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動,你是何人,為何出現在此?」忽然,一名士兵從樹叢中躥了出來,以長槍指著面前的人大聲喝道。
話音未落,從四周走出十多名士兵,拿著兵器對這還在小溪邊上洗臉的人,將其包圍了起來。
如今北域早已全面開戰,附近幾乎所有居民都已遷至別處,況且,此處是荒郊野外,更是臨近敵軍敵營,不可能會有平民出沒,不是奸細就是刺客。
只是,面前的少年男子無論如何看,都不像是能勝任奸細或刺客的任務,一則模樣太過于絕美,引人注目;二則身子板消瘦,不像是練武之人。
雖然他們大聲叫喝,但在小溪邊上洗臉的人並未有一絲驚慌動搖。相反的,顯得極為鎮定隨意。慢條斯理的洗完臉,又輕輕的用素白的袖子將臉上的水珠擦干,舉手投足間,竟是有如女子般的嬌媚,看的十幾名年輕的士兵瞠目結舌,口干舌燥。
「哦?果然在此處有士兵埋伏逸天擦干臉上的水珠後,放下手,才將目光投向眾人,淡淡的說道。
話說當晚逸天從夏明**營中逃月兌後,便馬不停蹄的在夜色中狂奔,雖然小白跑得並不快,但還是在數日後離開了夏明**隊在北域所佔領的範圍。一面算計著出來的時間,一面想著該如何能不直接回去軍營便能通知雲炎,雲瑾瑜目前很安全的事情。之後,她便來到了距離夏明**營駐扎地最近的某隱秘之地,轉悠了一陣子,終于還是讓她遇上了。
此時一想起玄真,她就恨得咬牙切齒,她曾幾何時受過如此欺負與挑釁,玄真這廝竟然三番四次的欺辱與她。該死的,都怪自己太過于輕敵了。
一听逸天的話,士兵們頓時警覺戒備了起來。
逸天沒看見一般,轉頭輕撫小白的脖子,柔聲說道︰「小白,你先回軍營中待著,我過些天就回去,要乖乖听話知道麼?」
「嘶嘶嘶……」小白應聲長叫,聲音中盡是不滿與委屈。
逸天順了順馬毛,說道︰「別氣,等下次有機會,本少爺給你報仇去,將他們的馬都欺負一遍可好?」
「嘶……」小白得意的嘶叫,對于自家主人所說的做法似乎很是滿意。
听到小白歡快的叫聲,逸天哈哈大笑了起來。
士兵們莫名其妙的看著逸天自顧自地說,正要說話時,逸天便打斷了他們的話,又自顧自的說起來,也不管他們是否有听清。
逸天一面安撫小白,一面說道︰「告訴你家雲主帥,雲都尉現今很安全,讓他無需擔心,過些時日便可安然回來……」
听到雲都尉三個字,除了幾名士兵微愣以外,其余的人都一臉︰雲都尉?是何人?听過這個名諱,在軍中流傳了不少奇聞,但卻為見過其人,和雲主帥是什麼關系?為何雲主帥要擔心他?
有一年紀較小的士兵不解的低聲的問身邊的老兵,「雲都尉是何人?」
老兵白了他一眼答道︰「雲主帥的兒子
「閣下是何人,為何知曉雲都尉的情況?」老兵轉頭問道,語氣中少了些許戒備。
逸天並沒有回答,反而將一張白紙遞給他,說道︰「將這張白紙交給你家主帥,就告訴他是逸天說的……還有,我家小白就拜托你們了,別虧待了它,不然等我回去,有你們好看
最後,丟下這句話,在士兵們驚愣間,抓起小白背上的白色包袱,施展輕功,幾個閃身,便消失在了山林中。
又數天後,途中很順利的便回到了那個隱秘的石洞前。逸天回去的時候是午後不久,當時雲瑾瑜正躺坐在樹陰下歇息,他一直看著遠處斷崖,似乎在期待著,當一抹白影從斷崖上閃現跳落時,雲瑾瑜的心就猛地狂跳了起來,連忙叫道︰「小天,小天回來了
他的話一出,在他附近的思遠和江子軒亦是激動了起來,丟下手中的東西,忙跑向最高處,朝山林下望去,當看到一抹素白的身影穿行在翠綠的山林中時,高懸的心總算是安定了下來。原本思遠就打算,今日逸天若是還未回來,他明兒就會出去尋她。
不久,逸天風塵僕僕的出現在石室前時,幾乎所有人都站在空地前迎接她的回來。逸天壞壞一笑,打趣道︰「沒本少爺在的時日中,感到生活無趣、空虛、寂寞了?終于是意識到本少爺的重要性了?當真不枉本少爺平日里那麼寵愛你們
東子鄙夷的白了她一眼,嘀咕了一句︰「哼,鬼才會對著你空虛寂寞,不男不女的妖怪,躲你還差不多……」
「確實是無趣了,沒有你在,就看不到你被將偏見欺負的可笑模樣,真是可惜了大狗也附和的說道。
「沒有你的日子里天下太平,你一出現,世界毀滅了小西又摻了一腳。
听罷,逸天不怒反笑,只是笑容中多了幾分恐怖,話語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陰森森的,「這些天你們都給我小心身體了,別出現什麼不適就好
一听,東子等人瞬間臉都綠了,這兩個月以來,他們都從江子軒和思遠口中得知,逸天不僅武功高強,而且醫術也了得,至于用毒更是不差……方才逸天的話,是在暗示他們什麼?什麼叫身體不適?她不會是想對他們下毒吧?這……他們怎麼就忘了江子軒還說過,逸天很記仇呢?!
