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妻無度,太子爺駕到 章一 你不是顧家人!

作者 ︰ 維絲

是夜。

藺西顧家。

月上中天的倒影里,是井然有序忙碌著的僕婢們,每個人表情里都有掩藏不住的欣喜,堪比黑夜里熠熠生輝的星辰。

「顧眉,叫婢子們把里里外外,包括窗稜縫隙再擦一遍,絕對不能讓大人聞到空氣里一絲塵土味兒。」

「宅子里的安全萬無一失再翻倍,要保證大人來的時候一丁點雜音都沒有,包括螞蟻爬過的聲音……」

「吩咐少爺小姐們,從即刻起謹言慎行,統統按照一千零一條家規里的規矩來,不得有誤!」

顧家家主顧經緯背負著雙手,犀利的眼楮第三百零一次掃過住了三十八年的老宅子,親自監督著,頒布著一條又一條的命令。

燈火通明里,想到如今顧家是整個藺西羨慕嫉妒的對象,想著未來的顧家可能成為藺西第一家族,顧經緯滿意地笑了,心中感慨︰顧家終于要在他手里輝煌了,不但對得起列祖列宗,自己更會在活著的時候,享受萬千景仰和榮光了!

那位大人,可是了不得哪,因為他來自神鑒。

極地有神鑒山,守護藺西數百年之久,其地位在藺西人心中至高無上,其威嚴從無人敢侵!

神鑒的人……

整個藺西都看著顧家呢,是潑天榮華,還是跌落雲泥,只看這一次了。顧經緯想到這里,面色頓時嚴肅,掃過忙碌的僕婢們,厲喝︰「全部給我打起精神來,一絲一毫的差錯都不能有!」

僕婢們齊聲應諾,手中的動作越發的迅速和謹慎,腳下的步子也越發的無聲。家主親自監督,足以說明重要性,他們絕對不能在這個關口出錯,否則那後果絕對不是他們能承擔的起的。

「家主……」管家極力掩飾驚慌的神色,小心地在顧經緯身後停下,低頭。

岫園。

顧經緯臉色難看到了極點,背負的雙手狠狠地握緊,身體微微發抖——千小心萬小心,居然還是出事了,而且是出了天大的事情!

家族最優秀的子弟顧畫佩,被殺了,好巧不巧死在神鑒山大人要來的前夜,更詭異的是,凶手不但利落地殺人,還把她的心活生生地挖走了!

尚溫的少女顧畫佩,躺在一塵不染的冰涼地面,那血跡尚未干透、空洞洞的胸口,臉上不曾褪去的驚恐,是在控訴,控訴凶手,控訴他這個家主的不盡責!

空氣凝固如同神鑒之巔的寒冰。

這個當口,這個當口哪——

不過是燈火幾個閃爍的功夫,對于在場的人來說,卻比幾年都要漫長,深思熟慮之後,顧經緯長吸一口氣,凌厲的眸子掃過身邊的心月復,一字一句︰「誰敢把這件事情傳出去……」

包括管家在內的幾人心里一窒,驀地一個激靈︰家主這是要將這件事情隱瞞了!

不過轉念一想,如果不隱瞞的話,恐怕是更糟糕的!如今整個藺西的注意力都在顧家身上,多少人眼紅神鑒山的大人大駕光臨顧家,如不是被欽點,顧家哪里有這個榮耀?

一旦顧畫佩小姐的死傳出去,足以讓顧家成為整個藺西的笑柄,更重要是冒犯神鑒山,到那時候,顧家危矣!

家族的榮耀,家族的未來,家主百余人的性命……只好暫時犧牲顧畫佩小姐了。

「是,家主。」管家垂首應和著,只是眼角的余光不小心掃到了顧畫佩蜷曲的手腕處,那一點怪異的猩紅閃入腦海,手指不由自主地指向那處,驚呼出聲,「那是什麼?」

顧經緯目光犀利,落在顧畫佩手腕旁的一個圖案上,臉色頓時一沉,難看到了極點——那是用血畫出的一顆心,心尖之處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點了一顆紫水晶,光彩灼灼,生生地灼了他的心!

忽地顧經緯心里有些發慌,那紫水晶落點處,正是岫園唯一的密道機關所在,除了顧家少數一些人,根本沒有人知道,甚至顧畫佩也不知道。

紫水晶……

「岫園,任何人不允許踏入半步。」顧經緯蹲,伸出手指觸上了盈盈光輝的紫水晶,一摁,緊接著,旁邊‘砰’的一聲,石板自動讓開,露出了蜿蜒昏暗的地道。

與此同時,顧家最為偏僻的東苑,破舊的屋子里,蹲著一個少女,就著皎潔敞亮的月色,盯著髒亂地面上躺著的女孩——不,準確來說,應該是尸體。

凶案現場,唯一僅存活著的人必然是重大疑犯,妲琳傻了才會呆在這里等著被抓,牢里的飯菜可不好吃!

