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夢入畫 第一百二十五章︰七言來了

作者 ︰ 素浮生

這一夜雨下得很大。

善扇倒在床榻上,雙眼看著帳頂,再也睡不著,只能听著屋外雨聲  啪啪的打在房頂上。剛才的夢里仿佛夢到了易蒼淮,他那麼近又那麼遠,如雲煙般的淡薄,想要靠近,可是一旦靠近就是雲煙,遠遠望著有時真是的存在。

她想,她現在是恨蘇綰梨的吧。

一副嬌好的面容,任男人看了都會為之傾心,偏偏又是個才女,整個人好的讓她嫉妒不起來。如果她還活著,或許自己也就不會這麼慘,被下了毒還被禁錮在這紫竹堂里,那日在清涼河橋上,明明他離自己那麼近,可是卻無法告知自己被囚禁在紫竹堂內,這才是最讓她痛苦的。

老天,你若要我亡,為何要讓我看見一絲光明。若讓我命不該絕,又為何要掐斷我最後的光亮讓我重重跌入到黑暗之中。你狠,你真的狠。

她想,她明明已經決定不這麼多愁善感下去要堅強的活好要逃出去,可是難免深夜一人時還是會抱怨上天不公,還是會想起過往種種,想起那個白衣公子過得好不好,或許他已經認為自己死了,回到了江南城,繼續過著易家堡主的日子,或許…會娶言繁雪完成他們的婚事,又或者…重新找了一個好姑娘過完他的一生,若真是這樣,她也決不會怪他,要怪,只能怪造化弄人。

輾轉難眠,她披衣起身,點亮桌上的燭台,暖暖的照亮了整個房間,四周空蕩蕩的,雖然下午睡了一覺恢復了些力氣,可是四肢還是癱軟的但也勉強能夠走動,再過幾日估計就能恢復了,但願這次,老天,你不要再玩我了。

「安姑娘!安姑娘。」細小溫軟的聲音輕輕飄蕩在耳邊。善扇朦朧著雙眼,微微睜開顯示看見面前坐著的臉色鐵青的安陽王,再又看見身邊一抹鵝黃色的身影。

這安陽王每次都那麼早來找自己,看見自己在睡麼又讓丫鬟來叫醒自己,著實搞不懂。「你可知你身子還很虛為什麼不好好在你的床榻上睡跑到桌子上趴著?」聲音里滿是王者的風範。善扇打了個哈欠,揉了揉眼又重新看向他「你到底給我下的什麼毒?」他抿了抿唇,見她披在身上的衣服要掉又急忙為她往上拉了拉,還嫌不夠又把自己的大氅月兌下來披在她身上。善扇皺了皺眉,很是厭倦他身上那股龍涎香的味道。「失骨散。」

失骨散?難道是吃下去骨頭越來越軟就先沒有骨頭一樣?太恐怖了吧!

「什麼東西!名字听著這麼駭人!」善扇放在桌上的手緊緊握住。

「別怕,它遠沒有名字听起來這麼恐怖。不過是類似蠱毒的東西,受蠱者不離施蠱者太遠就不會毒發,若是離得太遠就必須服用解藥。不服解藥的下場你是經歷過的,五髒六腑受到蠱蟲侵蝕血氣上涌則會吐血,若再不趕快服用解藥則會內息全亂,如經歷冰火兩重天一般。」他平淡的敘說就像在說你要多吃點兒,吃得太少可不行一樣。

「那你還說它遠沒有名字听起來恐怖!我看它比名字恐怖一百倍!」善扇甩開他準備握住她的手拉緊衣服往後縮了縮。這…身體里有蠱蟲就不說了,還不能離他太遠?共居紫竹她就覺得很難受了,不能離太遠。還讓不讓她活啊…。

見她甩開自己的手,他先是緊蹙著眉,看得出他身上的怒火欲發卻被他生生的忍住。

「你別怕,我們成婚後,我會命人秘制大量解藥供你服用,我也會將制作解藥的藥方給你,你再也不會忍受毒發之苦了。」他揉了揉她的頭發,善扇卻別過頭去,三番兩次的熱臉貼冷,他終于還是怒了。

「安善扇,你也太不識抬舉!你還要本王怎樣?你可別逼我!」他當著她的面一掌先掀翻了桌子,桌上的茶杯茶壺碎了一地,聲音清脆刺耳,身旁的丫鬟被嚇的抖了一抖,但看慣了安陽王的暴戾,早就習慣了所以很快又恢復的平靜。

