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這天傍晚,夏垚再一次主動去倒垃圾,不過是他對之前遇到的那個同類念念不忘,如果有可能,他還是想要搞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他討厭極了這種被動的情形,只是,一個星期過去了,不管他怎樣尋找,依然沒有頭緒。愨鵡曉
「難道只是路過的妖精,不可能啊,誰能比我還倒霉呢,這個破樓還有誰能看的上呢?」夏垚坐在樓梯上自言自語的,這段時間,他被這件事情搞的頭都大了。
大概老天見夏垚整天東想西想太無聊,就真的給他找點麻煩。
「哎呦!」又是中年婦女尖利的聲音,刺耳難耐。
年輕女子的聲音也好听不到哪里去,「媽,你輕一點,小心被她發現了。」
「這也不能怪我啊,這個破樓到處是陷阱。」中年大媽和青年大姐的吵架聲,大概是目前夏垚最是討厭的一種聲音了。
「都叫你小聲一點了,你怎麼就是不听,萬一再被她跑了,我再也不陪你來找她了,我都要被折磨死了。」這個聲音怎麼這麼耳熟,夏垚站起身,向下看了看。
「好,好,媽錯了還不行,林乖乖那個死丫頭,這次我們一定能找到她的。」
若是這個時候,夏垚還不清楚來人是誰的話,他就真的被林乖乖同化了,笨的要死了。
夏垚放輕腳步的跑回樓頂,招呼著林乖乖,告訴她那對極品母女又來了,「乖乖,你家親戚又來了,你快進屋躲一躲。」
林乖乖還算淡定,稍微一想就知道是大伯母和堂姐來了,對比夏垚急三火四的樣子,神情真的好的太多,可是從她的言語中,還是不免能听出其中的無奈。
「怎麼躲,躲過了今天,也躲不過明天,她們已經認定了我在這里,就早晚會被她們發現,躲有什麼用。」林乖乖停下手邊的活計,還記得將有料的食材藏起來。
夏垚急了,真不知道林乖乖這個笨女人腦袋里想的是什麼,「笨女人,就你這小身板,哪里是她們的對手,再說不是有我在嘛,躲一時是一時,你進屋去,不許出來。」````````````````````````````````````````````````````````````````````````````````````````````````````
他半抱著林乖乖就往屋里塞。
「夏垚••••••」林乖乖想要反抗,被夏垚一聲喝止住,「進去,閉嘴。」夏垚這樣又男子氣概的說話還是第一次,林乖乖不免被震懾到了。
夏垚難得表現出幾分沉穩和算計,快速的掛上窗簾,又跑到屋後往自己俊俏的臉上狠命的抹灰,最後套上林乖乖干活時的大工作服,才算改裝完畢,而這時,林乖乖的大伯母和堂姐也找了上來。
「媽!你快看,那燈亮著呢,想必是有人在,快看看去,可不能再讓她跑了。」堂姐注意到了林乖乖忘記關閉的廚房燈,興奮不已,只覺得勝利在望。
「今天說什麼也要逮住她。」大伯母還是氣喘吁吁,心想再不抓住那個小踐人,她一身骨頭都要碎了。
林乖乖躲在角落里,連窗戶都不敢靠近,就怕被她們看見,所以說,她心底還是很恐懼的,剛剛好像還大義凌然的模樣,不過是打腫臉充胖子,夏垚說她笨,還真是不虧。
「媽,這門怎麼拉不開呀,一定是有人在里面把門鎖上了。」堂姐想都沒有去想是不是要敲門,就直接去拉門,好在夏垚剛剛還記得把門反鎖上。
大伯母听聞也去試著開門,也並沒有成功,氣憤的她大力的踹了門一腳,「是不是乖乖那個小踐人,看見我們上來了,就把自己鎖屋里了?」
「媽,你小聲點,別嚇著她。」堂姐趕忙拽住自己火爆脾氣的老媽。
大伯母一把甩開自己女兒的手,氣憤的指著門里說,「你以為她是耗子啊,一嚇就跑。」
「她就是一只小狐狸,狡猾著呢,溜得比誰都快,我們還得是哄著她來。」大伯母不依不撓,攥起拳頭使勁的砸門,嘴里還不停地數落著林乖乖。
「她••••••」顯然她憋了很多的話無處發泄。````````````````````````````````````````````````````````````````````````````````````````````````````
