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亂雪 第一章 一場不靠譜的夢

作者 ︰ 獨吹邊曲

">黑暗,蘇菀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暗無天日,伸手不見五指。她的精神有些恍惚,呆呆地向前走著。

前方只有一道小小的口子,散發出白色的光,蘇菀慢慢靠近了那個出口,當白色的光完全包圍住她時,蘇菀猛地打了個寒戰,清醒過來。

這是哪里?

她現在身處一個茅草房中,周圍是一群衣衫襤褸,蓬頭垢面的女人,她們身上衣服的形制很奇怪,像是古代某個朝代的服裝。這群女人都在急急忙忙穿好鞋子整理衣冠,但沒人說話,一切井然有序而無聲的進行著。

她自己本來也在系腰帶,當她發現這一點時,不由停止了這一動作,完全想不起來剛剛發生了什麼,自己為什麼要做這個動作,也想不起來這群女人是怎麼冒出來的,她能想起的最後一件事,是她舒服的躺在自己臥室的大床上,塞著耳機听著輕音樂。

所以她是在做夢嗎?可周圍的一切真實得不像夢境。

她一把拉住身邊一個女人問︰「你好,請問這是哪里?」

這話從她口中說出,卻並不是普通話,而是某種陰陽怪氣的方言。

她對于自己說話的語調感到奇怪,那女人害怕的看了她一眼,只死命的搖頭,並不說話。

蘇菀想到她可能是個啞巴,便也不追問,打算問一下另外的女人。這時門被一個彪型巨漢大力砸開,他走進房間,大吼道︰「都不許說話,手腳輕點跟著我走,不然有你們好看!」

這群女人順從地跟了出去,蘇菀也夾在人群中走出房間,房外十分亮堂,附近一個院子中有個較高的樓閣,正在往外面噴射著火舌。

起火了嗎?蘇菀又拉住一個人想問一問,這次還沒開口,那女子就伸出一根指頭放于唇上,示意她不要出聲。

蘇菀硬生生把疑問憋回去,自己打量著周圍的環境,越過院牆,她能看到許多兩層樓的建築,這些建築看上去都是極為古老的磚瓦木結構,這種情形讓她情不自禁的回想起了自己之前在橫店影視城旅游的經歷。

