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星攢月,夜空中群星閃爍喧賓奪主,月光竟然顯得有些暗淡。♀一顆流星拖著長長的尾巴,如同一尾銀魚奮力游向下游的潺潺流水。
火花四射重重墜在地上,頓時亮如白晝。
倏忽,靜寂的平野上突然爆發出一聲尖叫。
「走水了!快來人啊!馮貴人的帳中走水了!」
柳霜從人群中擠出來,身先士卒提著木桶舀來一大桶溪水,就踉踉蹌蹌地跑了到了營帳前。
只見自家主子的營帳已燃起熊熊火光,煙霧彌漫,她急的眼淚快要掉下來,大喊大叫道︰「馮貴人您在哪兒?馮貴人……咳咳咳……」刺鼻的煙霧嗆的她不停咳嗽。
拓跋宏橫抱著馮潤匆匆忙忙從營帳中跑出來,二人皆是衣衫不整,面紅耳赤,臉上白一塊黑一塊的。
常笑書攜著寶劍,手拿披風,健步來到皇上面前,急切地問道︰「皇上您沒大礙吧?」
拓跋宏並不應答,接過披風為馮潤系上,低頭擦拭著她臉上的污漬,柔聲問道︰「阿潤,你可有受傷?」
馮潤一癟嘴,直接把頭埋在拓跋宏的懷中。眼見往來的宮女侍衛們都圍著自己的營帳吆喝連天地救火,自己的窘態暴露無遺,她恨不得把整個人都藏在拓跋宏懷里去。她小聲地喃喃自語道︰「真是丟死人了!都是我干的好事!」
今日難得出宮,馮潤吩咐貼身宮女柳霜去集市上買來煙花偷偷來放。她謊稱頭痛躲在床上,用各種稀奇古怪的理由把周圍的人打發走,剛準備掏出煙花,卻沒發現有人掀開帷幔進來。
「誰?」
她趕忙把火折子和煙花塞到枕頭底下,背對著那人收起臉上慌張的表情——幸好她沒點燃。
「朕听柳霜說你身體不舒服。」拓跋宏放下帷幔落座在床邊,把手輕放在她的額頭,「是有點燙。」
馮潤回過頭來,沖拓跋宏脅肩諂笑,裝出副天真無邪的模樣。
「朕方才看見你手里好像拿著些什麼,到底是什麼呢?」拓跋宏見她神色異常,眉毛一挑,模了模鼻子。
拓跋宏的臉漸漸逼近,馮潤慌忙後退,不知不覺已經退無可退。正在馮潤出身的剎那拓跋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掀開枕頭拾起那一把煙花棒。
馮潤為情勢所逼,竟然大著膽子把拓跋宏撲倒一邊。♀
砰——
馮潤也跌落在他身上,拓跋宏的頭重重地撞在床上。二人睫毛對睫毛,鼻尖踫鼻尖,呼吸噴在臉上,臉色皆燦爛如霞。
「阿潤,你的性子真是越來越急了,」拓跋宏微皺雙眉,揉了揉自己頭,撒嬌道,「朕的頭上都被你撞了個大包了……」
馮潤直起身來,手足無措地坐在旁邊。怎料拓跋宏開始動手寬衣解帶,腰帶隨手一扔,竟然只剩一件雪白的睡袍。
馮潤嚇得眼楮也不敢眨,直勾勾地盯著他。見他還要繼續月兌下去,趕忙拿過一旁的錦被把他死死捂住。
拓跋宏也不掙扎,只一個勁兒嘟囔道︰「阿潤,你剛才撲倒朕不就為了這個嘛?那朕就不勞煩你動手,就自己……」
「你說的什麼話啊?」馮潤羞得滿臉通紅,佯裝用力地在被子上拍打了幾下。
「好疼好疼,阿潤你居然忍心打朕。」拓跋宏埋在錦被里聲音甕聲甕氣地。
「不跟你說笑了,皇上你看看我這兒有什麼好東西?」馮潤掀開壓在拓跋宏臉上的被子,費力把他拉起來。
「這是什麼?剛才阿潤不是還為了它打了朕麼?」拓跋宏恨恨地盯著馮潤手里的銀白色細棍兒。
馮潤瞥了他一眼,又拿出火折子微微湊近,細棍的頭部開始微微發紅發烏,然後在黑暗中綻放出火花千朵萬朵,煞是好看。他們的臉在銀白的花朵開謝中忽暗忽明,默默無語,凝視彼此。
半響,拓跋宏吐出一句煞風景的話︰「阿潤,在床上放煙花會不會把房子燒了?」
馮潤正欲氣惱地捶打他,卻發現剛剛那床棉被已經著火了,她驚聲大呼道︰「走水了!快來人!柳霜——」
見火勢蔓延,拓跋宏連衣服都來不及披上,橫抱起馮潤就往帳外跑去……
拓跋宏攬過馮潤的肩膀,見她的樣子不禁笑出了聲。他問站在一邊的常笑書︰「笑書,今天的事情驚動太皇太後了麼?」
「剛才笑書來到匆忙,並沒注意太皇太後那邊。」
正在此時,羅蘭璧披了件斗篷行步如風,匆匆趕來,道︰「陛下,您沒事吧?臣妾剛听說馮貴人的帳篷著火了,陛下在馮貴人的帳篷中。臣妾心系皇上和妹妹的安危,這才來看看。」見拓跋宏衣衫不整,馮潤發絲凌亂地依偎在他懷中,她心痛欲裂。
「羅夫人的消息真靈通,」拓跋宏冷笑一聲,瞧了她一眼,「太皇太後睡了嗎?」
「啟稟皇上,太皇太後已經睡了。羅蘭璧一定會徹查今夜之事。」
「不必勞煩。今夜之事,羅夫人就當沒有發生過,也不要驚動太皇太後。羅夫人常常替太皇太後處理這種事情,今日替朕效勞一次,如何?」
羅蘭璧聞言心如刀割,欲哭無淚,早知那時……算了沒有早知,他已不再信任她。
「羅蘭璧必不負皇上所托。」
「快閃開,快閃開——我的桶中有水。」柳霜撩起袖子,朱唇丹臉被染得烏漆抹黑,她胡亂一擦,就參與到救火行動中。常笑書勸誡她一介女流之輩,不要行這種危險的事,她卻擺了擺頭,毅然決然地到河邊提水救火。
「注意——注意——」見前方人頭攢動,往來的人把她撞得一個趔趄,她也有點不辨東西,只得大聲警示道,以防潑到無辜之人。
正在她高高舉起木桶的瞬間,突然眼前冒出了個笑眼、酒窩、女圭女圭臉的少年。
「姑娘,你叫我?」
柳霜的心正在喊不,手中的動作卻已停不下。一桶冰涼的水劈頭蓋臉地澆下,把那少年淋了個徹頭徹尾。
少年的笑容僵在臉上。
柳霜滿心自責,心中想道歉,話從九曲柔腸徘徊了幾圈,到了嘴邊卻變了調兒︰「你瞎了麼?沒看見我手中舉著水桶麼?我都叫了注意注意,你怎麼還往這邊擠啊!」
「我就叫祝翼啊,你剛不是再叫我麼?「少年睜著無辜地大眼楮問道。百度搜或,,更新更快柳霜的臉綠得跟春天的楊柳似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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