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o型血?」
女助手狐疑地望著聶小步,鄭鄭地說道︰「我知道現在急診室里面躺的很可能是你的女朋友,但是所謂關心則亂,輸血這種事情是很嚴謹的,如果你的血型和她的血型不相配的話,你不僅救不了她,反而會讓她死得更快,我……」
「你再嗦下去她就真的死了!」
聶小步粗魯地打斷女助手的說話,轉身對著身後的小張護士說道︰「你們醫院的采血室在哪兒,趕快帶我過去!」
「跟我來!」小張護士趕緊在前帶路。
「等等!」
女助手陰沉著臉白了聶小步一眼,仿似對這個不禮貌打斷她說話的男人很有意見,隨即走到小張護士的身邊,輕聲耳語道︰「小張,我看這個男人多半是著急昏頭了,哪能這麼巧,他恰恰就是o型血這種萬能輸血者?他瘋你不要也跟著一起瘋,現在病人可經不起耽誤,不要讓他攪亂了胡主任那邊的采血秩序,這種事情可容不得半點差錯,出了事情誰也負不起這個責任!」
被女助手這麼一說,小張護士有些猶豫了。
聶小步沒有听清楚女助手剛才說了什麼,拉起小張護士的手催促道︰「拜托你,趕緊帶我去你們的采血室,雖然我這人沒有什麼文化,但是這種基本的常識我還是懂的!」
小張護士猶豫不決,女助手卻是插進來說道︰「這位先生,請你不要打亂我們醫院的秩序,你要是想要獻血的話,請你按照我們醫院正常的程序走,去胡主任那里排隊等待檢測血型!」
「排隊?」
聶小步頓時有種把這女助手拖出去暴揍一頓的沖動,但是他相當清楚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這娘們兒估計真的還和他杠上了,再這麼拖下去對唐睿捷沒有絲毫好處。
特殊時候,采用特殊方法!
聶小步咬著牙關,緊握著拳頭,將渾身所有力道集中到一拳之上,對著身後貼著白色瓷磚的牆壁一角狠狠一拳砸了下去,隨著一聲悶響,聶小步的拳頭已是血跡斑斑,在這不俗力道的撞擊之下,牆壁一角的白色瓷磚竟然被生生地砸下了半塊來。
小張護士和女助手兩人不可思議地望著聶小步,驚訝地說不出話來,心中的驚異還沒有平息,聶小步便又是做出了一個令得她們咂舌的舉動,只見這個瘋狂的男人從地上撿起剛才砸掉的那半塊瓷磚,對著自己的手臂便是狠狠地劃了下去,眨眼之間,聶小步的手臂之上被拉開一道長長的口子,絲絲鮮血如柱般流瀉而出。
「現在可以不用排隊了吧?」
聶小步絲毫不顧自己手臂上的傷口,轉身對著身後的小張護士說道︰「現在可以帶我去采血室了吧,要是不行的話,我再補一刀!」
「你……瘋子!」
女助手望著聶小步那條不斷滴血的手臂,聲音有些顫抖地說道︰「你現在趕快去包扎傷口,你之前就已經受了傷,並且失血過多,按照規定,我們是不能夠接受你的獻血的,還是等胡主任那邊的消息吧!」
聶小步轉回身來,將那條血淋淋的手臂舉到了女助手的面前,冷聲道︰「三八,你要是再胡攪蠻纏,信不信老子像打瓷磚一樣一拳打癱你鼻子?」
女助手連連向後退了幾步,她可不敢想象能夠一拳把牆上的瓷磚打落下來的猛人給她鼻子一拳的感受,嚇得一頭鑽回到了手術室中。
聶小步也不敢在耽誤,一把抓起小張護士的手便是向采血室走去,一路上恐嚇道︰「待會兒不要再給我東磨西蹭的,要是再耽誤時間,老子割的就不是手臂,而是脖子了!」
雖然聶小步肯定自己是o型血,但是醫院方面還是做了一個檢測,只是避開了一切所謂的程序,在最短的時間內將聶小步的血送到了手術室中,而聶小步也因為失血過多再一次陷入到了昏迷之中。
……
聶小步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晌午,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戶,靜靜地灑在了病房的地板上,反射起幾絲亮光,射得聶小步有些眼花,或許是因為昏迷了一段時間的緣故,聶小步對陽光短暫的有些不習慣。
從護士站里打探到了唐睿捷所在的病房,聶小步支撐著虛弱的身體趕過去探望。
醫院的病人不多,唐睿捷的病房里面只住著她一個人,只是聶小步趕過去的時候,一個女護士正和她聊著天,聶小步細細一看,認出那女護士便是昨天遇上的小張護士。
「大英雄來了?」
小張護士見到聶小步走進了病房,連忙站起身來,向唐睿捷點了點頭告辭之後,便識趣兒地走出了病房,經過了昨天的事情,她心里敢百分之一百地肯定,聶小步和唐睿捷是一對情侶,還是很恩愛的那種。
「好點了沒有?」聶小步坐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關切地問道。
唐睿捷突然發覺自己有些不敢看聶小步的眼楮,甚至能夠感覺到自己臉上有些發熱,透出絲絲的微紅,她記得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有過了,自從當了警察,她便是能夠很好地隱藏這種小女孩兒的羞澀,不過今天貌似有些不能控制。
聶小步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昨天的冷艷女警,今天怎麼有些鄰家女孩兒的感覺了?
唐睿捷深埋著腦袋,貝齒輕啟,擠出兩個字︰「謝謝!」
「謝我什麼?」
聶小步一時半會兒也沒有反應過來,尷尬地說道︰「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昨天是我邀請你吃飯的,沒想到遇上了那種事情,還連累你受了傷,還有那輛雪弗蘭科魯茲,估計是徹底報廢了,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賠你一輛新的!」
一輛雪弗蘭科魯茲也得十多萬,不過聶小步並不覺得心痛,畢竟唐睿捷的確是因為他才受的傷,而那輛雪弗蘭也是因為他才被撞成廢鐵的,于情于理,他都欠了唐睿捷一個大人情,不還不痛快,這就是農村人骨子里的憨厚,當然,這其中也不乏其他微妙的原因。
唐睿捷卻是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這件事情不怪你,車會有保險公司賠,況且和我一個警察在一起還讓你遇上這種事情,說起來還是我的失職了,還有……小張護士已經把昨天的事情給我說了!」
說罷,唐睿捷的臉愈加紅了,嬌女敕欲滴。
聶小步總算是回過了神來,無所謂地擺了擺手道︰「小事情而已,我們農村里走出來的農民工,身體不像你們城里人這麼嬌貴,割條口子放點血不是什麼大事情,吃倆雞蛋也就補回來了!」
唐睿捷沒有說話,只是怔怔地望著聶小步那條包裹著厚厚紗布的手臂出神,腦海里面不住地浮現起聶小步昨天的種種動作,以及她自己想象出來的聶小步砸牆壁瓷磚割自己手臂的場景。
溫柔,女性永恆的美麗。
聶小步也深情凝望著出神的唐睿捷,心中不禁暗嘆造物主的神奇,竟然能夠創造出這麼美麗的可人兒來,穿上警服的唐睿捷英姿颯爽,堪稱巾幗不讓須眉,褪下警服的唐睿捷恬靜,文雅,無論從哪個角度上看都無可挑剔,無死角地美麗。
病房之中,浮動起一絲旖旎的氣息。
聶小步不大習慣這種安靜,覺得渾身不自在,但是又不知道說什麼好,最後竟然鬼使神差地說道︰「唐睿捷,從今天開始,你身上流的就是我的血,大姨媽省著點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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