是因為你太突出了,損害了別人的利益,對別人形成了威脅,這種事,本來也算是正常的。只要想真正干點事的人,都必然會得罪

人,必然會損害別人的利益,而真又把事辦成了,有人就會感覺到,你太突出了,將會成為自己仕途上的競爭對手,對人家便形成了一種威脅。」

任雨

澤也承認可能是如此,其實他心里也是很清楚的,事情根本就是如此,但今天他和謝亮只是想泛泛的談一下,就像是一種傾述或者發泄,在新屏市他是不能說這些

的,因為他是領導,他的一言一行都會給別人以引導和暗示的效果,在家里,他也不能說這些,他不想讓自己的煩惱干擾到江可蕊那平靜的心態,他更不願意把官場

的丑惡暴露在江可蕊的眼里,她很純潔,她不需要理解的那麼深刻。

而謝亮就不一樣,他是同學,還是一個具有和自己一樣深刻思想的人,所以他們的談話就會有很多的共鳴。

後來任雨澤有談了很多自己的想法,雖然都是抽象的一些理論,但這還是讓同樣具有很高政治敏感度的謝亮听出了任雨澤的非凡之處,這個過去的小小副縣長,在這些年已經茁壯成長起來了,他的深度,他的嚴謹,都是很少見的。

任雨澤離開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不過他還是感謝謝亮,通過和他的一席談話,自己暢快了很多,這幾天心中的壓抑和焦慮也減輕了不少,一個人郁悶時,找到一個能敞開心胸交流的人,敞開心胸地交流一番,盡管對方沒能幫助自己什麼,心里的惡氣卻是渲泄了。

江可蕊已經睡了,房間的燈沒有關,電視也沒有關,她人也只是靠在床屏上,像是在看電視。顯然,她是不想睡的,只是看著等著,就睡著了,任雨澤把她抱到枕頭上,將她放得平順了,她便夢囈般地問︰「幾點了?」

任雨澤說︰「一點多了。談著談著,就忘記時間了。」

江可蕊問︰「你們談什麼呢,怎麼就那麼多話題?」

任雨澤沒答她,︰「睡吧!」

她又迷糊迷糊地睡了,畢竟,在游泳池消耗的體力比想像的要大許多……

在第二天一早,任雨澤就和江可蕊離開了山莊,他那個黨校的同學還要住兩天,會議還沒有開完,任雨澤就和他客氣的一會,說以後有機會請他一定到新屏市去轉轉,這個同學卻意味深長的說︰「我肯定要去的。」

任雨澤也沒有在意,帶著江可蕊回到了新屏市。

就在任雨澤消失的這幾天里,整個新屏市迎來了多年少有的一次激流暗涌,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任雨澤要完蛋,所有人都開始算計著自己會在這異常的變化中得

到什麼,或者是失去什麼,就連任雨澤自己的陣營里,也有了一種潛移默化的轉變,很多人雖然沒有辦法有可能投靠到冀良青那面去,但也開始變得謹慎和小心了。

局面已經很清楚了,將來的新屏市依舊是冀良青的天下,而自己會不會因為過去跟任雨澤太緊,會隨著他一起沉淪下去呢。理智的答案應該是會的,這樣就讓很多人的心情更加的痛苦,難熬。

但不是所有的人都這樣,至少那些和任雨澤一直以來都旗幟鮮明的人是沒有辦法離開任雨澤的,相反,他們在憂心忡忡之中,還不斷的過來找任雨澤,希望借助團

結這個力量來迎接未來的驚濤駭浪,是的,他們是沒有退路的人,不管他們怎麼想,也不管他們有沒有機會去投靠冀良青,現在都來不及了,在一個春風得意的人面

前,他們已經沒有多少份量和機會了。

冀良青現在在忙什麼呢?他要忙的事情太多了,這次任雨澤停職的通知以來,他就召開了一個高層會議,在會上他宣讀了省委對任雨澤的停職意見書,並毫無懸念的兼管上了政府的那一攤子工作。

這個會議對冀良青來說是一次勝利的慶功宴,冀良青也再一次的顯示出了自己對新屏市的絕對不可撼動的地位,不管那些市長是無能的,軟弱的,或者是強硬,狡詐的,總之,他們統統的被自己送走了,而自己在一場場的對壘後,總是能笑道最後的一個。

任雨澤停職了,冀良青在新屏市就沒有了足以匹敵的對手,就連尉遲副書記在最近幾天,也一下子憔悴了許多,冀良青知道他在緊張什麼,但冀良青不去管他,他

需要盡情的揮霍起他的權利,享受起他的未來了,最近幾天他沒有停歇的接受宴請和禮品,他的說話語氣也逐漸的有了變化,每每在講話中,那一種由心底產生的霸

氣就油然而生,他自認自己是一個成功者,以這樣的戰績,連續送走多名市長,他也確實夠輝煌。

更讓他感到暗自高興的是,這次新屏市的事情,他真正的成為了一個最大的收益者,雖然整件事情的構思和策劃主要來源于季副書記,但現在盤算起來,季副書記並沒有達成他多少構想,反倒是自己,清除了一個人生中最大的對手,這才是冀良青值得驕傲和自豪的地方。

