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循听了石禾的話,好半天也沒緩過勁兒來,一晚上都沒說出半個字。******請到s^i^k^u^s^h^u.c^o^m看最新章節*****石禾沒多理睬他,吹滅了燈,就背對了陳循躺著,也一晚上沒睡。
陳循等到了天亮,才啞著聲音問道︰「我怎麼了?我哪兒不好,你怎麼就別扭了?憑什麼啊?」
石禾皺了眉頭,用她那也略微沙啞的聲音說道︰「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一想到和你在一起,就別扭
陳循抽了下鼻子,啞聲說道︰「那和那姓穆得在一起別扭,還是和我在一起,不是拿我做弟弟,是讓我像剛才親你模你的
石禾看了陳循一眼,說道︰「都挺別扭的,但非要選一個,我寧可跟那個姓穆的在一起,和你不行。你擱我這兒,不算個男的
陳循一听這話,頓時火了,怒道︰「我哪兒不是男人了,我哪兒不想個男的?我又不是太監,你憑什麼這麼說啊。你就這麼欺負我啊,早知道你這樣,當初我就不該跟你走。我跟豬走,跟貓走,跟狗走,都比跟你走強
石禾听著陳循說的話,跟這豆腐鋪內掌櫃罵掌櫃的一樣一樣的。不過內掌櫃常常罵得是「老娘嫁豬,嫁貓,嫁狗,都比嫁你這個沒良心的強
石禾瞥了眼還嘀嘀咕咕罵著話的陳循,說道︰「你少跟女人學點兒這種話,就早成男人了
陳循跳了起來,大聲哭道︰「你就這麼欺負我,折磨我吧,各走各的就各走各的。反正我在你哪兒也落不下什麼好來,我明兒就搬上官先生那里住去,咱們就分道揚鑣
石禾瞪了陳循一會兒,直瞪她的眼楮都紅了,石禾指著陳循顫聲說道︰「就為了你那點兒破心思,我不順著你,就這麼了斷我們這麼多年的情分啊。什麼王八蛋心思,非得跟我睡了,你才滿意?咱們這樣就不是情分了?我待著你跟親弟弟一樣,你存了那樣的心思,你不別扭,還不許我別扭麼?我折磨你?你沒這個心思,咱們不還和以前一樣,誰折磨誰呢?分道就分道,省得日子久了,我更撇下你,應了你的心思,惡心我一輩子
說完,石禾一轉身,擦了下眼楮,轉身就走了。
陳循也瞪大了眼楮,獨個兒啞著嗓子哭道︰「不是她說得各走各的麼?怎麼倒成我的錯了?男女之情多正常啊,怎麼就是我不對。都這會兒了,還別著勁兒的欺負我
陳循說得都是氣話,他哪兒舍下石禾走了啊。陳循一直磨蹭了兩三天,石禾都給陳循把包袱給他打好了。陳循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就是死皮賴臉的不跟走。之前石禾生氣時說得話又給了他盼頭兒,他一走就什麼都沒有了,但是磨著石禾的時間久了,沒準兒石禾一不嫌惡別扭,就跟他在一塊兒了。
但石禾比起陳循可狠心多了,既然陳循死賴著不走,石禾也不硬趕著他了。沒幾天,石禾就托了媒婆給她尋個親事。她現年已經十五了,也是該定親的歲數了。石禾沒旁得求的,只要對方有個能活命的本事,老實本分,往後兩個人能掙j□j命的飯就可以了。
石禾已養過陳循這個小狐狸了,半點兒不想再和滿肚子心眼兒,胡攪蠻纏的家伙打交道了。
