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朝陽初升,山間濕霧未退,黃龍寺的悠悠鐘聲像是遠古神明的呼喚,宏大而滄桑,鳴動整片山脈。僧人們開始了早課,隆隆禪唱之音神聖而浩瀚,帶著一種扣人心弦的神秘力量。
在山間的小路上,一位相貌清秀,滿頭濃密黑s 短發的青年,雙手挽著袖子舉著一口大缸在山路間騰躍奔行。
土黃s 的大缸裝滿了水,大得有些恐怖,足以裝下幾個成年人,估模有好幾千斤重。
青年肌肉並不發達,看上去甚至有些消瘦,然而其渾身清輝流轉,宛若天神下凡,扛著大水缸一點都不費力。
青年每一步落下,隱隱有風雷之聲,其速度非常快,如一頭全力沖鋒的獵豹,一口氣從山腳竄到山頂的池塘。
「嘩啦……」偌大的池塘,已經被灌滿了大半,青年將缸中的水倒入了塘中。
其正準備扛著水缸下山,一名小和尚走了過來,晶亮的雙目如兩顆剔透的琥珀,總是不安分的轉呀轉。
「呂恆師弟,你要的燈油幫你偷來了,逮住焚香草可別忘了我的好處。」正是小和尚悟清,幾個月相處下來,和呂恆混得很熟。
呂恆習慣x ng的模了模小和尚的光頭道︰「放心,有好處少不了你」
小和尚自從得知了呂恆會‘煉丹術’,經常和呂恆廝混,不認真念經禮佛修行,而是漫山遍野的尋藥,想方設法走修行捷徑,其認識的藥材比呂恆多很多,給了呂恆許多幫助。
悟清將一個小瓷瓶交給了呂恆,並叮囑他不要被人發現了,而後轉身離去。
小和尚離去後,呂恆欣喜的帶著燈油往梵香草經常出沒的地方而去。
呂恆在尋草藥之時,偶然發現了一株梵香草,這是一種非常有靈x ng的藥草,生有六瓣紅s 的蓮花花瓣,花蕊如一團紫s 的火焰,只要有土,其就可以瞬間遁走,喜食香火和燈油,呂恆為了捉住它折騰了很久都沒得手。
故而,呂恆為了捉住梵香草,讓小和尚偷來了佛像前的燈油,這種燈油受到了和尚們念經加持,有了神x ng,焚香草非常喜歡。
呂恆奔行了大約一個時辰,走出了大岳環繞的群山,來到了一處山洞前。
其打開瓷瓶,金s 的燈油倒了出來,油滴滴落,如融化的金子一般燦燦發光,掉到地上後如一顆顆金豆子,粘土不溶耀耀生輝。
呂恆躲到一邊的草叢中,約莫過了半個時辰,一處地上的草皮松動,一朵紅s 仙光瀲灩的蓮花從土中冒了出來,六葉花瓣赤紅如血,鮮艷y 滴,花蕊卻是紫s ,如一團燃燒的紫s 道火,氤氳的紫s 仙氣如香煙一樣裊裊上升,老遠都看得見。
焚香草以前被呂恆驚擾過幾次,非常j ng惕,其小心翼翼的用赤紅的葉子,沾上一滴金光燦燦的燈油放到了紫s 花蕊之上,紫s 氤氳仙氣立時如紫s 煙柱沖天而上。
焚香草似乎有些興奮起來,快速的撿地上的‘金豆子’。
躲在旁邊草叢中的呂恆,瞅準時機,跳了出來,迅捷如電一把抓住了焚香草拔出了地面。
呂恆欣喜不已,抓著焚香草正要往回走,一轉身猛然發現正有兩個青年男子正盯著自己。
大山里忽然遇見兩個人,呂恆嚇了一跳,他剛才注意力全在焚香草身上,根本沒有察覺到兩人的出現,其從二人相同的服飾上大致可以推斷,兩人應該是某個門派來山中采藥的修士。
兩人一高一矮,服飾相同,白s 絲織袍衣上繡著朵朵白雲,黑發如瀑垂落在身後,寬袖白鞋,頗有幾分瀟灑出塵的仙韻,矮的男子目光貪婪的盯著呂恆手中的焚香草,高的則嘴角勾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冷哂。
「這位兄弟,我們追了這焚香草幾天幾夜了,可否將它交給我們。」高個修士開口,不過聲音異常低沉,帶著命令的口氣。
呂恆略微一愣,瞬間明白過來,從二人的面s 就可以判斷出兩人想做什麼,兩人估計早就等在一邊了,等自己得手了才走出來搶奪。
好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呂恆面s 沉了下來,心,咚,咚直跳,由于模不清對方的修為及底細,有些害怕,但又不甘心真的把焚香草,交出去,這是一株了不得的寶藥,價值連城珍貴無比。
「我為了抓住這珠寶藥可花了不少功夫,二位的要求,未免有些強人所難了」呂恆並沒有一口回絕,而是小心試探。其心智經過許多事後已經成熟了很多,心中雖然害怕,但非常冷靜。
這二人是飛雲閣剛入門不久的弟子,修為同呂恆一樣,也只在真罡境,兩人原本以為呂恆是進山采藥的凡人,但見其吐字清晰不卑不吭,異常冷靜,瞬間心里也沒底了。
二人目光閃爍不定,沉默片刻後,矮個男子上前一步道︰「我這里有一只手鐲,可以儲存很多物品,價值不菲,用來交換你手中的焚香草如何。」
儲物的手鐲並不珍貴,在大門派中很容易得到,當然矮個男子並不是真的想要同呂恆交換,而是故意試探呂恆是否知道焚香草和儲物手鐲的價值,想以此來推斷呂恆的修為和底細。
早在看見二人目光閃爍不定時,呂恆就猜到二人在想什麼,接下來大概會怎麼做了。沒辦法,宮斗戲看太多了,且大學時選修過人文類中的人體語言學,兩人的語氣,神s 變化,自然而然受到了呂恆的特別注意。
看著矮個男子如自己所料的一般,拿著手鐲請求交換試探自己,呂恆心里都笑開花了,暗罵一句,「腦癱」而後面s 一板,沉聲開口道︰「不換,兩位好自為之,勿要擋我道路」呂恆不願多留,壯著膽喝斥著,就想溜走。
「這位兄弟且慢,我們師兄弟二人來自飛雲閣,不知你出自何門何派?」眼看呂恆就要大步離去,高個男子心中不甘,焚香草太珍貴了,其雖然對氣場大增的呂恆有了些畏懼,但依然想用自己門派的名號來壓一壓呂恆,看看呂恆究竟是不是在裝模作樣。
言多必失,呂恆本不想多言,但又怕反而因此讓兩人察覺到自己的心虛。
其一轉念忽然想到,天衣仙子曾經說過,青燈大師是什麼洗淨了靈台的大成境高手,既然是高手應該很有名吧,于是呂恆清了清嗓子,心中有了底氣,決定狐假虎威一次,「你們給我听好了,我乃黃龍寺青燈大師座下親傳俗家弟子,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就此別過。」
兩人初時,見呂恆對飛雲閣置若罔聞,且高聲自報師門,皆以為他有大來頭,心中有些恐慌起來。
但听到最後,聞得呂恆來自什麼黃龍寺,二人目光瞬間轉冷對視一眼,猙獰狂笑起來,異口同聲道︰「桀桀……,竟然是個土包子。」
兩人肺都快氣炸了,方圓幾千里內飛雲閣和太華山最富盛名,黃龍寺他們根本沒听說過,想來也不過是什麼野廟小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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