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少雲神情迷惘,想問什麼又問不出來,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陳信沉思良久,將玉佩收了起來,說道︰「這萬蛇玉令事關重大,隱藏的秘密極多,你現在拿著不合適,我先幫你保管著,等你什麼出獄了,我再還給你。」
張少雲點了點頭,心里面很高興,他能感覺到,因為這枚玉佩的關系,陳信對他的態度明顯不一樣了,有這麼一個人見人怕,鬼見鬼怵的大哥罩著,以後在監獄里誰還敢欺負他,那還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可是張少雲很快就高興不起來了,因為這番談話過後,陳信就和以前一樣再沒理過他了,犯人們欺負他的時候,陳信也權當沒看見。
這天晚上,張少雲坐在床上休息,一個犯人抱著堆臭襪子丟到了他身上,罵道︰「小王八蛋,躺床上裝個幾把尸體,鐵牛哥讓你給他洗襪子,趕快去,不然小心他揍你。」
張少雲看著一地散發著惡臭的襪子,鼻子有些發酸,忍不住想要哭出來,他下意識的看了看陳信,隔壁鋪的陳信坐在床上,一個犯人正在給他按摩,他閉著眼楮一副享受的表情,對這邊發生的事情充耳不聞。
張少雲無奈的抽噎了幾下,開始撿地上的臭襪子,這個犯人看著他哭就來氣,一巴掌拍到他後腦勺上「哭哭哭,就他媽知道哭,活該你他媽受欺負!」
張少雲沒敢說話,拿著襪子到了水池邊,水很冰涼,他一邊洗一邊抽泣。
「四爺選中的傳人,我不相信他就是一個愛哭鬼。」張少雲抬起頭,不知道什麼時候陳信站到了他身後。
張少雲看著陳信,好像看到親人一樣,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他們欺負我,你也不管。」
陳信攤了攤手︰「我為什麼要管?他們欺負你,你就心甘情願的讓他們欺負?鐵牛讓你洗襪子,你就不會把襪子丟到他臉上,然後讓他給你洗襪子?」
張少宇抹了抹眼淚,抽噎著說道︰「鐵牛塊頭大,我這麼做,還不被他打死。」
陳信呵呵一笑,拍了拍他的腦袋,像一個慈父一樣的說道︰「孩子,叔今天給你上第一堂課,老虎再厲害,也有打盹的時候,趁他不注意給他一下狠得,就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了。」陳信說完,握住張少雲的手腕,一根磨尖的牙刷柄放在他手上,然後轉身離去︰「我不相信四爺選中的傳人就是一個受人欺負的窩囊廢,要真是這樣,你就根本不配扛這萬蛇玉令,不配做四爺的徒弟!」
張少雲看著陳信離去的背影,想著他說的話,突然間明白了什麼,握緊了手中的牙刷柄,斬釘截鐵的說道︰「我不是窩囊廢!」
凌晨兩點鐘,犯人們早已進入夢鄉,張少雲躺在床上輾轉反側,手上仍然握著那根牙刷柄,心里天人交戰一般,他很想將牙刷柄丟到一邊然後趕快睡覺,可是每當這個時候,陳信的話仿佛就會在他耳邊出現︰「我不相信四爺選中的傳人就是一個受人欺負的窩囊廢!」
「我不是窩囊廢,不是!」張少雲咬著牙說道,終于下定決心,掀開被子,躡手躡腳的走到了鐵牛的鋪前。
鐵牛睡覺很不老實,把被子蹬到了一邊,光著上身,大冬天的也不嫌冷,嘴角邊還掛著一絲明亮的唾液,右手在褲襠里揉呀揉的,也不知道在做什麼ch n夢。
張少雲看著熟睡的鐵牛,咽了口唾沫,舉起了手中的牙刷柄,突然間鐵牛啊嗚一聲,褲襠里一陣抖動,一臉滿足的表情。
這可把張少雲嚇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往後退了幾步,看鐵牛並沒有醒過來,一時間猶豫不絕,很想就這麼回去,可陳信的話又在他耳邊響起︰「我不相信四爺選中的傳人就是一個窩囊廢!」
「我不是窩囊廢!不是!」張少雲咬著牙,手中的牙刷柄又舉了起來。
他這一嗓子不要緊,可把鐵牛給吵醒了,鐵牛睡眼惺忪,看著一臉凶狠,高舉著牙刷柄的張少雲,還沒明白是怎麼一回事,迷糊的說道︰」你他媽大晚上不睡覺,干嘛呢!「
「讓你他媽欺負我,老子干死你!」張少雲一聲大吼,牙刷柄狠狠地刺向鐵牛的胸口。