那彪型巨漢打開院門兩邊看了看,做了個手勢,這時上去另一個比較瘦一點的男子上去領著這群女人向外走去。

這是要去哪兒?蘇菀心中的疑問越積越多,但看著周圍的女人們都緊閉著嘴唇,沒有一個人有開口說話的打算,她也就沒有再問。

這時,一個身材高挑瘦弱的女子跨過門檻時絆了一下,摔倒在地,在門口造成了一陣交通堵塞。彪型巨漢從腰間卸下一根鞭子就要往她身上抽。

蘇菀屬于比較熱心的一類人,即使在彭宇案鬧得沸沸揚揚的時期,看到街上有老人摔倒,她還是會不管不顧地上去扶一把。

如今眼見這巨漢要對一個弱女子施暴,她當然不會坐視不管,血氣一上涌,她便大吼了一聲︰「住手!」

頓時,院子里所有人都轉頭看向了她,那巨漢也看著她,朝她眯起了眼,蘇菀毫不畏懼地與他直視,大聲道︰「欺負一個女子,你算什麼男人?」

巨漢嘿嘿一笑︰「誒,之前沒看出來你這妞有點意思。」他邪笑著朝蘇菀走過來,院子里的女人們自動為他讓出一條道來。本來站在蘇菀身邊的幾個人也躲瘟疫一般地遠離了她。

蘇菀本來以為這樣的情況下會有人幫她,以為這群女人會齊心協力地教訓那個毫無風度的巨漢,可如今的情形,被孤立的人,仿佛不是那巨漢,而是她。

那群女人無聲地看著他們,蘇菀看到,有不少人正對著她詭異的笑著,那是一種名為「幸災樂禍」的笑容。

巨漢走到離她幾米處,眼中的笑意突然轉化為凶光,他舉起鞭子猛然朝她揮來。蘇菀的眼光順著鞭子向上游走,移到了那巨漢身上,這時,她感受到了奇怪的事情。

周圍那些女人從她視野中消失了,那巨漢的身影也變得模糊,這時有另外的東西在她眼中清晰起來,一塊一塊的,蘇菀看清,那是巨漢的關節,以及肌肉。

他的腕關節在向下壓,肘關節在往外伸。腰向後扭去,兩個膝關節一個向前彎曲一個向後繃緊。肱二頭肌中積蓄的力量在慢慢增大。

雖然有的關節運動被隱藏在衣服里不能直觀地看到,但她可以通過衣服褶皺判斷出來。總體看來,幾乎所有關節的動作在她的眼中無比清晰,鞭子還沒下來,她便已經分析出了它的落點所在,力度幾何。

這時她想到的,是一個叫丁的廚師。

古代庖丁解牛,以神遇而不以目視,官知止而神欲行。故而手之所觸,肩之所倚,足之所履,膝之所踦,砉然響然,奏刀騞然,莫不中音。

如今的她,仿佛也是這種目無全牛的狀態。看不見那個巨漢,但能看清他關節的運動,這就夠了。

蘇菀儼然一個武林高手,一個漂亮的轉身,鞭子在她臉前方幾寸的地方劃過,蘇菀一把抓住鞭子,一股氣流到那只手上,她用力往側前方一拽,鞭子便帶著巨漢飛走了約一米的距離,巨漢落地後一個不穩,撲倒在地上。

這時所有人看蘇菀的表情已經從同情、嘲笑變為了驚異。

但沒人的驚異能超過蘇菀自己。

以前的自己,不是這樣的。

以前的她,不過是個再普通不過的理科高中生,雖然體育不錯,但從沒學過武功,完全沒可能一只手掀翻一條大漢。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有點不知所措。

這只手還是自己的嗎?

她心中慌亂,急匆匆往門外走去。有幾個女子從人群中走出想要跟上她,蘇菀听到腳步聲,回頭狠狠看著那幾個人,她們立馬站住,蘇菀憋了好久,吐出幾個字︰「別跟著我!」

她沖到門外,被絆倒在門口的女子在她經過時也抬頭驚異的看著她,然後爬起來跟在了她的後面。不知為什麼,蘇菀沒有很反感她這樣做。

外面的街道只是簡單的用泥土夯實,有不少出來看熱鬧的人,指著起火的樓閣在交談些什麼。幾對穿著鎧甲的士兵正在把這些人趕回他們的房子中去。蘇菀看著這一切,腦海中慢慢浮現出一個詞︰穿越!

還沒來得及細想,身後那女子拉她進入一處黑暗中,低聲對她說︰「可千萬別讓那些衛兵發現我們了,咸陽的宵禁可是很嚴的,跟我來。」

她的語氣讓蘇菀產生了好感,便跟著她走了。那女子帶著蘇菀穿行于大街小巷中,隨著慢慢遠離火源,街上的情形越來越冷清,到了後面,只見每家每戶門戶緊閉,黑燈瞎火,在沉重的夜色中顯得如鬼城一般。

那女子走到一個小巷中,可能是感覺已經安全了,便拉著蘇菀在一處台階上坐下,道︰「剛剛真是多謝姑娘了,我叫瑤姬,姑娘如何稱呼?」

「我叫蘇菀,瑤姬,你能不能告訴我,我們現在在哪里?現在又是什麼年份?什麼朝代?」

「此地為皇城咸陽,當今國號為秦,年份是始皇政八年,姑娘竟是不知道嗎?」

蘇菀感到一陣眩暈,自己真的是穿越了?還是穿回秦朝這麼久遠的朝代?

她做了個深呼吸,又問︰「我是什麼人,你是什麼人?剛剛院子里那一群又是什麼人?」

女子看她的眼神已經有異了,蘇菀無心裝出失憶的戲碼,一把拉住她,急切的道︰「快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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