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已經有人了?」慕小樓完全沒有搞清楚狀況,「我們打算在這兒扎營呢,你要不要一起?」話一出口,蘇歡的臉色就是一黑,但是慕小樓並不了解情況,他也不好沖她發火,只能哼哼著生悶氣。
方畫天也是一愣,他看到蘇歡的時候以為怎麼著也要打上一架,沒想到……看那個小姑娘的樣子好像並不知道他和蘇歡的恩怨?這麼想著,他的唇畔微微的揚起,開口應道,「好。」
然而慕小樓不清楚不代表洛雲景也不清楚,他一把拉住歡快的往池邊跑的慕小樓,俯身在她耳邊說了幾句,慕小樓的目光明顯的從疑惑道詫異,從詫異到驚訝,而驚訝之後卻又恢復了那種無所謂的溫和的笑容。
「又不是什麼大事。」慕小樓聳了聳肩,不過是在黑羽森林里擺了一道,而後有了過節罷了,充其量也就是對手,而非生死仇敵,注意到落在臉上的探究的視線,她格外張揚的揚起臉來沖方畫天笑了笑。
有趣。方畫天有些玩味的望著慕小樓,他知道那個漂亮如謫仙般的青年已經跟這個小姑娘交代了事情的始末,他本以為像慕小樓這麼大的孩子應該會同仇敵愾或者干脆扭頭就走,結果卻只是笑了笑,于是莫名的就覺得那笑容里多了幾分深意。
慕小樓指揮著人下水撈魚,自己則坐在岸邊有些無聊的玩著火堆,間或抬起頭來,正大光明的打量方畫天。他有著極為俊朗的容貌,但是不同于楚開恆的柔美、也不像洛雲景的出塵或是洛雲華的溫雅。反倒是給人一種稜角分明,極為剛硬的感覺。
「我臉上有什麼嗎?」方畫天覺得挺有意思的。略帶調侃的問頻頻看向他的慕小樓。
「沒有。」慕小樓只是一怔,便隨意的答道。
「那你為什麼一直在看我?」方畫天似乎沒有料到這小姑娘會這麼干脆,但很快調整好了心態。
「你好看唄!」慕小樓這次答得更隨性,笑眯眯討喜的模樣讓人恨不得在她肉呼呼的小臉上捏上兩下。
這是……被調戲了?方畫天頓時黑線了。
方畫天郁悶了,于是蘇歡立刻就高興了,他手里的刀飛快將撈上來的魚開膛去內髒,然後填上滿滿的香料,也不去鱗,就那麼用樹枝穿了插在火堆的旁邊。又問楚開恆要了湯鍋,炖了一大鍋筍片菌菇湯,然後一片一片的往里片魚片,不多時就冒出的濃郁的香味。
一人一碗菌菇魚湯下肚,蘇歡撤了鍋,又在火上烤起了蛇和兔子,而方畫天則裹了只叫花雞扔在了火堆下面。
「……風吹雨成花,時間追不上白馬,你年少掌心的夢話。依然緊握著嗎……哼哼哼……哼哼哼……這條路上的你我她,有誰迷路了嗎……(《時間煮雨》)」慕小樓坐在地上,哼著不成調的曲子,坐等吃喝。
「這是什麼歌?」蘇歡有些好奇。頭兩年慕小樓在甲班的時候忙著受罰種樹,只是偶爾找上洛雲景和楚開恆,平日里也就是點頭之交。真正和他們一伙人玩到一起也就是這第三年,而他還是第一次听到慕小樓唱歌。
「唔……忘了。只是听人唱過,覺得挺好听的。隨便哼哼而已。」慕小樓支吾道,她說的也算是實話,只是等得無聊,不過選了這麼一首歌,也算是莫名的有感而發——或許再過個幾十年、幾百年,他們這群人再聚在一起,也會有如歌詞那樣的疑問「當初說一起闖天下,你們還記得嗎」?只是不知道到了那個時候,這些人里還能剩下幾個。
「再唱一遍吧,很好听!」方畫天湊過來,挑釁似的看了一眼蘇歡,兩個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匯,發出 里啪啦的電流聲。
「好啊。」慕小樓倒是一點兒也不介意,張口就來,「風吹雨成花,時間追不上白馬,你年少掌心的夢話,依然緊握著嗎;雲翻涌成夏,眼淚被歲月蒸發,這條路上的你我她,有誰迷路了嗎……」
「……我們說好不分離,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就算與時間為敵,就算與全世界背離;風吹亮雪花,吹白我們的頭發,當初說一起闖天下,你們還記得嗎……」
醇和清揚的音色,百轉千回,低吟淺唱,纏綿卻不哀怨,慕小樓的歌聲唯美純淨,與她平日說話是清澈稚女敕,略顯嬌憨的嗓音不同,有著穿透靈魂的力量,四周低聲交談的聲音漸漸的隱沒在歌聲里。
一曲終了,所有人都沉靜在歌曲的意境里,那些青春年少回不去的曾經,那些隨著花瓣落在地上輾落成泥的夢想……
慕小樓笑眯眯的拔起考好的魚串,小心的剝去魚鱗,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她的目光從不遠處的林子里劃過——那落在身上的視線,應該不是錯覺吧?
