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曦篇
雍正五年十月
我吸了一口氣,然後平靜的微笑著說︰「這身衣服是皇上賜的,李貴人若是不相信,可以去問皇上!李貴人的身份如此高貴,不知貴人平日看什麼書,或是請了什麼有名的老師來將李貴人教成這樣的呢?」
李貴人也挺聰明的,竟知道我在嘲諷她,只見她生氣得快要噴火了,她大叫著︰「笑話!皇上怎會賞賜奴才這種東西!你一定是偷來的!陳嬤嬤,給本宮扒了這狗奴才的衣服,還有掌她的嘴,看她還敢不敢跟本宮這樣說話!」
那位面容一臉凶惡的陳嬤嬤就把食盒放在地上,然後就沖上來想抓我,可是這時梅香沖了上來,隔在我們中間,而陳嬤嬤就一巴掌的打在梅香的右邊臉上,她的右邊臉馬上就腫了起來。
這時李貴人不顧儀態的指著我大叫著︰「反了!你這兩個狗奴才竟敢跟本宮對抗?來人!把這兩個狗奴才給本宮抓起來!」說完她自己就想沖上前去抓我,而陳嬤嬤早就已經抓住了梅香。
我當然不會讓李貴人抓到我,然而跟這女人拉拉扯扯之間,有幾位士兵跑了過來分開了我們,而小順子和高無庸也跑了過來,高無庸看到我一身衣衫不整的,他一臉驚恐的趕緊過來扶著我︰「姑姑有否受傷?」
我喘著氣無力的向高無庸搖了搖頭,看著地上那件已被撕毀了的斗篷,情緒忽然變得很低落,想著我跟四爺回宮真的是否錯了?我想還是應該待在宮外的,以我這種牛脾氣,這種場面就算我在這里多待二十年也應付不了。
李貴人看到高無庸對我恭恭敬敬的,她好像有點驚訝,然後就堆著一臉虛假的笑意道︰「高公公,這兩個奴才剛才竟敢反抗本宮的命令,還請公公嚴懲這兩個不听話的奴才,不然的話這宮里的奴才哪知誰才是主子!」
我狠狠的瞪著李貴人,而高無庸不愧跟在四爺身邊多年,只見他看了看被陳嬤嬤抓著的梅香,然後一臉沒表情的說︰「李貴人吉祥!回李貴人的話,這位姑姑是皇上身邊的人,而梅香則是皇上親自挑來侍候姑姑的,這事奴才也作不了主…」
「高公公連懲治兩個奴才都作不了主?那本宮直接去找皇上,請皇上替本宮作主!讓開!」李貴人一臉不滿的看著高無庸說,然後就用力的推開高無庸,還踢了我一腳,令我失足的跌倒在地上。
「若曦!」我听到四爺叫我的聲音,他似乎看到我跌倒,于是馬上跑了過來,而高無庸一邊扶起我,一邊似乎用一種無奈的眼神看著四爺,並訥訥的請了安,而除了我之外,其他人亦紛紛的向他請安。
「有傷著嗎?小順子,快宣何太醫!」四爺好像沒有理會其他人,只是看著我緊張的叫著,他還想過來扶我,可是我這時已經氣瘋了,于是我用力的甩開他的手,只讓高無庸扶著,然後冷冷的說︰「奴才不敢!奴才該死!打擾了李貴人和皇上,奴才先行告退!梅香,我們走!」
「到底是怎麼回事?梅香,你說!」四爺拉著我,把我緊緊的抱在他的懷里,然後生氣的問,只見陳嬤嬤已經放開了梅香,而她就馬上跪了下來哭著說︰「本來姑姑說要來等皇上退朝後和皇上一起用午膳的,後來我們遇到李貴人,她…」她停住了,然後抬起頭看著李貴人。
「說下去!」四爺開始不耐煩了,而梅香看了看高無庸,只見他點了點頭,于是她繼續說︰「李貴人以為姑姑是普通的宮女,但卻不是穿著宮女的衣服,于是問姑姑的衣服從哪位娘娘處偷來,姑姑說是皇上賜的,李貴人不相信,然後就叫陳嬤嬤去扒了姑姑的衣服,姑姑不肯就範,于是李貴人就大叫要人來抓姑姑和奴才…」
我看到梅香說完這話後,就跪著爬到高無庸的後面躲著,而高無庸在這時亦開口︰「奴才和小順子趕到的時候,見姑姑和李貴人在拉拉扯扯,李貴人跟奴才說姑姑和梅香反抗她的命令,要求奴才嚴懲她們,奴才就說姑姑是皇上的人,這事奴才也不能作主,于是李貴人生氣地叫要找皇上告狀,然後就推開了奴才,還踢了姑姑一腳…」
四爺听了後把我抱得更緊,而他的身體就在顫抖著,我抬起頭看著他,只見他的目光像想殺人似的,我知道他生氣了,而且還氣得不輕,我在他懷里輕輕的嘆了一聲,然後用同情的眼光看著李貴人,心里想她這次就算不被處死,也應該不能再待在宮里了。
「你好大的膽子,竟敢謀害朕身邊的人?」四爺怒不可遏的指著李貴人吼著,而李貴人和陳嬤嬤馬上跪了下來,李貴人驚恐的說著︰「皇上饒命!嬪妾以為這女人只是普通的奴才,並不知道是皇上身邊的人!」
「奴才?你看她像奴才嗎?」四爺冷冷的叫著,然後看了看地上那件已被撕破了的斗篷,他似乎更加生氣︰「高無庸都說了她是朕的人,你還敢再踢她一腳,令她跌倒在地上?而且你沒看見她身上穿著什麼花樣的衣服嗎?你還敢對她這樣?」
李貴人抬起頭再次看著我,這次她似乎終于看到我身上穿著的是繡著木蘭的旗裝,然後她再看地上的那件同樣繡著木蘭的斗篷,她不可置信喃喃的說︰「難道她就是姐姐說的那位…她不是已經死了嗎?為什麼…」四爺听了怒吼著︰「你這賤人還敢咀咒她?」而李貴人不停的向他叩頭,驚慌的不停叫著︰「皇上饒命!嬪妾知錯了!」
「高無庸,命人將這兩個可惡的女人押到宗人府去關著!還有叫何太醫轉到西暖閣去!」四爺咬牙切齒的叫著,然後想抱起我,然而這時的我只覺生氣又委屈,于是掙扎著,但他在我的耳邊吼著說︰「不要再掙扎了,我不想別人以為我老到抱不動你…」說完就抱起了我,還惡作劇地想把我拋在地上,把我嚇了一跳。
一位李貴人還不夠,現在還要加上四爺來氣我,這皇宮真的是我的災星,但我不想他在眾人面前丟臉,我只好緊緊的抱著他的脖子,任由他帶我回西暖閣,而我看到後面跟著我們的高無庸和梅香看來好像很害怕的樣子,我輕輕的嘆了一聲,心想希望這事能到此為止,可是我想應該沒可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