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皇後請示下 038慶功晚宴(上)

作者 ︰ 知奈秋寒

月上柳梢頭,三國才子佳人,齊聚初箴殿……

晚宴早已布置妥帖,眾人準時出席,找到自己的位置一一坐好,雲景坐在正中央主位上,舉杯致敬︰「三國切磋大會,完滿告落,全靠各位共同努力,我初雲、水月與西陵三國百姓,才得以友好往來,安享太平!本皇心慰,今夜花好月圓,不妨拋開君臣之禮,大家隨意盡興!」

「恭喜聖上,聖上萬歲!」

今夜宴好,歌舞升平!某聖上有美相伴。

林依之前也听說了關于聖上的一些家事,知道聖上後宮有一妃二嬪。可每次面聖,除了幾乎從不離身的墨天、一眾侍衛、宮女和太監之外,從未見過他身邊出現什麼女子。如今,終于見到聖上的妃嬪,林依這才感嘆,這才是君王啊!

主位上,聖雲景居坐中間,一個艷麗嬌媚的女子,一襲翠柏描紅輕紗,青絲盤雲髻上只墜一朵明亮珠花,素雅而又美麗大方,端正坐在雲景身邊,偶爾掠一眼大殿,更多時候,望著旁邊的君王,雙眸脈脈含情。縱是林依這個旁人,或許是因為同是女人的緣故,可以看出這個女人,有多愛著他,才能時刻時刻忘卻了殿上眾人,眼中只有一個人的影子!

主位下方,右側第一排位子上,還坐了兩位姿色各異的女人。能坐在那麼顯眼的位置上的,自然不是常人,林依猜想坐在聖上身邊的應該就是傳說中最得眷寵的柳妃,而方才兩位,就是聖上的兩位嬪妾了。

提到聖上的妃嬪,林依不由想起祿兒。之前憑空猜想,祿兒的年紀和聖上的年紀……曾經懷疑祿兒是聖上流落在外的孩子,現下知道不是,又開始八卦猜測聖上何故至今尚無子息。

再說聖上,既是祿兒的親叔叔,風雲堂的事情,可以說明他是在尋找祿兒的下落。但除此之外,不能說明什麼了。因為林依也不知道,他尋找祿兒,究竟是出于好心,尋回失蹤的皇佷,還是出于歹心,一舉滅口。若果霄太子被廢和自縊一事是出于二人爭奪帝位的結果,那麼,他尋找祿兒下落,說不定就是為了斬草除根。雖然林依心里隱隱覺得不是這樣的原因,私心下也希望聖上是出于好意。但皇家嫡親兄弟,為謀帝位,相煎相殘,歷朝歷代皆有案例,又豈可輕信。

而現下,探知聖上尋找祿兒的動機,迫在眉睫。

林依坐在右側第五列倒數第二個位置,因為宴會是按個人身份地位排位,所以李科和周明亮皆坐在前排,林依坐在末後,雖身邊沒有熟人,但無人注視,反而落得自在。

林依看著聖上的妃嬪,心中想著祿兒的事情,一陣煩躁,端起桌上酒杯,一口喝下,竟有股酣暢淋灕的暢爽!

眾人品嘗美食完畢,便有宮女上前,將飯菜撤下,換上點心、水果以及各式堅果。中間空地上,輕紗翻飛,嬌美舞娘跳完一舞又一舞。西陵和水月也有備而來,獻上各國具有特色的歌舞,博得堂上陣陣掌聲。

「早听說西陵能歌善舞,果然如此。西陵尋常姑娘尚舞姿撩人,西陵公主既有西陵百鳥仙子之稱,舞藝可想而知!在下要是有幸目睹公主一舞,此生足矣!」素日里寡言少話的水月皇子,難得好興致地看著對面坐著的蕭雯道。眼里充滿殷切期待。