這邊陳循剛從上官闕那里听到他父親的謀逆案子被重審了,且那個風頭最勁兒的睿王已被褫奪封號,閉門思過。說是京城里鬧得沸沸揚揚,各路大小官員個個都膽戰心驚,各種消息到處。陳循現在居于南方,消息不靈通,他這時從上官闕那里踫巧得到這個消息,怕是這個消息最少已是幾個月前的了。
但就這過了季的消息,已讓陳循興奮不已了。既然他父親的案子被重審了,他皇族的身份就可能恢復。當初因為陳循的皇祖父與他父親產生嫌隙,導致陳循的皇祖父信了旁人誣告,降旨另太子府一府都落了罪。其中最大的原因就在于陳循的皇祖對將來皇位的繼承太子心有忌憚,才去信了旁人的誣告。這做了皇上的人,當慣了天下第一人,怎會容著看了自己一天天衰敗,旁人一天天強大,然後眼睜睜胡看著將他好不容得來的江山社稷拿了過去?即便是他的親生兒子,他都容不得。這時重審了太子案,落罪了睿王,怕是陳循那多疑的皇祖父疑心病又犯了。不過,這次倒霉的是睿王罷了。
陳循也明白過來,他那皇祖父為什麼惦記起他了。大約是皇族中的人都各有勢力,他那皇祖父哪個兒都放心不下,不舍得放權。唯恐哪兒個得了權,就逆了他。而他陳循父親母家的勢力俱被剿滅,不正是個只能依靠了皇上施恩才能活著的人麼?
雖然陳循也知道他那皇祖父的心思于整個國家都不利,這般不舍權,胡亂猜疑兒子的做法,最後只能讓這個國家陷入勢力割據,互相為戰的局面。但對于陳循,他皇祖父的這種不舍權愛多疑的心思,就很有可能實現陳循的帝王夢,這讓陳循怎麼能不興奮?
這種興奮勁兒一直持續到了他回到石禾的屋子,看見了那頭上戴著紅花的媒婆,陳循的心就冷了下來。陳循也不說話,就冷著臉用他最擅長的怨毒眼神兒看著那個媒婆。那媒婆雖然歲數挺大了,但臉皮兒還沒石禾錘煉的厚,沒一會兒就被陳循的怨毒小眼神兒給逼走了。
陳循看著媒婆走了,就哼了一聲,問道︰「那個花婆子來干嘛?你不怕她把你賣了啊
石禾也不搭理陳循,起身就要去做活兒。她自跟陳循吵翻了,就不大跟陳循說話了。任憑陳循怎麼貼著纏著,都不大搭理他。
陳循早被冷慣了,心思也豁達了,沒听到石禾答話,也能像個沒事兒人一樣繼續說道︰「我父親被翻案了,我估計著差不多時候咱們就能回宮了
石禾听了這話,倒真的沒跟以前那樣撇了陳循就走。她坐了下來,看了一會兒地,指著她早些時候賭氣給陳循收拾起的包袱,終于開口說了話︰「看來是沒白收拾,如今好了,你要回宮了,我也要嫁人了,還真是分道揚鑣了
「你氣性怎麼那麼大啊,都這會兒了還生氣呢。嫁什麼人?你能嫁個誰?要麼是病鬼要麼就是個殺豬的。你還如跟我去了,當個王妃呢
陳循抽著鼻子說道。
石禾看了眼陳循,陳循心一虛,說道︰「不然,當個郡王妃,總是可以的。反正比嫁那些個人強
石禾瞥了陳循一眼,說道︰「你就把我往死道上帶吧,跟著哪個兒不比和你在一塊兒太平。當後當妃的,就是被伺候的人多些,剩下得哪里還有什麼好處?現在過著這平安日子你都辦不成的事,你當把我帶到死道上,你就想成了?我已要定人家了,如今你奔著你的富貴去,我過我的平淡日子,各不礙各的
陳循深吸一口氣,咬牙說道︰「你要是敢定人家,我就上那家跟前兒說我跟你睡了,看誰能要你。你還和我一塊兒殺了人了,一塊兒嘴對嘴的吃過東西了,你都賴不了。這輩子你都跟我一道兒的
石禾氣極反笑,她沒想到這時候陳循能把這些舊賬都犯了出來。