夏垚從屋後出來,醞釀了一下,大聲的喊出來。
「喂,是誰在那里呢?」
夏垚抓緊掃帚,站在了陰影暗處。
「媽,是那個乞丐。」堂姐一眼便認出了夏垚,以及他手上的掃帚。
大伯母看見夏垚,明顯氣勢弱了很多,「怎麼又是他,難道這里真的是他的家?」不禁擔心自己真的搞錯了對象。
兩個人為了躲開夏垚的視線,便躲在了反方向的屋後。
夏垚越走越近,每走近一步,便越是大聲的喊出聲,目的便是要嚇住她們。
「喂,叫你們呢,再不出聲,我就打人了。」
堂姐面對夏垚還是心有余悸的,不管怎樣,這個乞丐看起來除了髒了點,幾乎沒有地方像乞丐。
「媽,他又拿著那把掃帚過來了。」
大伯母更是心驚,上一次挨打的疼痛好像還在。
「閨女,怎麼辦啊,上次媽被他打的地方還沒有好呢,這可怎麼辦啊。」
大伯母六神無主,緊張的直冒汗。
「你別吵了,讓我想想。」堂姐制止住母親的慌亂的叨叨咕咕,焦急的運用著自己的小聰明。
大伯母按捺不住,偷瞄著夏垚,看見他真的走近了,一把握住女兒的手腕,「閨女,他來了,我看見他過來了。」
堂姐看著不爭氣的母親,拉開她的手,整理了自己的衣服,決定說︰「算了,我去和他講道理。」
大伯母拉住即將沖出去的女兒,恐怕她吃虧,「和個乞丐能講通什麼道理呀?」
堂姐無所謂的撩撩頭發,「媽,他是個乞丐,不過也是個男人,還是個缺女人的男人,怎麼能過了你女兒這美人關呢,您瞧好吧。」````````````````````````````````````````````````````````````````````````````````````````````````````
大伯母憂慮重重,堂姐卻自信滿滿。
在堂姐的意識里,沒有能受的住美人召喚的男人,不管林乖乖和這個乞丐是什麼樣的關系,不過要是和林乖乖相比的話,是個男人都知道應該怎樣取舍的。
堂姐強裝弱不禁風的樣子,妖嬈的走了出去,沖著夏垚說︰「大哥,你好。」
夏垚卻被她滿身的劣質香水味燻的頭昏腦漲,再仔細看看她臉上厚的掉渣的妝容,心中的厭惡不免都表現在了臉上,想著還是林乖乖身上淡淡的清香讓人舒服。
夏垚面對她們,根本不用假裝,就已經很不耐煩了,「你怎麼又來了,趕緊滾出我的地盤。」
堂姐壓抑心中的嫌棄,努力忽視夏垚身上油膩的衣服,強迫自己去攀上夏垚的身上,可是她的動作顯然沒有夏垚的反應快,他靈敏的躲開了她的觸踫。
堂姐有些訕訕的,不過還是捧著笑臉,討好的說,「大哥,你听我解釋,我是來找我妹妹的,她離家出走很多年了,我們全家都很想念她,我們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有收獲,就在前幾天我和我媽發現她出現在這里,這才跟了來,只是她跑上著樓頂,就不見了,我們沒有想冒犯您,我們是真的沒有辦法了,要是您知道她,就叫她出來和我們談談,行嗎?」
林乖乖守在屋里,還是將堂姐的話听得一清二楚,堂姐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撒謊都不用打草稿,而讓林乖乖覺得不舒服的卻不是堂姐的無中生有,而是她和夏垚說話時,那些撒嬌的小音節。
好在夏垚並不是迂腐的雄性,對于是非,他的心中明鏡一樣,想要吸引他,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都和你們說了,這里是我的地方,我不知道你們說的女人是誰,也沒有看見過,快走,以後不許再來,要不然,就再嘗嘗這掃帚的味道。」
夏垚舉起掃帚,重重的拍打在地上,以示威武。````````````````````````````````````````````````````````````````````````````````````````````````````
堂姐嚇得驚慌失措,她那偽裝的淑女風範也被打回了原形,躲著夏垚,不停地解釋,甚至還編造了更大的謊言,「大哥,喂,大哥,您消消氣,我們沒有惡意的,我們就是心急找到我妹妹,不瞞您說,我妹妹她有病。」