「本皇如作此想。」西陵公主爽朗活潑,性子**如火,膚色瑩白,一身紅衣襯得熱情四射。雲景一向懂得也樂意欣賞各種美人。看水月皇子提議,附聲贊同起哄。

「那本公主獻丑了。」蕭雯性子爽朗,本就能歌善舞,也不扭捏,站起來大方應答,然後踩著妙曼的身子退下準備。

不一會,五個黃衣姑娘圍擁著一只彩衣姑娘旋入殿內,翩翩起舞,如一只美麗的彩雀,時而精靈俏皮,在林間開屏漫步,在飛瀑間追逐嬉戲;時而又孤傲冷竣,如同一只遠離凡塵讓百鳥朝仰的神鳥鳳凰……充滿靈性,在殿上輕躍飛舞,連帶地,整個初箴殿都攏入一片聖潔神秘而又絢爛的華彩中……

一舞完畢,眾人還沉浸其中,不知誰先回過神,鼓起掌聲,方才把眾人從森林幻境中釋放出來。

林依被西陵公主的孔雀舞撼住,看後一陣感嘆,難怪以前那些沒良心的好友常在自己做體操運動時因彎不下腰而打擊一番。西陵公主這種,才是女人中的女人啊……

「今日一睹公主仙子舞姿,韓澈此生難忘!」水月皇子發出低低的感嘆。眼神無法從蕭雯身上移開。

「百鳥朝鳳,本皇也只年幼時在父皇的書房中見過藏畫,沒想今天終于親眼目睹,多謝公主成全了。」雲景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美的雀舞,誠心贊嘆。以往只听說西陵蕭雯公主善舞,一舞百鳥雲集,今天看來,傳言果真不假!

「謝聖上、皇子夸獎,蕭雯失禮了。」蕭雯自小听多了贊揚,感覺不大,甚至有幾分麻木。所以,對于兩人的贊嘆,只是客套回禮。兩眼狀似不經意往兩面賓客一掠,終于在靠近殿門處看到那人。雀舞雖好看,但她別說在異國當著眾人面前,就算在西陵,都極少在外人面前跳。雀舞有很多種,而這種最難跳,卻也最美的雀舞——孔雀開屏,于西陵姑娘,還有一個特別的涵義。孔雀只有在心愛的人面前,才願意開屏展示。蕭雯看著殿門邊上的陳逸,一陣羞赧浮上臉頰,第一次在有好感的人面前展示這種舞……只因女為悅己者舞!

蕭雯禮罷,再看了一眼殿門邊上,沒見到對方回望自己,小小失落,回到位置上。

身旁的蕭敬,自是知道這孔雀開屏舞期間隱藏的含義。他往聖上的方向望了一眼,再朝水月皇子的方向看了一下,拿起榻子上的酒杯,喝了一口。不解,蕭雯是他唯一的胞妹,自小和他親厚,他最為疼愛這個妹妹,也最為了解她。平時性子大大咧咧,開朗活潑,但在喜歡的人面前,喜歡撒嬌,還會羞赧。小女子的一面,也只有這時候才有點顯山露水。方才看她對聖上和水月皇子回話,一臉客套敷衍,不似動情的模樣。可見為其獻舞者,不是這兩人。既非此兩人,還有誰入了皇妹的眼?蕭敬疑惑!

「公主這舞一跳,初雲女子都要失色了。」雲景見所有人都木木看著蕭雯,微笑道。

「聖上嚴重了。只是舞蹈各有所長而已。蕭雯在西陵都有听說初雲的劍舞,行雲流水。嬌媚女子使來,別有一番韻味。」

西陵公主雖沒道出要初雲也來送上一段特色劍舞,但禮尚往來,個中意思,不言自明!

