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海棠都會有不同的耍法,我和他在一起幾天,天天不同。
音樂會,籃球,台球,歌劇,KTV,電影,桑拿按摩……
海棠漸漸成了我最佩服的人,準確的說,應該是我佩服的第一個人。在我讀書那個小縣城沒什麼出彩的人物,我那時天真地認為,我長大後準會成為縣城里青年男女仰視的榜樣。
海棠體育很好,個子一米八以上,身材健美。他在解放公園跟那些本地人打籃球,總是能殺進重圍輕松得分。他在那些娛樂場所風度翩翩,舉手投足一副明星範兒,一路走過好多女孩子都在偷偷看他。他的台球也打得很好,他說斯諾克邀請賽曾經發過邀請函給他。當然,他本身也是企業家,得過十佳青年。
我幾乎不知道他有什麼短處,也許他的短處就是,他有一個比他更厲害的老爸吧。
海棠的音樂也有很深的造詣。比如說今晚我們在澳門歌劇院看《莎維德麗》,一個胖胖的外國女人在上面拖著嗓子,我完全听不出這有什麼好听。他就跟坐他旁邊的女人聊起來了。那個女人大概30歲左右吧,留著長長的卷發,皮膚雪白,長得挺妖。他跟那個女人介紹這曲歌劇的出處,主要想表達什麼意思……那個女人說︰「canyouspeakEnglish?i’mfromindonesia」海棠愣了一下,然後換成英語跟那個女的搭訕。
听完歌劇我們出來,他約那個女人去吃宵夜。在我耳邊說︰「這是個印尼女人,叫西堤,草,這個國家的還真沒搞過。」西堤過來跟我打招呼,一上來就擁抱了我,並在我臉上吻了一下︰「nicetomeetyou,you’resolovely!」我紅著臉松開了抱在她背部的手。
感覺她的身體相當有彈x ng,聶莉姐姐只是腿部和胸部很有彈x ng而已,其他地方都非常柔軟。而這個女人全身上下都很彈。
海棠不費吹灰之力就把西堤帶回了酒店房間,不一會「游戲」的聲音就傳過來了。Jessica前天就回美國了,但海棠的房間每晚仍然不間斷。
我在自己的房間里,望著窗外的繁華。
今晚的感覺很不同。在以往,我會覺得這些繁華都是空洞的,不真實的,這里的人都在用酒j ng麻醉自己,隨時都可以大悲大喜,好像吃了麻醉藥一樣。我呢,我一直都是冷漠的,隨時都在等待死神的審判。
但現在,我突然之間覺得,我不想死了。這些人的生活都很有趣,他們身體里的血液流動的很快,分分鐘都在享受快感。
我也許很無能,但憑借自己的天賦,我可以活得跟他們一樣好。
海棠能活得那麼瀟灑,我為什麼不能呢?
我不要死,我一定要逆轉,把我身體里的妖魔全部趕出去!
「咚咚咚。」
「誰?」
「是我,麻煩開下門。」
一個嬌滴滴的女聲。我看了看新買的手機,快2點了,會是誰呢?