大伯母這時也沖了出來,和堂姐抱成一團,一起瑟瑟發抖。
「對,她有病,還是嚴重的傳染病,你要是不想被傳染上,就快把她攆出去。」到了這時,大伯母還不忘了抹黑林乖乖,她總是盼著林乖乖倒霉的。
堂姐穩住了心神,耐心的解釋給夏垚听,她認為常人都應該是懼怕這種類似傳染病的東西的。
「是很嚴重的傳染病,她攜帶了一種很罕見的病毒,要是被傳染上,就麻煩了,我妹妹是自己偷跑出來的,我知道您也是好心收留她,但是這可是威脅您生命的大事啊,你還是讓她出來吧,我們帶她回家,也給你減少麻煩。」
最後,堂姐還不忘了拍拍夏垚的馬屁。
能忍到她們說完,已經是夏垚隱忍再隱忍的,他從來沒有見識過這麼卑鄙的人,明知道她們說不出好話,可是夏垚還是為林乖乖心疼,不明白怎麼她會有這樣的親戚,在夏垚的思維里,現在林乖乖就必須在他的保護範圍之內。
「滾,老子都說了,這里沒有女人,老子的家耗子都是公的,不走是吧,那就試試我的掃帚結實不結實,吃我一棍。」
說著夏垚的一記悶棍就真的砸在堂姐的身上,毫不手軟,夏垚可不會對她憐香惜玉,甚至恨不得一棍就把她們打飛出去,最好是消失不見。
大伯母哀聲聲討,「哎呦,你怎麼不講理,又打人啊。」
夏垚比上一次還要囂張,上次還有些心虛,畢竟這是林乖乖的家,如今他早已把這里當做自己的地盤,說起話來底氣十足,「打的就是你,誰讓你們再來,若是你們還敢來,來一次我就打一次。」
堂姐見勢不妙,一邊招呼著自己母親,一邊已經跑到了樓梯口,「媽,快跑啊,這乞丐,他可能是個瘋子。」
大伯母使出全身的力量甩開夏垚,跌跌撞撞的追著女兒,還不忘了追責,「你不是說,要用美人計嗎?怎麼都不好使了。」````````````````````````````````````````````````````````````````````````````````````````````````````
堂姐口無遮攔,以為月兌離了夏垚的地盤,就又恢復了肆無忌憚的本性,「鬼才知道,這乞丐也許是個同/性/戀,對女人不感興趣,要不就是個無能的蠢貨,哎呦,我的後背,好疼啊,臭乞丐,別讓抓住,我饒不了他,哎呦。」
大伯母踉踉蹌蹌的往家走,「又沒找到那個臭丫頭,真是不甘心。」
「行了媽,明天就是除夕了,過了年再說吧,你到底買沒買年貨啊,咱家怎麼連點過節的氣氛都沒有啊,剛才那乞丐的家都掛上燈籠了。」
堂姐亦步亦趨的跟在大伯母身後,想的卻是這個春節該怎樣度過比較好。
一提到錢,大伯母想到的就只有兩種想法,一種是握在被人手里的,搶奪不到,就嫉妒憤恨,一種是攥在自己手里的,越握越緊,絕不放手,就算是自己的女兒,她也要掂量三分,「家里哪有錢過年,都被你爸拿起堵了。」
堂姐自然知道自己母親的本性,「媽,你騙誰啊,你們從林乖乖身上克扣的錢夠咱們家用上好多年的了,怎麼可能都沒有了,你真是摳門到家了。」
兩母女還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還有心「記掛」著林乖乖呢。
「那些錢是給你的嫁妝,怎麼能動,媽還指望你風風光光的嫁出去呢,讓他們大家都看看,我養出的女兒,比那個踐人的強多了。」大伯母的虛榮心幾十年如一日,就連競爭對手都從未改變過。
「媽,別怪我沒和你說,那些錢本來就來路不明,拿著名不正言不順,萬一有一天林乖乖找到證據,你就是想要花,也沒得花了。」堂姐惦記那些錢已經很久了,奈何母親就是個守財奴,她用了很多辦法都沒有成功,不妨就來個危言聳听,嚇嚇她,讓她改變改變思想也好。
大伯母哪里肯信,她的思想根深蒂固已久,哪能為了女兒的一句胡言亂語就真的信以為真,「呸,呸,烏鴉嘴,就那個林乖乖,別說她現在不知道,就是知道了又能怎樣,到了我兜里的錢,她想要回去,她做夢!。」
按說這已經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知情的人也散的七七八八,林乖乖想要從中找到線索,並不容易。
