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千金太難寵 番外 •夙笙

作者 ︰ 清若冰依

番外•夙笙

他愛上她,只用了一眼的時間。

——題記

那一場神魔之戰,驚天動地,鬼神為之而泣。

婉轉的琴聲回蕩在天地之間,可一分一絲之間,都透著凌厲的殺氣,漫天的火紅花瓣在天空之中旋轉著,無形之間琴音竟幻化成絲線,在空中迅速地籠織著,毫不留情地囚住了那黑衣男子。

他看著他的盟友——殃翎魔尊狼狽地從空中墜落到地上,抬頭卻見一白衣女子踏雲而來,眉目如畫,自此畫地為牢。

殃翎魔尊刺耳的尖叫響徹雲霄,帶著絲絲令人恐悚的懼意,地上男子愈發透明,血色彌漫之後,再回首,哪還有,一絲半絲的影子?

「妖王夙笙,魔尊已死,你,還要執迷不悟嗎?」女子如是這般看著他,冷冷地開口。

「投降麼?」他嘴角不知為何勾起一抹笑意,笑得雲淡風輕,「不如帝女以身相許,本王便從了如何?」

「放肆!」

說話的是她身邊的雲徽帝君,三界之主。作為神界帝王,雲徽神帝的法術深不可測,可他長的竟要比女子還要美上三分,精致的面容,只彎唇一笑便可令三界失色,不過雲徽雖美,卻不失帝君應有的威嚴和手段,亦是令三界無數女子痴狂的禍水一枚。

「神帝惱怒了,只是神帝此番元氣大傷,同是上古神器,不知道清濯流羽和玄霜兵刃比起來究竟哪個更勝一籌呢?」看雲徽神色微變,他眉角勾笑。

「妖王莫不是忘了我神若?」夢若片刻之間便到了雲徽身邊,白衣黑發,清冷如冰,他忽然覺得有些刺眼。

沒有再說話,他手中水藍色的劍劃過蒼穹,一道水幕便撲天而來,在半空中席卷著,卷了不少神兵天將,當然妖道和神界廝殺,順著也卷了不少妖兵。而那呼嘯的水光愈旋愈快,每一道光里都幻化出無數刀刃,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她毫不猶豫地彈響了懷中的弦琴,絲絲樂音便從指尖流淌開來,殷紅如血如火焰的花瓣再次旋轉在夢若身邊,詭旋地配著她那襲雪白的衣裙,頓時紅色的花瓣和藍色的水幕旋轉在一起,好似一幅潑墨桃花。

而雲徽卻注意到夢若的琴音已經微微發了顫,殷紅的血跡從嘴角滑落,他沒有再猶豫,手一揚,冰羽從袖中而出,加入了舞弦琴心和玄霜兵刃的混戰中,而那水幕卻有了些凝固,以看不到的速度蔓延了開來。

自然也看到夢若的不支,妖嬈的眉眼之間竟是染了些焦急,而像下定了決心一般,那柄藍色的劍沒入手心,水幕也撤了回去,任由那火紅的花瓣穿過了他的身體,那股強大的力量幾乎要將他的身體撕碎。

廝殺之聲充斥曠野,然而視線所及之處皆是血腥,魔尊已滅,剩余的殘兵只拖著殘破不堪的黑翼在殘陽下淒嗚的叫著……這一場大戰已經牽連太多,縱觀他妖道也折損不堪。

夙笙臉上的笑容終于消失,淡淡道︰「神帝,還請你高抬貴手,放過妖道!」

他仍然記得那一日他狼狽地輸在她的劍下,這是自他有記憶來的第一次輸,還是輸給一個女人……他羞憤欲死,玄霜兵刃再次出鞘,卻是指向他自己,他身為妖王,護妖道平安是他的職責,妖道不能亡,可是他怎能苟且偷生?

