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琪好不容易睡著,可惜睡的並不安穩,再一次從夢中驚醒。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她大睜著雙眼,胸口上下起伏著,心口一陣陣發悸,這種大事不妙的感覺來的如此突然,讓她莫名的慌亂。
冷汗濡濕了枕畔,縴細的喉管上下滾動,耳邊隱約傳來姐妹的對話聲,她的心底深處開始有一個聲音嘶吼起來,逃,快逃,逃的越遠越好。
房門被人從外面強行踹開,蘇衍一身狼狽,雙目赤紅的出現在門口,「李明琪呢?快給我出來。」
鳳雅和鳳鈺一看情勢不對,趕忙上前相攔,「二爺,主子身體不舒服,剛剛歇下了,您有什麼事嗎?」
「滾開,爺今天沒心情和你們廢話。」腿風一掃,將二人紛紛踹飛,蘇衍寒著一張女圭女圭臉,一聲冷哼,「李明琪,我給你一盞茶的功夫,穿上衣服自己出來,不然別怪我不留情面。」
李明琪在听見二女談話的時候就意識到情況不妙,她這邊剛系上裙帶,就听見蘇衍的聲音,她的手抖了抖。想逃?心有余而力不足。尋死!倒是能容易一些。
李明琪苦笑一聲,好不容易重生來過,就此死去如何能甘願?听了蘇衍的寒聲冷語,她連頭發都來不及梳,及腰的墨發就那麼披散著,直接從內室走了出來。
剛出房門就看見鳳雅和鳳鈺倒在地上,唇角都帶著血跡,她緊跑了兩步,將姐妹二人扶起,擔心問道︰「鳳雅,鳳鈺,你們怎麼樣?」
兩個丫頭敢怒不敢言,鳳雅搖了搖頭,拉住李明琪的手,「主子,對不起,都是奴婢們沒用。」
「這不是你們的錯,不會有事的,你們不要亂動,乖乖的留在這里。」李明琪起身怒目相視,「蘇衍,你太過分了,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
「哼,一兩個丫頭,這不是還有氣出呢嗎,你趕緊和我走。」
李明琪面上有多麼鎮定,心里就有多麼慌亂。這個男人無論情緒起伏有多大,一直都是一副笑模樣,笑里藏刀,說的可不就是他?可此時再見,那張女圭女圭臉上一派焦急惱恨,雙目更是紅的要吃人,這讓她如何不慌亂。
蘇衍丟下兩瓶療傷藥,一聲招呼也不打,一把拎起李明琪的後衣襟,將整個人抗在自己的肩膀上,冷眼從鳳雅和鳳鈺的身上掃過,轉身朝著後山飛奔而去。
李明琪的身子本來就虛,被他的肩膀咯得險些一口氣沒上來,頭發在風中一吹,一下子迷亂了眼楮。她真是又驚又懼,又氣又惱,山上那人,她躲還來不及呢,這人居然還要送她入虎口。李明琪恨極了,抓住蘇衍的胳膊,一口咬了下去。
蘇衍不痛不癢,任由她發泄,等她咬的牙齒酸了,地方也到了。蘇衍將人往地上一扔,一點時間都不帶耽誤的,「小師妹怎麼樣了?」
「老三,你下手重了。」君儒一臉的嚴肅,將李明琪扶了起來,「李姑娘,蘇衍他沒有惡意,你別害怕。」
蘇衍從宮女懷中,接過還在昏睡的小師妹,見人確實只是昏睡這才松了一口氣,听了君儒的話也有心情反駁了,「夠輕的了,她差點咬下我一塊肉去。」他伸出被咬的胳膊,果然一排牙印,已經見血了。
君儒咳嗽了一聲,「牙齒挺齊。」
李明琪被人調侃了一句,也不見笑模樣,撿起一邊的佩劍揮了揮。
「咳,李姑娘,你別害怕。」君儒的儒服上染了幾許髒污,可這並沒有影響他的氣質,還是儒雅可親的緊。
「害怕有用嗎?」李明琪披頭散發,舉劍指著君儒,恨不得照那張臉來兩劍。
「刀劍無眼,李姑娘,你先把劍放下好不好?」君儒害怕她受刺激大了,在做什麼傻事。按理說,這樣的對待,一般的閨閣小姐都承受不了。
李明琪冷冷的瞪著他,舉劍下砍,君儒眼疾手快,握住她的手腕一用力,硬是將劍打飛了出去,他的表情也冷了下來,「李姑娘,你這樣就不對了。」
李明琪揉了揉被弄疼的手腕,「你干什麼,我又沒要尋死,你憑什麼打飛我的劍。」
「那你要干什麼?」
「把你那袖子給我撕下一條來。」李明琪瞪著他的寬袍大袖不動了。
君儒無奈,也只好如她的意,李明琪用布條將頭發在腦後扎了一個馬尾,「說吧,你們綁我來,讓我做什麼?」抬眼望去,一地的傷員,看來這次沈彥卿的武功又精進不少。
君儒見她確實沒有輕生的意思,心也放下了,贊許的笑了一下,「不難,那一日你是怎麼做的,今日便在做一次,如何?」
李明琪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了過去,風淺影和蘇衍正在與沈彥卿對峙,他的雙目呈現暗金之色,頭發完全披散了下來,渾身上下冒著寒氣,讓人望而生畏。十指成爪,指骨上青筋暴露,殺意盎然。風淺影的前襟被劃出了一條條血道,沈彥卿這次發瘋比起前幾日嚴重了不止一倍。
李明琪死死咬著下唇,手腳控制不住的有些抖,她白著臉,搖了搖頭,「我不敢。」
君儒右手放到了她的肩膀上,安撫性的拍了拍,輕聲道︰「李姑娘,你是他認定的人,他是不會傷害你的。」一邊說著,一邊推著她往前走了幾步,意思在明顯不過,不敢也得敢。
李明琪眼中含淚,可是他不是我認定的人,我為什麼要為他付出那麼多?「我明白了,生死全看我的造化對嗎?」與其被人逼迫倒不如自己主動一些,「你把我的穴道解開。」
君儒幾乎是立刻就滿足了她的願望,只是又警告了一句,「在他面前,不要試圖反抗,明白嗎?」
「不反抗,你解我穴道干什麼?」
「為了讓你活的希望大一些,有內力在,至少承受痛苦的極限會增加。」君儒認真的看了她一眼,「我們都不希望你有事,所以你要堅強的活的更久一些。」
統統都是狗屁話,李明琪這一刻感到十分的憋屈。很想指著他的鼻子大罵,表面上一派儒雅可親,實際上骨子里全是壞水,統統都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吃人不吐骨頭的惡棍。同樣都是女子,你們小師妹的命憑什麼就比我的值錢?只是因為她是你們看著長大的嗎?沈彥卿是死是活與我又有什麼相干,憑什麼讓我去做餌?活著是我命大,死了全當是我活該?憑什麼!我李明琪又何其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