湊上門眼里一看,咦,怎麼會是她。
我把門打開了。
「我方便進來嗎?」
我點了點頭,她進來後坐在床邊。
「什麼事?」我問。
「他沒跟你說?」
「誰?」
「就是和你一起的男的,他叫海棠吧。」
「什麼啊,不知道啊……」
「哦。」雅晴有點害羞了,「那算了,我還是走吧。」從兜里拿出一疊港幣,「這些錢你退給他吧。」
「別忙走。」我一時間雲里霧里,「到底是怎麼回事?」
「十二點的時候他來找過我,給我這些錢,說是要我陪你做「他要你做的任何事」。」雅晴幾乎是垂著頭說完這些話。
「我要你做的任何事?我會要你做什麼事呢?」我一副傻樣,倒是把雅晴逗笑了,「不過這些錢你不用退,經理怪你了嗎?他罰你多少錢?」
「沒關系,也罰不了多少……你……到底要不要我留下來。」
「當然要,我一個人很悶!」我說。
我于是坐在床邊,和她坐在一起。
下午的時候海棠說覺得雅晴長得不錯,由于我對海棠比較信服,所以這句話一直記在心里。我剛才留意了一下,她個子比我高一點,在女孩子中算是高挑的了,清秀的五官,苗條的身材,有一種淡雅的吸引力。她的眼楮很靈動,讓人一看就很難忘記。
確實很美。
我和她說了一會話。
雅晴是雲南昭通人,今年剛剛高中畢業。她說到這里時我心里有點感觸︰跟小苗兒一樣呀。雅晴有個弟弟,從小就得了小兒麻痹癥,一直生活在輪椅上。雅晴父母本來不放心她這麼早出省打工,但介紹人說得很誘人︰不累,每月工資都在5000以上。父母問︰做什麼呢?介紹人說是︰在洗腳城,就幫有錢人洗洗腳。家庭本來就困難,父母覺得介紹人可靠,也就同意了。
到了珠海後上班兩個月,洗腳城倒閉了。老板是澳門人,介紹了一些誠實的員工到澳門來打工,雅晴也是其中之一。
「我才來這邊兩個星期。」
「嗯,比我早兩三天。」
「在這里,我的事都沒跟其他人說過。我在這里真的很不習慣,也沒朋友,這里的人跟我們那邊好不同……」
「嗯,我也是……」
坐了一會兒。
雅晴說︰「我幫你按摩吧。」
我連忙擺手︰「不……」
「我收了你的錢,怎麼也要幫你做點事的。你先躺下……」
雅晴從頭部開始,到脖子,肩膀,然後月復部,腿……
「你的手真舒服……」
「我還學過一種柔式,你要不要試試?」
「好。」
雅晴騎到我的腿上,開始給我按摩腿。「你的腿好苗條,比我的還細。」
「剛不是跟你說過嗎?我的病害的。」
「怎麼會有這種病,真奇怪……」她從我的腿開始網上,到月復部,胸部,肩膀,再到頭頂……身體也慢慢趴下來。
我臉又紅了,因為她按摩到太陽穴這個部位的時候,整個身體幾乎都趴到我身上了。
「不舒服嗎?」
「不是……」
「我們組長是這麼教我的,當時我也覺得難為情……」
她的臉離我很近,一滴汗珠從額頭上留下來,流到她鼻尖上。
「啊……」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尷尬地縮手。我的手在一種不可抗的力量下移到她縴細的腰肢上。
「不……其實沒關系,」雅晴擦掉鼻尖上的汗水,「你……想做嗎?」她吐氣如蘭,臉離我也就是十多公分。
「你是說做那個……「我驟然听到這句話,呼吸都有點急促了,」不,我不想你因為錢和我……」
小時候母親領我到縣城里逛,她進店里看衣服去了,一個叔叔在路邊吃雪糕,我一直看著他吃。他走過來把雪糕遞給我︰「你想吃嗎?」
「不!」我連忙跑到店里去找媽媽。
當晚我和雅晴分床睡。我住的仍然是上次聶莉訂的那間雙人房。
夜靜如水。
半個小時以後,一種曖昧的聲音又從窗戶邊傳過來。我知道,隔壁又在做游戲了……這也是我佩服海棠的原因之一,他對自己喜歡的事情總是不斷c o練,持之以恆。
「你睡著沒?」雅晴很小聲的問我。
「沒。」
「你朋友先前給我錢的時候還說了一句話,你想不想知道?」
「什麼話?」
「他說︰‘要是今晚你把他破了,明天我給你雙倍的價錢。’」
「破了我什麼?」
頓了一會,雅晴才說︰「你做過那種事嗎?」
「……沒。」
「那不就是了。」雅晴小聲「嘻嘻」的笑。
「你做過嗎?」我問。
「嗯。」
「做過多少次?」
不說話了。
我也覺得自己問得很愚蠢。
剛才真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她問「想做嗎」的時候我只要閉著眼說出一個「要」字,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心癢難搔了……
她文靜的呼吸聲……輕微的鼾聲……
如果現在過去呢……
這個世界真是有無數種可能,可我就是邁不出第一步……
算了,睡吧。
如果明早起來我已經死了,那我一定是悔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