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草池塘,清風涼亭。♀
蓮葉底下傳來陣陣蛙鳴,令人心煩意亂。
特別是坐在荷花池邊的賀蘭破岳,手指插進亂發中,唉聲嘆氣個不停。
「來來來,和老子的拳腳一較高下吧!」
常翩翩擺出個很唬人的招式,沖著賀蘭破岳大喝道。
賀蘭破岳不疾不徐地站起身來,愁眉苦臉地伸了個懶腰。
「先等一下!」常翩翩大叫道,賀蘭破岳趕緊站住了,「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咱哥倆今日比武,若有生死傷亡,兩不相究!」
賀蘭破岳無奈地牽起一絲苦笑,比武都由不得自己,何況生死。
常翩翩說完就撲了過來,先是一個飛腿掃過這壯漢的胸膛,只覺腳腕一痛,強忍住痛又掃了幾下,那壯漢紋絲不動,她自己反而連連後退。
好一個結實的壯漢!常翩翩內心贊嘆道,終于遇上個對手了,只是她也不是個輕易認輸的人,活動了下手腳又上前,拳腳並用,又是一番纏斗。
賀蘭破岳也一拳一腳地化解了她的來勢洶洶,只是他深知今日若不輸給常翩翩,恐怕以後他的逍遙日子就要到頭了。可是常翩翩這個人精,若是輸的太過明顯,反而只會弄巧成拙。打著打著,不禁皺起了眉頭。
常翩翩見賀蘭破岳吃痛的表情,心中大喜。雖然她也是渾身酸痛,但還是拼盡全力強箍住他的手腕,一個翻轉就想把他反扣住,沒想到這漢子肢體極靈活,輕松一回身便逃出了她的天羅地網。
眼見漢子輕捷地落在池邊,常翩翩上前猛推,那龐然大物不慎墜入湖中。她豈能輕易罷休,一個猛子扎進了水里,二人是從岸上斗到水中。
「常姑娘,在下不會水……」賀蘭破岳掙扎了幾下就沉底了。
「喂喂喂……你別啊!」常翩翩大窘,吸了一口氣,鑽入了水底。抓到了一坨水草般的東西,觸感是賀蘭破岳的頭發沒錯,常翩翩不管他疼不疼,拽著他的頭發和胳膊就往水面游去。她先將賀蘭破岳丟到岸上,自己在水里罵罵咧咧道︰「這麼一條漢子,居然怕水,真是丟人,丟人!」
「今日的比武,常翩翩勝了!」站在柳樹底下的常笑書趕忙走上前打圓場道,希望能早點解決這場鬧劇。
「瘋丫頭,天色也不早了,這日頭馬上就落了。♀你再不去摘這睡蓮,恐怕你給皇上帶回來的就是個花骨朵。」不知什麼時候,謝斐然居然冒了出來,他扶起不省人事的賀蘭破岳,譏笑道。
「哎呀,我怎麼把這樁子事兒給忘了,我這就去摘花去!對了,姓謝的,等賀蘭破岳醒了就跟他說,今天的不算,我們改日再戰!」常翩翩擼起袖子,就朝荷塘深處游去。
「啊?還要比!」賀蘭破岳睜開眼楮,大呼道。他以為自己的計劃糊弄這丫頭已經天衣無縫了,沒想到她這麼執著。
「賀蘭破岳你個混蛋!你給我等著!」常翩翩在遠處的荷葉叢中咒罵著,賀蘭破岳與謝斐然聞聲拍拍,趕忙落荒而逃。
「道暉兄,不知能否幫在下跟葉姑娘解釋一下……」賀蘭破岳對謝斐然做了個揖,深深地彎下了腰。
謝斐然忙扶起賀蘭破岳,道︰「賀蘭將軍為何行此大禮,若道暉能辦到的,勢必肝腦涂地,在所不辭。只是,我這妹子死心眼的很,固執己見,一旦倔起來誰的話也不听,特別是涉及到胡漢的問題,更是油鹽不進。下次再回簪花小築,道暉一定盡力一搏!」
賀蘭破岳濃眉緊皺,昨日種種襲上心頭,他嘆了口氣,道︰「那日,賀蘭虎落平陽,身無分文,為了賺去平城的路費,不得不當街賣藝,把自己唯一家傳的寶劍都給賣了。」
他沖謝斐然苦澀一笑,繼續說道︰「像道暉這種出身于鐘鳴鼎食之家的高門世子怎會明白那種食不果月復,衣不蔽體的苦楚……為了填飽肚子,我甚至想做個馬賊也好啊!還好賀蘭當時腦子不是空的,否則今日怎能在這兒同道暉說話呢!不過若不是當時葉姑娘仗義相助,賀蘭今日早就淪為路邊乞丐了。」
「我這妹子素來不喜胡人,為何當日會挺身而出救助賀蘭將軍出困境?」謝斐然大為不解。
賀蘭破岳不好意思地模了模鼻子,道︰「道暉兄還記得在下方才說的馬賊麼?賀蘭實在是餓極了,就真打劫了一家人,只是懸崖勒馬,我只是拿了些衣服和吃的就匆匆逃了,還好他們並未報案,不然我的畫像一定貼滿洛陽城!為了方便行事,我就穿著漢人的衣服,梳著漢人男子的發髻,葉姑娘並未識破在下的胡人身份,所以……」
「原來如此,賀蘭將軍當日也是逼不得已,並不是存心蒙騙芳奴,在下一定會好好勸勸她。」謝斐然爽朗一笑道。
「那日,葉姑娘買下賀蘭的寶劍,卻沒收走,而是贈與賀蘭,說了許多貼己的話。漢人有句話叫做滴水之恩,涌泉相報。以後葉姑娘有什麼需要,就算是刀山火海,閻羅地府,賀蘭也照闖不誤!」賀蘭破岳信誓旦旦道,雙拳緊握,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賀蘭將軍的心意謝某一定會傳達到。」謝斐然飛快地瞟了賀蘭破岳一眼道,「只是賀蘭將軍剛剛說到的話,謝某也有一些一家之言。既然賀蘭兄弟視我為知己,那麼謝某也就不再隱瞞些什麼了。」
謝斐然停下了腳步,賀蘭破岳一愣也見勢頓足不前。
「道暉雖然出身于陳郡謝氏卻不是那些書上說的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膏粱子弟。陳郡謝氏是大族,出過不少高官才子,但自曾祖父謝靈運被劉義隆以」叛逆「的罪名殺害之後,謝氏一族就風光不再,大不如前。謝某的家父謝超宗被武帝賜死,謝斐然也被齊國通緝,謝某的這棵項上人頭可是價值千金,上面寫著賺錢速來!這世上大多數人都是人前風光無限,身後悲辛無盡!」謝斐然輕貓淡寫道,仿佛在說另一個不相干的人的故事,手指在自己的俊臉上指指點點。
「道暉兄,賀蘭唐突了——」賀蘭破岳心中大愧,雙手作揖道。
「賀蘭兄弟性情豪爽,有什麼說什麼,肚子里不藏話,殊不知這才是最瀟灑倜儻之人!芳奴想明白之後,也一定會喜歡賀蘭兄弟的!」謝斐然放聲大笑道。
「不不不i亥往哪兒放。!道暉兄誤解了在下的意思!「賀蘭破岳頓時羞得面紅耳赤,手都不知百度搜或,,更新更快「哈哈,「賀蘭兄弟啊是賀蘭兄弟曲解了我的意思!,剛剛還說你是世間最瀟灑之人說著,謝斐然又昂首闊,怎麼到這兒反而畏首地向前走去,尾的了!止少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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