可是情況有些不對啊。

她倒是想走,可也要走的了才行啊。明明她剛剛還在實驗室琢磨一個深刻的課題,不想隨意踫了實驗室藏了很久的一塊蒙塵的隕鐵,她眼前金光一閃,再睜眼就看到了一具尸體!

嚇壞了她的小心髒,她都不計較了,可是這具尸體莫名其妙有一種粘力,讓她用盡方法都月兌離不開,這怎麼回事?

拉拉扯扯不管用,那就不用了唄。妲琳從來很識時務的,她索性也不管地面多髒,直接坐了下去,仔仔細細地觀察眼前死去的這個女子。

妲琳光華流轉的杏眼不過簡單地掃一圈這個女子,直接眯了起來——混蛋,她想罵人行不行?

好死不死地看到一具尸體也就罷了,還穿—越—了—

少女尸體上裹著的衣服,雖然破舊,可是袖口、領口的反穿玲瓏針繡法明明是早已經失傳的民間手藝,現代有人嘔心瀝血研究了三十年都沒有研究到其中的精髓!

「咦?」

妲琳很確定,之前這個尸體手指上根本沒有那一枚光華閃閃的金戒,可現在這枚戒指是怎麼回事?

猶豫一秒鐘之後,妲琳直接將金戒從少女手指上擼下來,干脆利落地戴在了自己左手中指上,沒有半點猶豫。

開玩笑,任何一種金屬都可能給她研究的重大課題帶來突破性的進展好不好,怎麼可以輕易錯過,錯過放過是要遭雷劈的。

但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那枚金戒剛剛離開死去少女的手指,那少女的尸體以肉眼可以看得見的速度開始變的透明,不過幾秒鐘的功夫,居然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妲琳驚的杏眼瞪圓,看看光潔的地面,再看看自己中指上的金戒,忽然覺得這件事情怎麼這麼詭異?

夜里的涼風透過窗戶拂過她的脊背,一身冷汗被吹走,妲琳忽然發現自己可以動了。

可以動了,反而不能走了。

妲琳耳力驚人,自小就可以听到遠處的聲音,此刻她听到小院四個方向都有人匆匆趕來,人數還不少,而且地下的地道里也有人到了。

妲琳杏眼飛快掃過整個屋子,眼角落在一處,身體就地一個翻滾,右手伸手一探,將落地的燭台撈住,燭台之尖毫不猶豫地刺入自己的胸口,‘撕拉’一聲,狠狠地劃開了口子,瞬間鮮血彌漫,好像生命即將凋零。

恰好此刻,有人從地底頂開一塊沉重的地板,緊接著小心地探出深邃的眸子,快速地掃過周圍,最後目光落在受傷的妲琳身上,閃過一抹驚訝,然後毫不猶豫地大力挪開地板,讓出了出口。

不及顧經緯詢問,妲琳杏眼灼灼,指著自己淌血的胸口,聲音極冷︰「家主再晚來一些,怕是見到的就是一具尸體了!」

後發先至!

妲琳毫無畏懼,此刻她不是外人不是疑犯,是差點遭人毒手的受害人,是生在顧家長在顧家的嫡親子弟!

包括顧經緯在內的人,都驚的倒吸了一口涼氣——顧答琳的傷勢,幾乎和顧畫佩一模一樣,只是不同的是一個死了,一個還活著。

是什麼人如此大膽,居然在藺西顧家接連行凶,以至一死一傷?

妲琳因為失血過多,臉色蒼白到了極點,只是那一雙杏眼如同水洗過的晴空朗朗,容不得半分的雜質般,一字一句︰「顧家的人原來可以被輕賤,隨意屠戮,連個公道都要不到?」

何處有公道呢?

剛剛的少女尸體莫名其妙消失,除了妲琳自己無人知曉,她被殺又從何去討回一個公道?

明明是都顧家人,可是旁人高床軟枕、錦衣玉食、珍饈美味,可是她卻在這個破舊的院落里,連死去都無人知曉!

她如今替代了她,勢要討一個公道,首先討要的對象就是顧家。

憑借什麼呢?

妲琳自顧經緯腰間寶劍劍身,看到自己的影子,一圈微微的金光里,赫然是同死去少女一模一樣的容顏和衣著。

她倒要問問顧家,有沒有公道,都是家族的一份子,為何區別對待?

她倒要問問顧家,能不能對凶手置之不理,任由凶犯屠戮顧家子弟!

顧經緯看著少女倔強又冰冷的表情,眼神里微微有些松動,似是想到了什麼,動動嘴唇,可最終出口的話卻如同劃破天空的閃電,蒼白了夜空︰

「管家,顧答琳小姐涉嫌殘殺同族胞姐,即刻加三十三重鐐鎖,封入蘭萱堂,任何人不得接近半步!」

什麼!?

妲琳抬眸看顧經緯的背影,眼角余光里是管家悲憫而又嘲笑的表情,耳畔是旁人的如風般的聲音飄過。

「顧家人,你是嗎?顧答琳小姐!」

------題外話------

親愛的們,我回來了。真的真的回來了,大大地擁抱一個,嬌羞地低頭︰來個收藏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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