可卻被她一根飛來的琴弦阻止,她唇角溢出血跡,體力已是不支,卻還是冷冷地推開雲徽攙扶的手,腳步一個踉蹌,卻還是毅然地消逝在天際。

原來,愛上她,真的只需要那麼一眼的時間。

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那樣的冰山美人卻還會懂得喜歡,喜歡的卻還是另一座冰山。

看著她決絕地跳下輪回鏡,他卻看著神帝嘲諷地笑了︰「打敗本王的是她,不是神界……本王不認神界,只認她一人!」

他從來沒有想過他居然也會這麼傻,只是為了她,甘心被封印在水城,等待她的來世。

庭前的花兒謝了又開,他被封印在三界交界之處,身後即是水城,當年的降書也保存了妖軍的性命,只是封印在水城里失去了妖力便如同凡人一般。

他身為妖王,自然被水城的神息所束縛,只是守候在水城周圍,一等便是千年。

如若是花錦還在他身邊,必定會笑道︰「王上,您這是一心歸佛了麼?」

花錦是一只黑色的小狐狸,自從被他從凡人手里救了之後便一直跟著他,雖是品種低賤,骨骼也不是很好,卻是萬分努力,此次神魔大戰也牽連了她,想必是關在水城里了罷?

直到那一日,他再次尋到了她的氣息,面容依舊,卻是恨轉世後的司空入骨,他窺探了她的記憶,不禁嘆一聲,雖是命運弄人,可是,若是沒有刻骨銘心的愛,又怎會有如此恨意?

只是她身邊的那個人有些奇怪,魂魄殘缺,看完那人命格,他又是嘆一聲,原來對她傾心的,不止他一個傻子,原來還有一個瘋子,竟敢拆了魂魄。

他將她急急送入水城,雖是叫她解封玄霜兵刃,卻也實為保護。

昔日的盟友殃翎魔尊找上門來,一如當年的自己一時沖動,讓妖道戰火紛飛,民不聊生,他冷然拒絕,臉上看不出神情變幻。

說到底,多少也是因為她。

倉皇躲到水城,本是想九死一生,卻遇見了花錦,在這樣的情況下。

他沒有想到花錦居然成為了九城為之忌憚的花滿樓里的主人,只是在提到二殿下睚眥時多半眼中有躲閃之意,身為當年的叛將之一,卻還活得如此風生水起,其中緣由,不難猜到。

如若不是花錦鼎力相助,怕他還是撐不到她和神帝來的那日。

只是他卻沒有想到她居然成為了花滿樓里的姑娘,居然還要競爭花魁之位,那一日她紅衣黑發,眉眼妖嬈,而他卻是大驚,出手震斷了琴弦。

既是當年能夠和魔尊一起叛亂,到底也不是簡單的人物,除了魔尊,他多少也知道些關于她的事情,還有一個……極為大膽的猜測。

見她即將被魔氣侵入,他不惜耗損了那所剩不多的妖力,她那樣曾經驕傲的人,又怎能允許自己淪為魔物?

睚眥因為花錦放了他們,而花錦也因此永遠的留在了水城。

連花娘都尋到了歸處,可是他呢?

在神帝給她消除記憶的時候,他便已經知道,無論是那九重天上身份尊貴的帝女,還是今世落魄的丞相千金,他永遠也不會得到,他爭不過司空,也抵不上雲徽。

神仙不與凡人配,更何況,他是妖。

他曾經厭煩九重天上無數的規矩,而這一刻卻無比的厭惡自己的身份,就連和她站在一起的資格都沒有。

千年之後,同樣的神魔之戰,他雖然沒有動手,卻輸得狼狽至極。

他眼睜睜地看著她被魔氣侵入,淪為魔類。

他眼睜睜地看著她引來滔天大禍意欲毀滅。

他眼睜睜地看著司空傷心欲絕為她淪落成魔,眼睜睜地看著她就此湮滅在三界之中。

他終于決定放棄,卻還是難過地像將心剜出來一般。

他瀟灑地離開,他還是妖王夙笙,只是此後,他再也不會去喜歡誰了。

愛,只需一次便夠,耗盡所有的愛,卻還是換不來地老天荒。

——夙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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