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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日成領著從渾源監獄帶來的6人,耀武揚威地回到下社村,受到了鄉親們英雄般的禮遇。人們圍著喬日成,激動地喊著︰「喬日成,喬日成。」
這些淳樸的山里人,在晉綏軍即將拋棄他們的關鍵時刻,相信喬日成能夠帶領他們度過難關,正是這種發自內心的想法,使得喬日成的信心大增,他知道,開啟一個屬于他自己的天地馬上就會來臨,而這種機會,是上天賜予他的,而不是閻錫山賜予的。
喬日成看見鄉親們手里有30支步槍,有點疑惑,問︰「哪來的?」
一個年輕人說︰「向晉綏軍換的,用咱們手里的一點點窩頭和咸菜。」
「我是一個傷兵給的,那個人肚子流膿了,疼得叫喚不已,我給他包扎了一下,就得來了。」
「我是從晉綏軍手里奪的。那人跑到我家要水喝,我給了一碗,結果呢,他喝完想走,我就說,弟兄,喝完水就拍拍走人,太不仗義了吧,把你那槍給我留下就當是水費。那個大頭兵不給,我一把就奪來,說,槍在你手里沒啥用,留給我好歹打鬼子。那個大頭兵听了就不再奪了。」
「我是在路上撿的。昨天有一股潰兵,邊跑邊拋槍,生怕後面有鬼子攆他們。看他們一個個熊樣。」
……
喬日成高興地說︰「好樣的,不愧是我下社村人。大家記住,在這亂世當中,不管用什麼辦法,只要手里有槍,就是日本人來了咱也不怕。」
眾人簇擁著喬日成走進了下社村喬堡。
喬日成到家剛坐下沒多久,就見幾個老鄉「踢里 啷」地拿來2挺機槍。
喬日成一見機槍,眼楮立馬就放出光來,激動地問︰「哪來的這好東西?」
幾個老鄉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說︰「是我們幾個合伙騙的。有一伙晉綏軍進村搞吃的,我們把他們招待好後,就讓幾個人偷偷拿走。一個當官的走時不見了機槍,就問我們,我們說,槍是你們照看的,我們老百姓怎會拿?當時,這位軍官嘆嘆氣說,罷罷罷,丟就丟了,有命在就不錯了,就這樣,我們幾個就得了2挺機槍。」
喬日成邊听邊「 嚓」幾下卸開,不一會兒,又裝好,說︰「好槍,你們知道這是什麼槍嗎?」
眾人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這是捷克輕機槍,閻錫山的太原兵工廠仿照的。彈匣裝20發子彈,能壓制對方的火力。好好,有了這些武器,何懼小股鬼子。」
陸陸續續,又有幾個老鄉從家里拿出2把湯姆遜沖鋒槍和幾棵手榴彈,就這樣,喬日成的手里已經有近40把長槍、2挺捷克輕機槍和2把湯姆遜沖鋒槍,已經夠四個班的裝備了。
武器有了,接下來就是隊伍的組建。豎起招兵旗,不愁吃糧人。大家听說是喬日成組建保家抗日的軍隊,年輕人踴躍參加,即日就成立了屬于自己的軍隊。共有30多人參加。喬日成按照軍隊的編制,組成4個班,分別指派了4個班長。那個從渾源監獄帶來的張二狗如願以償,當上了一班的班長,把個張二狗美得抱住長槍不放手,生怕大家搶了他的槍。
對于隊伍的名字,大家莫衷一是,好半天也說不到一塊。後來,喬日成拍板,就叫「應縣下社保家隊」,這才結束了爭吵,後來,人們就叫「喬軍」。喬日成的隊伍在抗戰期間一度擴大到2500多人,有自己的兵工廠、修械廠、木器廠、鑄鐵廠、被服廠等小型工廠,還佔領了應縣縣城,儼然成了一個強大的地方軍閥。後來,為了生存,喬日成被迫投降日軍,當上了「晉北挺進軍長城南境剿共總司令」。但此人明里投降日軍,暗里卻和互通曲款,加之吞並了另一鐵桿漢奸王國相部,引起日軍不滿,遂于1941年2月8日,日軍派駐大同的師團長黑田中將親自指揮一個日軍機械化師團約8000余眾和偽蒙一個騎兵師、一個步兵師約6000余人,三路大軍合擊喬軍。