這下可好,鐵牛的瞌睡蟲立馬就被跑了,下意識的往右側躲,只見鮮血迸濺而出,牙刷柄刺中了他的肩膀。
張少雲還想再刺,鐵牛可不是白給的,獄里獄外也是一號人物,夢里r 女人的時候能讓他得逞,睡醒了可不會。一巴掌就扇到了他臉上,這一巴掌力道不清,張少宇一個趔趄摔倒在地上,左邊臉頰火辣辣的疼,眼前冒起了小星星。
「小王八蛋,你他媽吃了雄心豹子膽,敢y n老子!」鐵牛從床上下來,鮮血流了一胸膛。
「誰讓你他媽欺負我,老子他媽和你對命!」張少雲也豁出去了,憤怒的咆哮著,掙扎著站了起來。
鐵牛一腳蹬在他肚子上,張少雲痛苦的慘叫一聲,捂著肚子彎下了腰,鐵牛拽住他的頭發,缽盂大的拳頭就要往他臉上打︰「小王八蛋,我看你是活膩歪了,信不信老子今天活活打死你?」
張少雲被他打了一巴掌,踹了一腳,又被拽著頭發,三處地方疼的要命,眼看鐵牛的拳頭就要打下來,這種窮凶極惡的罪犯一發狠,鬧不好真會把他打死,可這時的張少雲卻沒有一點害怕的感覺,他歇斯底里的咆哮了起來︰「來呀,來呀,你他媽弄死我呀,弄死我老子謝謝你,我他媽早就不想活了!弄死我!啊!!!」
「媽了個逼的,毛長齊沒有,跟老子這兒耍狠,老子他媽弄死你!」鐵牛一拳就掄到了他鼻子上,張少雲受到重擊,只覺鼻梁劇痛,鼻血如瀑布般流了出來。
「鐵牛,你他媽敢動我大佷子!」鐵牛正想掄第二下,一個冷酷的聲音說道,陳信光著膀子從床上站起來,一條露著獠牙猙獰可怖的毒蛇盤繞在他胸膛上。
鐵牛看著陳信,心里有些打鼓,但他還歹也是這個號子里的老大之一,知道陳信不好惹,平時躲著也就算了,可是今天既然踫上了,說什麼也不能被他一句話就給鎮住了,不然以後這老大就沒法當了。
「五步蛇,老子教訓這小子,礙著你蛋事兒,你他媽別以為我好欺負,沒事兒找事兒!」鐵牛仍然拽著張少雲的頭發不松開,氣憤的說道。
陳信把玩著一根牙刷柄,聲音依然冷酷︰「我說過,他是我大佷子,識相的話趕快放開他,然後賠禮道歉,叫我佷子一聲大哥,老子一高興就權當這事兒沒發生過,否則休怪我陳信對你辣手無情!」
鐵牛鼻子都快氣歪了︰「我陪你媽的禮,道你媽的歉,這小王八蛋叫我一聲大哥還差不多!」
「一!」
「你他媽嚇唬誰呢!」
「二!」
「我**的陳信,剩下的三老子幫你數了,你他媽能拿老子怎麼樣!」
「三!」
陳信三字剛出口,手中的牙刷柄飛出,只見一道綠光閃過,鐵牛捂著自己的右手慘叫了起來,綠s 的牙刷柄正插在他手上。緊跟著,陳信快步上前,一個右勾拳打到鐵牛的下巴上,直接把他的下巴打錯了位,然後一個肘錘擊到他臉頰上,鐵牛嘴巴里一股血箭飛出,一米八的大個頭,牛一樣強壯的身體轟然倒地!
陳信三下五除二解決鐵牛,拍了拍手掌,看著張少雲說道︰「怎麼樣?還能撐得住麼?」
張少雲扶著床欄桿,身子有些搖晃,鼻青臉腫的,嘴巴上還都是鼻血,樣子看起來要多慘就有多慘。他擦了擦嘴巴上的血跡,倔強的說道︰「沒事,這點兒傷,小意思。」
陳信贊賞的一笑,伸出了大拇指︰「好樣的,四爺果然沒看錯人。」指了指地上的鐵牛︰」大佷子,有仇報仇,有怨報怨,他怎麼打的你,你就怎麼還回去!「
張少雲搖了搖頭,並沒有上前。
陳信挑了挑眉頭︰「怎麼,不敢麼?」
張少雲不屑說道︰「他像死狗一樣的躺在地上,我打他也沒意思,總有一天,我會憑自己的實力,親手還給他的!」
「好,好樣的,有志氣!」陳信伸出大拇指,贊賞的說道。
三個人這麼一鬧騰,犯人們都醒了,趴在床上看熱鬧。
陳信看著滿號子的犯人,指著張少雲,沉聲說道︰「從今天起,這里只有兩個老大,一個我,一個是他,誰他媽不服,給老子站出來!」
張少雲虎軀一震,看了眼陳信,整個人的氣勢為之一變,盯著周圍的犯人,惡狠狠地說道︰「我張少雲要抗這個號子,誰他媽不服,給老子站出來!」
有陳信這個大殺神站著,犯人們誰敢站出來,一個個沉默不語,默認了張少雲這個新老大。
張少雲看著犯人們服軟,呵呵的笑了笑,身子晃了晃,終于再也支持不住,轟然倒下,陳信連忙上前將他扶住,輕聲說道︰「孩子,累了,就睡一會兒。」
「叔,謝謝你。」張少雲會心的一笑,閉上眼楮昏了過去。
從這一刻開始,懦弱的少年不再懦弱,柔弱的心變的像鐵一般堅硬,他成功蛻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