石禾笑著站起身,指著陳循說道︰「你行,你去說吧
說完,石禾轉身就要出門。陳循看著石禾笑得不對勁兒,就知道他這是把石禾給招惹恨了。陳循就連忙伸手攔著石禾,急慌慌的說道︰「你要干嘛去啊,你是不是要自己就這麼走了?」
石禾皺眉推開了陳循,就依舊往外走。
陳循撲過去蹲在上就抱住了石禾的腿了,啞聲哭道︰「石禾,你別他娘的太狠心了,別以為我就沒你不成
話雖這樣說著,陳循的手可是半點兒沒松,死死的抱著石禾的腿。
石禾指著陳循,罵道︰「松開不松開,不松開我踹你了啊
陳循仰著臉哭道︰「不松就不松,好不容易我才得了點兒好事,跟你說,你就想著離我遠遠兒的事,哪有你這麼傷人的啊。人都是能同享福不能同患難了,咱麼怎麼能同患難不能同享福啊?」
石禾咬牙罵道︰「你再不松手,我……」
石禾這還沒罵開,就被听著聲兒來的豆腐鋪內掌櫃過來給攔下來了。石禾跟陳循在豆腐鋪呆了很久了,雖偶爾也拌嘴,還沒吵得像現在這麼凶。
石禾跟陳循見了外人過來,兩個人都話給隱了下來。只一個生著悶氣兒,一個只顧著嗚嗚哭個不停。
等著豆腐鋪的內掌櫃走了,石禾才咬牙說道︰「你這是要作死啊你
陳循一擦眼淚,哭道︰「我就作死,我們這要真是分開了,往後我們就再也見不著了。這六年來,我們一塊兒住著,一塊兒吃著,我們什麼時候分開過。就算我對你起心思了,你就不要我了?你不是最會裝蒜麼?你就當做不知道得了唄。我這就是要進宮了,沒準兒能活多久呢。你就讓我一個回去,你自己去嫁人啊?你能過踏實麼?還說什麼你死了,你的肉都給我吃。現在你好好活著,你就想把我撇了,我才不稀罕吃你的肉呢。你既然狠心,我就一個人回宮,憑他們弄死我,我被毒死,被砍了腦袋,甚至都剮了,你都別管我。你只管去過你的太平好日子去……」
石禾听到這里,想著以往,也把臉轉到一邊,掉了滴眼淚。
陳循見了石禾這情狀,是不敢再逼著石禾了,他知道石禾舍不得跟他這麼多年的情分,不然石禾早就悶不吭聲的走了,這世上可能有很多人會撇了他走,但石禾他舍不得,盡管這情分不是他最想要的。也正是仗著這份情分,陳循才敢跟石禾這麼鬧騰這。
這時,陳循決定退了一步,先把石禾攏住再說。陳循一咬牙,抽了下鼻子,帶著哭腔小聲說道︰「我的心思我會掩著的,我不鑽牛角尖兒了,我會真拿你當姐姐看,不會胡思亂想的。你也不拗著了,咱們再好好一塊兒呆著唄,還像以前那樣。我求求你,如果我能回宮,你就跟我走唄。就算我死了,你也知道我埋在哪兒,能知道到哪兒看看我。我要死死了,我就再不貪了,你每次來看我,就給我半個饅頭就行
石禾知道陳循這是想穩著她,但她听著這話,也確實沒法子下狠心了。石禾用手背擦了下眼楮,說道︰「你往後別再鬧了,也別說這麼喪氣的話。那饅頭活人吃著都不夠,哪能給死人白費了,你想都別想這事
陳循見石禾終于被攏住了,心里倒是愈發酸了,眨著眼楮,大滴大滴的眼淚就往下掉。他扯著石禾的袖子,說道︰「你也別總跟我拗著,還不知道活到多一會兒呢,哪兒還有功夫折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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