次日拂曉,黑田所率日軍到達城北10里的桑干河木橋,用計騙開城門,佔領應縣,勸喬日成投降不成,黑田即下令向喬日成的駐地新堡發起攻擊。一時間,飛機、大炮齊發,轟擊堡牆和堡內民房,頓時地動山搖,房倒屋塌,整個新堡成為一片火海。戰斗十分慘烈,一直打到黃昏,日軍始終不能攻進,雙方傷亡都很慘重。與此同時,四鄉外圍據點也都處于激戰之中。到天黑戰斗停息後,守衛新堡的喬軍1500多人,陣亡近千人,重傷200多,尚有戰斗力的僅剩下300余人。半夜時分,喬日成將所余人馬分為三路突圍。出敵意料的夜襲,使日軍指揮部混亂不堪,並死傷不少中高級軍官。喬日成軍官及家屬組成的第三路得以乘隙安全向西轉移。
翌日拂曉,日軍涌入新堡和喬堡,挨戶搜查,見人就殺,無論男女老少全殺光。此次日喬之戰後,日軍在新堡、喬堡等地大屠殺四日,共計殘殺1650余人,燒毀房屋850余間,奸污婦女、掠奪財物難以數計。喬日成率200人于半夜突圍後,次日晨到了南山八路軍的根據地。然而喬日成始終不願歸屬八路軍。他要收集失散官兵,重振旗鼓,以圖東山再起。喬即刻派人下山聯絡散眾,不多日即收羅回散兵300余人。
日軍在新堡受到重創後,又從蒙疆各地調來大批偽軍,重新組織兵力開往南山,一面掃蕩八路軍根據地,一面追擊喬日成。
是年秋季,喬部轉移到草垛山附近,日軍以一個連的步兵和一個師的偽軍包圍了草垛山。雙方戰斗打響後,喬部利用有利地形與日軍周旋,采用「分兵誘敵,合兵殲敵」戰術,使日軍月復背受敵,傷亡很大。
喬日成突圍到水磨村,收集散兵,又至500多人,他將這些人馬編為5個連隊,直接受其指揮。
在草垛山追剿喬部的日偽軍發現喬部突圍後,繼續搜尋追擊。當喬隊在水磨村扎定不幾天,日偽軍又以四路同時向水磨村撲來。這次戰斗,從上午直戰到黃昏,喬部終因寡不敵眾和彈盡而大部分戰死,但日軍死傷更為慘重。
天黑後,喬日成身邊僅剩下7人,後突圍而走。喬對身邊的幾個人說︰「我現在沒有兵了,不能在此抗日了,只好先到國統區去。」于是,喬到了綏遠去找張盛生和傅作義。
張盛生時任國民黨察哈爾省主席兼晉察綏邊區抗日挺進軍司令,但當時張在綏遠實是寄傅作義籬下,所以很難滿足喬的要求,便推薦他到重慶中央高中級軍官訓練團受訓,並讓他設法見到蔣介石,求蔣給補充兵員和武器。
1942年正月,喬日成去了重慶,到中央軍訓團受訓。他托人引薦,晉謁了蔣介石,並提出補充兵員請求,蔣听後很不耐煩。最後只得到軍委發給的一張「華北剿匪軍少將司令」委任狀和一張獎狀,仍是令其自行發展。
喬日成不僅敢于對付日本人,就連八路軍也是一樣。1939年7月,八路軍三五九旅奉命由河北調回延安,途經應縣時,應晉察冀邊區政府之請求,同意攻打新堡,拔掉喬日成這顆釘子。王震旅長命令七一七團突襲下社新堡,激戰整夜亦終未攻入堡內,因返延安時間緊迫,所以便撤圍西去。雁北支隊亦未攻克小石口,復上南山。自此,喬日成便與八路軍完全敵對了。
此時,喬日成的老父親听說這個令他傷心欲絕的兒子回來,知道自己是沒能力親手殺了這個不孝子,耳听得人們紛紛拍喬日成的馬屁,仿佛自己是個多余的人,心灰意冷,就獨自跑到老婆的墳前,絮絮叨叨地說著話,而後,路過村外的一口井,一頭栽了進去。
傍晚,老父親醒來,一看井里水淺,知道自己還沒死,想爬上來,可渾身沒勁,加之井又高,只好靠在井壁,嗚嗚咽咽地哭。哭他的命不好,咋就生了這麼個喪門星,連累全家不得安生;哭這輩子一天也沒過上好日子;哭死去的大兒子喬日昌,瞎了眼跟上喬日成鬼混要了命;哭老婆子因為兩個兒子投進渾源監獄最後自殺;哭世道亂,老百姓沒法活,只適合喬日成這樣的禍害精……
一個從村外路過的下社人听見井里傳來一陣甕聲甕氣的哭聲,嚇了一跳,以為有鬼。待听清是人的聲音後,壯著膽子走過去,往里一看,就見原來是喬日成的老父親在哭。這人當時也沒辦法救,便馬上跑到喬日成家,正趕上這些人熱烈討論隊伍的名字,就悄悄地把喬日成叫出來,小聲說︰「喬哥,你父親跳井了,趕快救去。」
