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淺影險些咬到了自己的舌頭,朝兩個丫頭揮了揮手,將人都打發了下去,「咳咳,彥卿啊,你別生氣,她這就是一口誤,你別嚇壞了她,還是我來給她把把脈吧?」
沈彥卿寒著一張臉,硬是拉過她的右手遞了過去,雙眼一瞬不停的看著她,目光黑壓壓的。李明琪眼淚滴吧滴吧直落,心中暗罵,姓沈的,有本事你就弄死我,姑娘現在就是死豬不怕開水燙。
「哪那麼多廢話,快點把脈。」
風淺影可不敢撩撥沈彥卿的逆鱗,頂著一張豬頭臉,在桌邊的凳子上坐了,開始為李明琪號脈。
李明琪一開始還忍著不看他,過了一會兒見他還不撒手,也奇怪了,冷嘲熱諷的說道︰「風二爺,你有完沒完了?干什麼一臉凝重,姑娘到底得了什麼不治之癥?」
沈彥卿壓著火,心想等沒人的時候咱們在清算,看風淺影那樣也不像什麼事都沒有,沉聲問道︰「淺影,怎麼回事?」
風淺影瞧瞧李明琪,又瞧瞧沈彥卿,一臉的嚴肅,「唔,彥卿你別著急,听我慢慢說,弟妹的脈象圓滑,脈跳流利而不澀滯,脈率似數飛數之動象,如盤走珠。」
沈彥卿寒眸冷怒,「不要賣關子,說重點。」
李明琪一听就低下了頭,心潮起伏,有喜有悲,還有些不相信,「風淺影,你不會把錯了吧?」
風淺影莫測高深樣,「弟妹,這就是你的不是了,想我也是一代醫聖大家,小小一個喜脈還能出錯嗎?彥卿,你要當爹了。」
沈彥卿沉默了一會方問道︰「多久了?」
「看脈象,已經有兩個月大了。這些日子過于顛簸勞累,一直沒有休息好,今早是有些動了胎氣。」這個孩子也真夠命大的,他娘這一個多月都在擔驚受怕,沒有一天不在飛檐走壁的,就這樣還沒流掉。
沈彥卿的臉上毫無喜色,目光在李明琪的肚子上掃過,不禁思考便道︰「打掉。」
李明琪有些呆愣,前世一直想要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到死都沒有如願,如今卻有了二個月的身孕。這個孩子不在她的預期中,卻讓她看到了為人母的希望。听見沈彥卿的話,不假思索的就從他懷里起身,「不要,沈彥卿,孩子是我的,你憑什麼打掉他。」
「琪琪,連你都是我的,昨夜你親口答應的都忘了?淺影,你去開藥吧,干淨點。」沈彥卿不為所動。
「不,你不能這麼做。」睫毛上有淚懸而未落,李明琪放軟了身段,哀求道︰「這個孩子也是你的,沈彥卿,你不能這麼殘忍,我求求你,讓我把孩子生下來,好不好?以後我都听你的,都听你的」
沈彥卿抬手為她拭淚,滿目柔情,語氣強硬,「你有我便夠了。我們之間不需要第三者。」
沈彥卿這個人一向冷心冷情,在世上唯一的執著也就她一人,先不說能不能忍受有人來分享她的愛,只說她的身子…他的心一緊,想起了一些不快樂的事情,他絕對不能忍受再次失去她。他要是早知道她有了身孕,昨夜恐怕不會那麼輕易的就放過她。
「彥卿,你先冷靜的考慮一下,我這就下去準備,若是你執意不想要這個孩子,咱在說。弟妹,你也想開點,彥卿也是為了你好,未婚先孕總是有響聲譽,你們還年輕,孩子以後還是會有的。」風淺影這句話換來李明琪一聲厲喝,「你閉嘴,滾。」這哪里還像一個柔弱的千金小姐,分明就是一只保護幼崽的母獅子。
風淺影搖了搖豬頭臉,這下子可有熱鬧看了,出門後朝兩個丫頭招了招手,「你們兩個也別在這听著了,先和我去抓藥,然後煎藥的活交給你們了。」
鳳雅和鳳鈺也是一臉的愁苦相,姐姐問道︰「二爺,真的要打掉嗎?」
「唔,你們宮主大人的話你們沒听見?兩口子床頭打架床尾和,咱們還是不摻合的秒。」風淺影吹了一聲口哨,看起來心情頗復雜。
室內再次安靜了下來,李明琪推開沈彥卿的鉗制,跌坐在床上,淚眼婆娑,目光決絕的瞪視著他,「為什麼,為什麼不要這個孩子?為什麼要剝奪我做母親的權利。」
「琪琪,你心里有我嗎?」
李明琪淚都忘了落,歪著腦袋看他,「沈彥卿,我說過,我不會在逃了。」
「你心中惱我恨我,沒有一時不想著離開,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這個孩子呢?琪琪,你只是想要一個孩子來寄托愛寄托一輩子,對不對?」沈彥卿渾身上下抑制不住的冒寒氣,一字一頓好似在割自己的肉,冷聲敘述道︰「琪琪,在你沒有真心接受我的時候,我是不會允許他的存在的。」
李明琪咽了口唾液,悲涼的笑了起來,「沈彥卿,接受你?你會對前世破壞你家庭幸福的人心動嗎?你會對囚禁你強佔你身子的人動心?呵!不要開玩笑了,我不恨你,但是我心中卻懼你怕你不信你。沈彥卿,我要這個孩子,我要他,你不能打掉他,不要逼我發瘋。」話到最後是又疾又厲,她雙手護在自己的小月復上,臉色蒼白如紙,眼楮卻亮了起來。
黯然的神色一閃即過,是啊,一切都是自己強求的,若是不用強,自己能得到什麼呢?什麼都得不到,沒關系,往後的日子還長,「琪琪,你為了做母親連自己的父母都不要了嗎?」
「你想干什麼?」李明琪一下子就慌亂了起來,聲色俱厲完全失蹤了,撲上前,拉住他的衣襟,「沈彥卿,你為什麼總要這麼逼我,為什麼?」
沈彥卿並沒有閃躲,任由她發泄了一會兒,在她哭累的時候雙臂一伸將人摟入了自己的懷里,「琪琪,你都是我的人了,為什麼就不能多看看我呢?為什麼就不能多相信我一些呢。」
李明琪最終沒能忍住,這些日子的委屈在此時終于都爆發了出來,哭的一塌糊涂,「我已經這麼逆來順受了,你還想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