江子軒幸災樂禍的低聲笑了笑,走到逸天身邊低聲說道,「你可沒寵愛過我,不如今天開始寵愛如何?」
「滾一邊去逸天狠狠的瞪他一眼,隨即將包袱丟給站在一旁偷笑的思遠,拍了拍他的肩膀,陰森的說道,「真當我是兄弟的話,日後與江子軒那廝切磋武藝時,將他往死里整,有什麼事兒,我負責!」
說罷,逸天便走到雲瑾瑜的身邊,在面對他時,原本帶著疲憊的臉上瞬間綻放出明艷的笑容,仿佛只要有他在,世間一切都不在乎了……
「瑾瑜,我回來了,幸不辱使命,可有想我?」逸天坐在他身邊,拉起他的手一面號脈一面問道。
雲瑾瑜輕輕一笑,雲淡風輕,「回來就好,我們都很擔心你,思遠都差點要出去尋你了
逸天扭頭瞄了一眼正看著自己的思遠,不滿的嚷嚷,帶著咬牙切齒的意味說道︰「有什麼好擔心的,不就是出去幾天而已,打不過,還跑不過不成?」
「嗯?」一听,江子軒立刻來勁了,連忙撲到逸天面前,驚奇的問道,「你竟然也有被人打的追著跑的一天?來,說給我們听听,讓大家樂一樂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笑嘻嘻的圍了上來,一臉幸災樂禍的模樣,期待的看著逸天。
「怎麼回事?」雲瑾瑜與思遠同時皺眉問道。
「身體恢復得不錯逸天放開雲瑾瑜的手,才狠狠的將在夏明**營中遇到玄真的事情說了出來,至于古天浩就是洛潔的事情,逸天只字不提,她不想引起雲瑾瑜與東子他們的誤會與猜疑。
「別氣了,等下次叫上大哥,再加上子軒,瑾瑜,還有他們,給你報仇去,我就不信,他一個人能敵那麼多只手!」思遠指了指這里的所有人說道,臉上是極其認真的神情。
雲瑾瑜與江子軒深知逸天他們的個性,僅是輕笑不語。
而東子他們就鄙夷的看著思遠,極其的鄙視。
「你們這也太沒道德了,這麼多人打人家一個人,要是讓別人知道了,哪還有面子啊
「太卑鄙了,我可不摻和進去,丟不起這個人
「要丟人,你們自個去,別連累我們了,以後可怎麼在這世道上混下去
「絕對不去
瞬間,原本祥和的氣氛又再次炸了起來,一輪爭吵又再次上演。雲瑾瑜無比頭痛無奈的苦笑,卻並不覺得逸天的做法有失道德,反倒覺得逸天的想法總是和小女子一般,雖然有時不可理喻,但又在情理當中。
逸天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情瞪向東子等人,隨即對思遠說道,「估計咱們加起來只能勉強能對付那廝
思遠同樣配合的想了想,認真的說道︰「若是還是被打敗了,那就讓雲將軍帶兵滅了他!」
「這確實是一個好辦法!」逸天沉吟的贊同道。
「不行!絕對不行!」
東子等人同時驚恐大叫道,真是開玩笑也得有個限度好不,你逸天一個人被人欺負了,居然要出動軍隊來剿滅人家一個人?這有可能嘛,這不是明擺著在玷污雲炎將軍的名譽麼?
逸天想了想,同樣覺得這個主意還有過了。
「那……」思遠又想了想,說道,「那只能是讓你師傅出山了,別說是一個玄真,只怕再來十個八個玄真都不是問題
逸天為難的沉吟,「這個……這點小事就麻煩大師傅不好吧……還是出動二師傅得了,他對以多欺少,以強欺弱,以大欺少最擅長了……」
「你這都是什麼師傅啊,為老不尊!」東子等人又哀叫不已。
在爭論了好長一段時間後,在對付玄真的這個問題上,終究還是毫無結果可言。雙雙爭的面紅耳赤的大眼瞪小眼,一半是不服,一半是咽不下口氣。
「小天,如今戰事如何了?我父親如今如何?」雲瑾瑜忽然問道。
逸天順了順口氣,才說道︰「你的事情,我在路上遇到我軍的斥候,讓他們帶話回去。至于具體的戰況不是很清楚,夏明軍對于此次的戰爭倒是很有信心。在回來前,我曾打听過,伯父如今正帶兵前往秋池,至于白城,夏明軍在死守,我軍則按兵不動……」
听罷逸天的話語後,雲瑾瑜沉默了,緊皺眉宇,一臉擔憂的神情。就連東子等人亦是沉默了下來,臉上是深深的愁容。
忽然,雲瑾瑜猛然抬起頭,淺棕色的雙眸深深的盯住逸天,斬釘截鐵的說道︰「小天,你能在一個月內將我的內傷治好?不不不,只要能讓我自由行動便可
逸天緊蹙眉宇,張張嘴,說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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