喬日成听了,漫不經心地回答︰「知道了,謝謝你。」
那人听完,還有點著急,待又要提醒時,就見喬日成眼里忽然閃出一絲寒光,嚇得再也不敢說話了,急忙匆匆走了。
喬日成從屋里叫出6個從渾源監獄帶來的獄友,對張二狗說︰「二狗,官也當上了,以後咱們都是弟兄了,可這官不是那麼好當的。」
張二狗點點頭,說︰「那是,全憑喬哥提拔,我二狗這輩子只听喬哥一人的。」
喬日成見張二狗表白心跡,就慢悠悠地說︰「以後,咱們可是提著腦袋過日子,男人家沒個硬心腸是不行的。」
「那是,那是。」
喬日成見張二狗是個一根腸子的人,好日哄,便對他說︰「現在,就看你是不是干大事業的人。」
「說吧,喬哥,干啥?」
「村外發現了一個老漢奸,他要探听咱們的消息,你說,對這樣的漢奸,該咋辦?」
「狗日的,殺了他。」
「好,不愧是我喬日成看得起的人,有膽氣,一看就是個干大事的人。日後當個營長、團長也沒問題。」
張二狗被喬日成的幾個高帽子戴得戴得暈暈乎乎的,激動地說︰「全憑喬哥提拔,以後喬哥叫我干哈就干啥。」
「好,我要的就是你的這句話,你帶他們幾個把那個老漢奸給埋了,敢不敢?」
「怕啥?」
「好樣的,現在,我命令。」
張二狗一听喬日成下命令,不覺挺起胸膛,一副視死如歸的樣子。
「你帶領其他人趕快處決老漢奸,不得有誤。」
張二狗扛著鐵鍬,雄赳赳氣昂昂地出村了。
就這樣,喬日成的老父親被張二狗等人以漢奸罪悄悄地埋在了那口井旁,成了喬日成回村後第一個初試身手的對象。
第二天,喬日成指派眾人,把守大、小石口,指示︰如遇大股的晉綏軍,就放過;如遇小股的,就繳了他們的械,以壯聲威,順便收集武器彈藥。
400團團長李生潤帶著警衛排一路如喪家之犬,生怕執法隊抓捕,小心翼翼地過村路莊。每到一個地方,就派人警戒,等發出了安全的信號後才敢進村。就這樣,李生潤猶如耗子一般探頭探腦地向大石口走來。
派出的尖兵回來向喬日成報告︰「喬隊長,發現有20余人的一支小部隊向這里走來,其中有幾個看樣子是軍官模樣的人,油水不少。」
喬日成一听,興奮異常,對一幫弟兄們說︰「都打起精神來,今兒老天要咱們發財了。等這股晉綏軍靠近時,都听我號令,這是咱們成立保家軍的第一仗,打好了,大家都有飯吃,打不好,你們都他娘的喝西北風去,听見了嗎?」
底下人一片亂哄哄的叫好聲。
李生潤遠遠的看見一處地勢險要的地方,問警衛排長︰「這是啥地方?」
排長模模脖子,說不出來,一旁的一個應縣人說︰「團長,這是大石口村,村里有個口,過了這個口就到了南山了,再往南就到了繁峙了。」
李生潤听了,不禁松了口氣,說︰「好,過了這地方,咱們就安全了,弟兄們,打起精神來。」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靠近大石口。
排長見大石口村靜悄悄的,就對李生潤說︰「團長,情況不對。」
李生潤嚇了一跳,問︰「咋不對?」
「你看,根據常規,這里是咱們晉綏軍的逃命關口,應該有人影,可你看,靜得怕人。」
李生潤拍了一下排長的後腦勺,罵道︰「你他娘的就會嚇人,這里離咱們的後方不遠,日本人又沒來,就算是有幾個蟊賊怕啥?你手里的家伙是吃素的?」
排長見里生潤這樣編排他,只好繼續往前走。正在這時,猛听得一陣吶喊聲︰「放下武器,繞你們不死。」
一個士兵下意識地開了一槍,就在這時,排長見對方也開了一槍,就見這名士兵中槍倒地。
排長一個翻滾,滾到旁邊的一個枯草窩子里,再細一看,有一條小路,就連滾帶爬,逃了出去。
遠遠的,就見團長他們被一群穿著農民衣服的人繳了械,並被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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