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的月光傾灑而下,幾聲鳥語,幾許落葉隨風,夜風偶爾在送來一陣花香,酒釀香醇,該是多麼靜逸而美好的夜晚啊?可是為什麼要有那麼多的算計呢?君儒內心深處微嘆,接著長身而起,他手中虛握著一盞夜光杯,杯中酒液在他的動作下,緩起了一絲漣漪,沿著杯口旋轉了一圈最終歸回平靜。
君儒與藍衣男子並肩而立,俊雅的臉上露出一絲苦笑︰「彥卿,你這又是何苦?你真忍心看她受傷?到頭來疼的還不是你?」
「蘇衍已經去了。」沈彥卿今早出發,傍晚便歸。他已經在這里站了許久,目光一直看著那處沒有絲毫偏移,別人也許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君儒知道。
「你該知道蘇衍對小師妹的心思,若是他沒有攔住呢?」君儒問的有些不確定,同時他也猜不透這位小師弟的心思。
沈彥卿收回遠望的目光,轉而看了他一眼,見他杯中搖曳著的佳釀,少有的露齒一笑,「月色正濃,難得我今日有興致,君儒,你陪我一醉方休吧。」有些事不想讓別人知,便誰也別想知。
君儒嘆息,將手中的酒杯遞了過去,「你這是要玩什麼把戲?」君儒並不笨,稍微想了一下就明白了幾分,「你讓淺影去是做什麼?彥卿,你這是要放鳥歸林嗎?」
「她渴望自由,我便給她一時自由。」沈彥卿看了看自己修長瑩潤的雙手,右手微微一握,夜光杯應聲碎裂成沫,酒液仍成杯狀物緩緩流動,看的君儒目光微微一凝,「彥卿,你又突破了?」
「是啊,跨過了那道坎,功法進境真是一日千里。君儒,我的身體已經不會再有發病的危險,有足夠多的時間陪她一起跨越那道檻。」
沈彥卿的笑讓君儒的心底有些寒,獅子為什麼會喜歡上小白兔呢?偏偏這只小白兔又天生的不懂妥協。李明琪啊李明琪,希望你能明智一些,不要妄想逃離,薄唇上下蠕動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為她求情,轉而問道︰「小師妹那里,你打算怎麼做?」
沈彥卿右手一握,酒液立刻化為一片片白霧,順著敞開的窗戶飛散了,「等會蘇衍回來了,讓他過來見我。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們太難做。」
君儒一听便明白了,「染秋,不要傻跪著了,還不去看看,三爺若是回來了,讓他直接過來。」
染秋自打二人開始相談,她便在八仙桌的後方跪坐了,垂首閉耳,為了活的久一些,有些話便不該听,此時听見自家公子的話仿若如臨大赦,叩頭為禮,「是,奴婢告退。」蓮步輕移,明明腰間掛著一枚鈴鐺,偏偏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你這侍女教的不錯。」沈彥卿在桌前入座,笑贊了一句,只是那雙眸閃過一絲趣味,不知道又在算計什麼。
君儒很少听他夸贊什麼人,很是大方的說道︰「你若是喜歡,給你便是。」
沈彥卿淺酌了一口酒液,「給倒是不用,若是你舍得割愛,我倒是想借用幾日。」
君儒笑著點頭,「沒有問題,等會她回來,我就讓她听你調遣。」接著話題一轉,問道︰「彥卿,你今日匆匆趕回來就是為了和心愛人玩游戲?」
「也不全是,路上听到了一些見聞,九華宮的林木森要過六十歲大壽了,此時正在廣發武林帖。他這些年過的是越來越滋潤了,我想那日去拜山。」話語說的是漫不經心,只是那雙劍眉已如出鞘的利劍,散發著濃濃的殺氣。
「也好,無塵宮一直未出過岐山,世人鮮少有知道的,借著這次機會倒是可以橫空出世。只是其他的地方你也要親自動手嗎?」君儒蹙眉沉思了一會,千金之軀坐不垂堂。
沈彥卿自己斟了一杯酒,展顏道︰「我還有更有趣的事情要去做,這件事情就交給蘇衍去吧,也算是他替小師妹出頭的懲罰。」
「白虎堂主本就是主殺伐,彥卿,我本來以為你的心是偏的,此時看來,倒是我錯怪你了。」
沈彥卿並沒有接他的話茬,他還有心嗎?「君儒,我要的東西找到了嗎?」
「四爺的吩咐,敢不盡心。喏,都在這個盒子里呢。」君儒調侃了一句,將桌子上的小匣子推到了沈彥卿的近前。
沈彥卿將匣子打開,取出里面的飾物,分明是兩枚小巧而別致的玉鈴鐺,拇指大小,上面系著環鏈,可松可緊,他搖了搖,清脆悅耳,「不錯,謝謝了。」
君儒趕緊擺手,「不要說謝謝,我可當不起。只是,彥卿,你能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嗎?人都被你放歸自由了,你要這個做什麼?」
沈彥卿只把玩了一會兒就收到了自己懷里,眸深似海,他淡淡的說道︰「不久就會用上了。」他說過的,他耐心有限,為了達到目的使些小手段也無可厚非。
君儒很好奇,這個人到底為什麼如此喜愛李明琪?她有哪里吸引了他?讓他這麼不折手段的想要去得到?也不知這是她的福還是她的劫。只能說各有各的業吧,經過這些日子的短暫接觸,他心里對李明琪的觀感還是不錯的,只是不喜歡她那倔強不知道服軟的性子,這不是自己難為自己呢嗎?
沈彥卿看了他一眼,「怎麼了?在想什麼事情?」
君儒有些糾結,又不想對他有所隱瞞,「李姑娘的性子確實需要磨磨,只是我這心里總覺得對她有虧欠,又不知道該怎麼彌補。」
「推羊入虎口?」沈彥卿扯起了唇角,「這件事情,我還沒有向你道謝,那日你做的沒有錯。」只是不該抱她,看在情有可原的份上,我先記在賬上,下次一起清算。
君儒咳嗽了一聲,以此來掩飾自身的尷尬,大恨自己哪壺不開提哪壺,「彥卿,你別惱,我在這里給你賠不是了。」提壺斟酒,自罰了三杯,烈酒下肚,儒雅的俊容上有些紅,看的沈彥卿十分滿意。
細品慢飲,一壺酒已經見底。
染秋一進門便送進一室的暖香,「回公子的話,二爺和三爺回來了。」
君儒擺了擺手,吩咐道︰「染秋啊,你這幾日暫時調到宮主的手下听吩咐,他什麼時候放人了,你在回來,明白了嗎?」同時心中暗嘆,小魚兒果然咬著餌跑了,跑吧,跑吧,跑的越遠越好。
染秋疑問的望了自己公子一眼,也知道有些事不是做下人能質疑的,她斂衽為禮,「染秋拜見宮主,听憑宮主調遣。」
「嗯,起來吧,明日同我一起下山,我有事讓你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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