抬手戳了戳身邊的蘇歡,「吶~魚要糊了!」
「啊?啊啊啊啊——!!」蘇歡手忙攪亂的把魚串一根根拔起來,又急忙反轉火上的烤肉,他狠狠的瞪了一眼正吃的歡快的慕小樓,「你是故意的吧!」
慕小樓笑眯眯的點點頭,她就是故意的呀!
望著女孩兒亮晶晶的眼楮,蘇歡也實在說不出什麼狠話來,但是妹紙,你能不能別這麼幸災樂禍?雖然很想把小姑娘抓進懷里,狠狠的捏一捏她的小臉蛋,不過考慮到後果,他還是很理智的打消了自己的念頭。
「樓兒,下次出來玩叫上我怎麼樣?我也會做飯喲!雖然沒有那家伙會的多,卻也有不少拿手的東西呢!」方畫天見蘇歡吃癟,笑眯眯的提議道,似乎是完全忘記了自己之前被慕小樓調戲了的事情。
「這個得問蘇大廚,」慕小樓聳了聳肩,之前她不知道蘇歡和方畫天之間的恩怨開口打了招呼也就罷了,這種時候多少也該考慮一下蘇歡的面子,「人家對蘇大廚的手藝很滿意的說,暫時還不打算換人。」
她攤了攤手,神情很無辜,這意思不是說不行,而是,方畫天想搭伙就得自己搞定蘇歡,吵架斗嘴什麼的,偶爾一次算是樂趣,可若次數多了,誰也受不了——又不是歡喜冤家。
蘇歡聞言頓時揚起了頭,冷冷的瞟了方畫天一眼,臉上的神情分明在說︰「快來求我吧!快來求我吧!你求我我就答應你啊!」帥鍋,你傲嬌了……
方畫天嘴角抽了抽,他不就是在黑羽森林里搶了他三塊玉牌麼?頂多當時姿勢曖昧了點……又不是兔兒爺,至于這麼念念不忘那麼久麼?不信,讓別人來評個理?
你敢!蘇歡恨恨的咬牙。
那你快同意我過來蹭飯!方畫天衛生球回擊。
兩個人的眼神在空中交匯,莫名的似乎听到了電流交織的「 里啪啦」的聲響……
慕小樓囧囧的看了看咬牙切齒至于又有些喪氣的蘇歡,又看了看一臉想得瑟又不得不憋住,以至于憋成一張便秘臉的方畫天,心說好在自己不是腐女,不然光是這副「深情凝望」的畫面,就夠腦補出很多故事了。
「我說,」慕小樓用自己肉肉的小手,戳著自己同樣肉肉的臉頰,「你們都眉來眼去這麼半天的,再看下去都要天雷勾動地火了,怎麼還沒有做好決定啊!」她的表情呆呆木木的,又是一副「真拿你們沒辦法」的無辜口氣,以至于讓人根本說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頓時讓兩個人一口氣憋在胸口,憋得生疼。
「誰特麼的眉來眼去了!」
「誰要跟他天雷勾動地火!」
慕小樓︰「好默契……」
「滾!」蘇歡和方畫天相互瞪著,異口同聲。
慕小樓︰「……」
這回已經不需要她再說什麼了,因為所有盯著蘇歡和方畫天的人,眼神里都傳達著同一個意思——好默契!
慕小樓一手烤兔腿,一手雞翅,吃得滿嘴流油不亦樂乎,吃飽喝足便拉著洛雲景一起去練武堂,至于那兩個用眼神亂斗的家伙,她決定隨他們去,愛吵就吵、愛打就打,打情罵俏什麼的,打是情罵是愛,毀人姻緣可是要遭報應的——慕小樓覺得自己邪惡了。
其他人見慕小樓走了,便也紛紛跟上,那兩個人的恩怨他們都是只知道大概,不清楚細節,打架的時候讓他們站在同一陣線上同仇敵愾一下沒問題,但是吵架什麼的,他們真心插不上嘴啊!
之後,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沒有人知道,總之下午的實戰課方畫天依舊翹課沒有參加,蘇歡倒是參加了,只是神情淡淡的,看不出什麼來,問到他,他也只是抱怨大家沒義氣,不等他,只是自這天之後,每每午間活動,方畫天都會很「自覺」的跟上來。
偶爾也吵架,有幾次甚至到了動手的地步,慕小樓從來只看戲不參與,方畫天一人對蘇歡一隊,勉勉強強也算是勢均力敵,日子倒是相當的歡月兌……
而時光荏苒,如白駒過隙……(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