說到這里,堂姐還真的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個時候,她可是親眼所見。
「媽,你可別忘了,這其中一部分錢可是有警察作證的,還有那些債主可是不會放過你們的,當初你和我爸可是在人家面前簽字畫押還發過誓的,不怕意外就怕萬一,真的出了事,我們可就再沒有辦法回天了。」
本來只是想要嚇嚇母親的堂姐,居然把自己嚇到了。
「閨女,有這麼嚴重?」大伯母心里也畫了問號。
堂姐越想越心驚,事情到了這一步,也容不得他們繼續裝傻充愣了,「這還嚴重,說的嚴重點,你和我爸這就應該是什麼詐騙,或者是非法佔有,誰知道該叫什麼罪行,反正是得坐牢的。」
堂姐是個法盲,卻也知道這種事情,不能想的太好,必須要設想到最壞的情況,不禁也慌了神。
「不行,我得回家和你那賭鬼老爸好好商量一下,可不能真出了什麼事情啊。」
兩母女不約而同的快步往家走,關鍵時候一家之主是要說了算的。
大伯母母女走遠了之後,夏垚才敢去叫林乖乖出來。````````````````````````````````````````````````````````````````````````````````````````````````````
「乖乖,她們走了,你可以出來了。」
林乖乖也听了很久,發現厲害的夏垚再一次將她們攆走,心中正竊喜,驟然听到夏垚叫自己,立刻就打開門走了出去。
夏垚像個等待大人表揚的孩子一樣,挺直腰板,大眼楮忽閃忽閃的看著林乖乖。
只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林乖乖看著他的表情會那樣怪異,像是要哭出來了一樣,極力的隱忍,夏垚心頭莫名的酸澀,他走上前,拍拍林乖乖的後背,安慰著︰「怎麼了,乖乖,被嚇到了嗎,別害怕,有我在,沒有人能欺負你。」
夏垚當林乖乖好像易碎品一樣,小心再小心,很怕驚到她,見林乖乖這樣,心中對那對母女的怨念更深了,若不是她們,林乖乖何苦會受這個罪,他輕輕地扶著林乖乖的背,想緩解她的情緒。
林乖乖終究是沒有忍住,大笑出聲,「哈哈,哈哈••••••」她指著夏垚的臉,爆笑的渾身顫抖。
夏垚這時才意識到,自己身上的裝扮,他忙褪去身上的衣服,很認真的對著林乖乖說︰「乖乖,這件衣服洗一洗吧,那個該死的女人,差一點就抓到我了,她好惡心啊。」
林乖乖停住笑,面對著夏垚,才道︰「你真厲害,她們敢再來,我就放你,哈哈。」
夏垚憋屈的很,還以為能得到林乖乖感恩戴德,熱淚盈眶的對待呢,誰知道這笨女人,一點也不解風情。
「喂,乖乖,你很沒良心啊,我都將自己糟蹋到這副模樣了,你還有心挖苦我。」夏垚撅著嘴,不樂意了。
林乖乖剛才听的清楚,堂姐的心思她也猜的七七八八,可是嘴上還是不饒人,「哎呀,其實你可以直接出賣/色相嘛,一定沒有問題的,何苦這樣對待自己。」
雖然夏垚知道林乖乖是在開玩笑可是他還是很生氣,林乖乖怎麼會這樣的想他。
「林乖乖,我警告你哦,你再說,我就真的不高興了哦,我可是你的恩人,你得對我好一點。」
夏垚揚起自己那張灰突突的俊臉,一副林乖乖再敢和他作對,他就發脾氣的樣子。
「好好,小夏垚,姐姐疼你。」林乖乖想笑也只能憋著,不過還是忍不住逗弄他一下。
「林,乖,乖!」夏垚的最忌諱什麼弟弟姐姐的,林乖乖卻不以為然,這讓他更加暴怒不已。
「好了,好了,我說錯了,快來,我給你擦擦臉,不然一會兒真的擦不掉了,也不知道你抹了什麼在臉上,要是毀容了,看你怎麼辦。」
林乖乖找了毛巾,細細的幫夏垚擦洗,看著毛巾上一層厚厚的黑灰,里面疏忽還有小沙粒,心有余悸。
「還不是為了你。」
夏垚彎下腰迎合著林乖乖的身高,看著她近在咫尺面龐,她微微皺起的眉頭,滿滿的關心都寫在臉上,而他心中蕩漾起的波瀾,再一次迷惑了自己,不禁看著她真的移不開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