初雲善戰善武,大概這劍舞的由來,是哪位姑娘為了和心上人夫唱婦隨而創,此後收到初雲姑娘的一致鐘愛。不過這劍舞,可不容易跳,懂點拳腳功夫自不必說,腕力、手勁要有力而到位,腳步輕盈是前提條件,身段婀娜妙曼,輕靈灑月兌乃必要條件。

其實不僅劍舞,任何舞蹈都是,能舞者無數,但能舞出人生,舞出靈魂著,就寥寥無幾了。而初雲這劍舞,要數丞相千金陸苓雅跳的最好。

「陸小姐,有勞了。」雲景朝官家女眷所在方向望去,對著坐在前列的陸苓雅道。

「苓雅獻丑了。」陸苓雅方才見西陵公主搶盡了風頭,正害怕聖上看上了這個異邦公主,暗自害怕沒機會表現,這下機會來了,心里歡喜,卻在面上裝的平平靜靜,沒有露出絲毫雀躍的端倪來。

陸苓雅今日一身月白綢緞羅裙,素雅中帶著幾分飄逸,像是特意為了劍舞而準備一般的默契。

她站在中間,等著宮女將劍送上。靜靜的站著,無需多做其他,峨眉小臉,櫻唇貝齒……花容月貌絕世無雙,足令眾人無法移開眼光,沉魚落雁、閉月羞花之貌,不過如此。

待劍到手,便接過舞動起來,劍與穗剛柔相濟,在玉手的帶動下,一會絢麗多彩,一會又變得瀟灑英武。陸苓雅時動時靜,手中劍舞時快時慢,行劍連綿不斷,如長虹游龍,首尾相繼,又如行雲流水。真是動時快捷如龍,靜時沉穩利爽。

看得一眾武功高強的男兒,都熱血沸騰起來。林依更是看得眼都直了,心有幾分羨慕,美貌與才藝並存,這是每個平凡女人畢生的追求啊。上天如何厚愛,才賜其完美外在條件。當然,修行在個人,那就不是上天能插手之事了。

陸苓雅在陣陣掌聲中完美收劍,最後行了個禮,又恢復嬌弱柔美的樣子,蓮花碎布退至座位上。仿若方才流雲飛袖,衣袂翻飛,不過是九霄仙境在人間的鏡花水月。

雲景邊上的柳妃,看著陸苓雅,這個被譽為初雲第一美女的女子,心頭閃過一陣妒意。女人本就敏銳,她能從陸苓雅眼里讀出她對聖上的窺視和佔有欲。加上對方比自己年輕貌美許多,更加忐忑不安起來。于是,在陸苓雅視線往聖上投來的時候,便嬌弱無骨地貼到聖上身上……

「陸小姐真是動如蛟龍,靜如月兌兔啊。」蕭敬作為異邦來客,東道主表演,本來就該捧場,加上他本身喜武,對于一個柔弱女子能舞出這樣的劍舞,有幾分欣賞,是以,出言盛贊。「初雲有陳夫子這樣的才子,又有陸小姐這樣的佳人,聖上有福啊。」

「謝太子夸獎。」陸苓雅再度站起,兩手在左腰處交疊,行了一個標準的禮,給初雲官家女子立了個典範。接著道︰「苓雅不過是因為生得瘦弱,才顯得飄柔罷了。苓雅記得小時候听師傅說過,骨架細致的人行劍舞,更顯得剛柔相濟,即便是男子,也能舞出別樣的韻味。」陸苓雅說完,優雅落座。

便有耿直爽朗性子的男子為了討好陸苓雅,維護自己真男人的尊嚴,反駁道︰「咱水月的男人,都是英武威猛的真男人,絕沒有像姑娘所說那般,這細肩柳腰的男人。還叫男人麼?」

男子話落,眾人像是想起了什麼,眼神在殿內搜索,一個人望著林依,接著,眾人全部轉頭往林依所在殿門方向望去。

林依听到陸苓雅一番話的時候,本就覺得有些不妥,見所有人都看著自己。暗自念了一句︰我本就不是男人,要真長得虎背熊腰、孔武有力,那才是欲哭無淚呢。

林依也不知自己為何,居然往聖上那里看去。看他也看著自己皺著眉頭,心仿若受凍一般,原來他也與眾人一般,看輕了自己。林依再不想其他,「嗖」的一聲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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