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還沒亮,將軍怕鳳歌貪睡誤了行軍時辰,早早便讓人來叫她了。
起來後又是一陣忙活,來不及跟花裳和蝶舞告別,才走出房門便被來人拖著走了。
集軍點在郊外的十里亭,等鳳歌到時,大軍已隨大將軍先行出發了,只剩下五百名步雜兵在那里待命。鳳歌才想起來前些大將軍跟自己說了︰「你這鷹揚校尉就帶著五百名雜兵在最後出發吧!」
所謂的雜兵顧名思義就是各種雜碎湊在一起的小分隊,龍蛇混雜,新征的而且還沒訓練的那種!
雖然步兵校尉未定,但鳳歌確確實實是這群人里官職兒最大的武官了。
可她這個所謂的鷹揚校尉,要開始苦逼的徒步生涯!鳳歌想想就覺得悲催!人家當校尉的不是騎馬就是坐馬車,自己好歹有個鷹揚校尉的封號,卻只能苦逼地徒步!而且要背著行李!
旁邊的小隊甲見鳳歌臉色悲催,似乎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便輕輕咳嗽一聲︰「校尉,我們出發了。」
鳳歌回過神來,只能認命︰「各小隊長都點好人數了?」
「報告校尉,都點好了。」
鳳歌點了點頭,就這樣領著大隊伍浩浩蕩蕩地走了。
從十里亭到鳳歌要去的邊城,有將近1200里,這里計算距離真的是用腳步量的。據說300步為一里,具體多少米鳳歌也說不來,大概也就一里四五百米左右吧。(當然,他們無需真的用腳步去量自己到底走了多遠,官道上每隔十里都會有一個亭子,統稱十里亭。)
事實上從鳳歌十二歲開始,將軍爹爹就無數次想要帶鳳歌到邊城去歷練的,不過鳳歌娘親死活不同意也就罷了,將軍爹爹還是有點妻管嚴的,鳳歌娘親也沒想過將來有一天自己的女兒真要上戰場。
鳳城是軍事重地,鳳歌雖是大將軍的兒子,沒有手令也是進不了離鳳城最近的校場,于是鳳歌一直在家練武,讀兵書,並無實際經驗。思慮到此緣故,這一次大將軍便樂得將這一雜牌軍交給鳳歌鍛煉鍛煉,打定了主意任由鳳歌他們自生自滅,只給了五百人留了十天的軍糧。
鳳歌的第一天的行君生涯,負重算是輕的了,她好歹是個統領,只需要背負自己的東西就好;饒是如此,她這一日下來,也走得她筋疲力盡;雖然讀過些兵書理論,但頭一回帶兵,這一日下來也出了不少亂子。
就比如現在,錯過了最佳的露營地,(鳳歌想要追上大軍,可他們的速度實在有些慢)大伙兒只能在路邊擠一下了。鳳歌總不能讓此時又累又餓的娃兒繼續走吧,只能將就一下了。可是難題又來了,沒有火頭軍,拿捏不好五百人的飯量,臨時充當廚師的十幾個人沒經驗,做的少了,吃飯的時候一群人又沒紀律,搶得跟什麼似得,于是導致手腳慢的根本吃不到!鳳歌總不能讓他們餓肚子吧,行軍一天就吃一頓,已經是很苛刻了,這一頓還有人吃不到!
等大伙兒都吃飽了,十日的糧食,已經沒了一小半。
鳳歌郁悶啊!
不得已,只能讓各小分隊的隊長過來,商量下辦法。這五百人都是才征來新兵,幾個小隊長也是鴨子趕上架臨時選出來的,哪里有經驗啊,好幾個人支支吾吾說了半天,就拿不出一個好辦法。
鳳歌無奈,听得頭陣陣發疼。
「不然,將食物分成十份,每天只吃一份?」在旁邊坐著一直不說話的一個小隊開口了。
鳳歌眼楮一亮︰「對啊,這是個好辦法。分成十份之後,你們不是剛好十個小隊嗎?那每個小隊再輪流來分成十分,每個小隊各領一份。」
「校尉的意思是每個小隊自己做飯?如果分食物的小隊給自己隊里多一點呢?吃飯的時候還是有人沒吃到呢?」其中一個小隊問。
「這樣好辦,每個小隊輪流派出人來做飯,做好後再分成十份。這十份到各小隊里,又再分成五份,每十個人一圍,如果十個人之中又任何一個人沒有吃到,那余下的人第二天免糧。另外,當日負責分糧食的人等別人都選了之後再取最後的一份。這樣的話,他就沒法子自己多分點了。」鳳歌眼露精光,奸笑。
幾個小隊對視了下,覺得是個好辦法,紛紛點頭同意了,然後都各自散了,開始分糧食去咯。
眾人散去,鳳歌直接就倒在地上,累的。
在管道上根本無法扎營,鳳歌也不想顯得自己太例外,便跟其余的步兵一樣,直接在地上睡了過去。
「就這樣子都能睡得下,教人怎麼安心啊!」東方浩從一旁走了出來,給鳳歌蓋了一件披風,擔憂地嘀咕了句。暗自郁悶,自己都在這五百人的大隊伍待了一日,可鳳歌竟然沒有發現?!
一旁女扮男裝混在軍中的兩個丫鬟見到這一幕,也有些楞了,不過她們藏的可比東方浩還要隱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