今天是何部長在請客,前來參加宴會的人不多,可是每一個能夠參加這樣宴會的人無疑都是在新屏市舉足輕重的人物,有組織部周部長,還有紀檢委書記,市委秘書長,**部部長,以及尉遲副書記等等。

今天這里還有兩個美女在,一個就是市團委的柳副書記,一個就是發改委的齊玉玲,今天好幾個人都是感到有點奇怪的,這兩個人怎麼能來,不管從哪一方面講,她們都沒有資格才對。

但只有她們自己知道,今天的酒為什麼能喝上,算一算,她們才是真正的英雄,就像是戰斗在隱秘戰線的特工們一樣。

當然,她們二人也是冀良青點名要邀請的,于是大家只能想,或許讓她們來,就是為了讓酒宴的氣氛更活躍一點吧。

至于尉遲副書記,他本來並沒有在何部長邀請的範圍之內,但冀良青卻有自己的想法,他現在已經站在了一個更高的地方了,他不再需要擔心尉遲副書記在會對自

己形成威脅,相比于很多想要投靠自己的干部來說,尉遲副書記更具有份量,自己只需要稍微的給他一點點微笑,他尉遲松就會俯首帖耳的靠近自己,這一點冀良青

是不會看錯的,

因為新屏市的格局已經有了變化,像尉遲副書記這樣一個老于世故,精通權術的政客,他絕不會逆天而動,反潮流而行的。

所以冀良青親自的把尉遲副書記迎進了包間,很親昵的拉著尉遲副書記的手說︰「尉遲同志,我們好久沒有坐在一起了,今天何部長請客,我是要借花獻佛給你好好的敬上兩杯酒的。」

尉遲副書記忙客套的說︰「豈敢,豈敢,就算要進酒,也一定是我給冀書記你先敬,這可不能亂了規矩,更不能本末倒置。」

尉遲副書記的態度是謙恭而討好的,他能有什麼辦法呢?本以為任雨澤已經在新屏市崛起了,自己以自身的實力來和任雨澤組成一種公平雙贏的聯盟,這也是自己

一個可以接受的現實,至少自己用不著討好誰,可誰料想,轉眼之間,風雲突變,任雨澤在毫無先兆的情況下就將要轟然倒塌,這個打擊太過沉重,沉重的讓尉遲副

書記有點心痛,有點傷感。

一切又回到了遠點,自己又要低眉伏首的面對這個讓自己一生都難以擺月兌的權利掌控者冀良青了,自己還能怎麼樣呢?只能俯首帖耳听憑他的吆喝了。

冀良青卻不這樣看,這個尉遲副書記他從來都沒有看在眼里,他是有一定的實力,也有足夠的智慧,但這必須要有一個先決條件,那就是有一個可以依靠和聯手的對象,現在放眼新屏市,已經是找不到這樣的人了,那麼剩下的尉遲副書記也就成了孤家寡人,自己要捏他,揉他輕而易舉。

對這樣的人,自己是不需要擔憂的,就算他在過去很多時間里和任雨澤配合著給了自己一些難堪好打擊,但這又算的了什麼?這又說明什麼?

什麼都不算,什麼都沒有說明,因為在最後敞開胸懷,歡聲大笑的人是自己,恰如此刻自己高朋滿座,談笑風生。

冀良青拉開了自己身邊的座位,請尉遲副書記坐下,說︰「這個老何啊,我都說了,今天不年不節的,請什麼客呢?他就是固執,一定要請大家坐坐,也好,也好,至少今天的天氣很好嗎。」

所有坐在這里的人都笑了起來,其實大家都很明白,為什麼何部長要請客,因為任雨澤倒了,所以真的需要慶祝一下,不過作為這一目的,所有的人都不會說出口,有些話,大家只能心照不宣,只可意會,不能言傳。

酒宴很豐盛,幾乎展示了新屏市的最高水準,吃的人心情也好,有人說起了不葷不素的段子來,這在過去肯定是不成了,因為冀良青在很多的時候都是會顯的清高而孤傲。

不過今天的情況特殊,善于揣模冀良青心里的下屬們是能夠把握時機並調動起酒桌的氣氛的,組織部的周部長就說︰「我听說啊,新浪有個美女作家想投稿出版,

審稿之後,出版編輯對美女說︰你啊,這上半部較豐~滿、兩點突出,可惜下半部有些毛草,並有一個漏洞,水份太大。恐怕很難辦啊,這美女著急的問:那怎麼

辦?編輯沉默了12秒之後答道:日~後再說!」

這一出來,好多人都笑了起來,連柳副書記也抿著嘴在偷著笑,只有齊玉玲听的有點臉紅,但是這笑話可是周部長說的,她一點反感的表示都不能帶。

冀良青今天果然是心情大好,雖然沒有放聲大笑,但臉上的神色也絕無厭惡之情,這就讓其他人都跟風而上,精彩紛呈。

酒喝大了,未免精神有些興奮,身體有點不平衡,動作有些生硬,不論男女,說著說著拍你一下肩膀,說著說著掐你一下大腿,說著說著捶你一下胸脯,怎麼就感覺像吃豆腐一樣呢。手機同步閱讀請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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