「安陽王我告訴你,別以為你是王爺了不起,別以為你去了那麼多姬妾就想要誰要誰,我安善扇你要不起!」她猛地站起身來,他披在她身上的大氅瞬間滑落。他被激怒猛地掐住她的脖子拉到自己面前狹長的風眼內布滿血絲道「要不起?好一句要不起!今天就讓你看看本王要不要得起!」說罷低下頭便要肆虐她的唇,善扇被嚇得本能扇了一巴掌過去。‘啪’的一聲,他的頭偏向一邊,停止了手下的動作,然後回過頭渾身戾氣的也回了善扇一巴掌,重重的打在她的臉上,白女敕的小臉瞬時紅了一片,嘴角流出一絲鮮血。

「給她拿最好的傷藥!這張似蘇綰梨的臉不能回毀!」說完將門口的兩盆花踹翻走了出去。

善扇抬起手來擦去嘴角的血漬,還是有個丫鬟不忍心的上前扶她,卻被她推開。上次那個叫小玥的和另一個丫鬟就是因為幫她被安陽王賜死,她不能再害無辜的人了,可是耳邊卻響起了冷嘲熱諷的話語。

「瞧她那樣,王爺終于打她了,不過就是和蘇姑娘面容有些相似其他的一無是處,王爺對你好不過就是圖一時新鮮,王爺說的對,你可別不識抬舉!」

「哎呀我說你啊,話干嘛說得那麼直接,縱使我們安姑娘再怎麼像個廢物不也使得一手勾引男人的手段,把咱們王爺啊迷得團團轉,我看看我們八夫人就很不錯,生得一雙和蘇姑娘一模一樣的眼還清棋書畫皆通,和某些人比起來啊,簡直是天下的地上,哦不,是天上的仙子和地上的泥巴哈哈哈哈••••」

「去去去,你當這里沒人了嗎,再說下去小心讓洛辛大人听見,你們就慘了,該干嘛干嘛去!你,快去幫安姑娘拿上好的愈傷藥!」那個本要扶善扇卻被她推開的丫鬟替她打抱不平然後轉身又要去扶她。

「謝謝,不用扶了,小心連累你,我自己能走。」善扇依舊推開她的手,堅持著自己走回床邊。那小丫鬟確實皺著眉,然後不再勉強跑到房門處將腦袋探出去看了看門外這才又縮回來輕輕將門關上。

「你。怎麼還不走?」善扇捂著胸口抬眼看向她。

那丫鬟不作聲默默地走到善扇面前,然後捏住鬢角撕下一張人皮面具,善扇驚訝的正要出口叫喊,卻發現這張熟悉的臉。

是七言。

「你…你你你你你。」善扇指著他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夫人別怕,那天少爺偷偷溜進紫竹堂拿到了失骨散解藥的藥方,回去制作時卻發現還是差了一味藥,只好派我進來臥底,一面照應你,一面偷出最後一味藥。」七言身著女裝的模樣著實讓善扇忍不住的破涕為笑。

「你說是蒼淮派你進來的?那日他偷偷溜進來過?」善扇欣喜的問道,可還不等七言回話,她就又皺起眉來「他若進來了,為何不帶走我。她是怕我在紫竹堂待了七日已非清白之身了麼…」善扇擦去欲落未落的眼淚哽咽著問道。

「這…。」

他要如何告訴她,那日他只知道解失骨散需得天山雪蓮和綠沼靈芝,卻不知其他幾味藥,只好帶了一身傷回來再溜進紫竹堂偷取藥方,他的傷不輕怎麼能夠再的單挑紫竹堂的紫衣衛還得護她周全的逃出去?今日若非他和不念將他打昏,混進來的就是易蒼淮了。他還非要交代自己不得告訴她自己一身傷的事。七言很是苦惱。

「總之夫人你要相信,少爺他絕沒有這麼想,現下你一定要養好身子,這樣才好帶你出去。安陽王那你就暫且不要惹怒他,他喜怒無常,難免會傷了你。」他往袖中掏出一瓶藥膏「這時愈傷膏,你將它涂在受傷的地方便很快就好了。」善扇听話的接過,卻又疑惑的問道「從未知曉你會易容術,你這聲音和這容貌是怎麼回事,還有紫竹堂守備森嚴你又是如何進來的,太危險你先回去吧,我會小心應對的。」

「許是少爺還未告訴你,堡中有一人你從未見過,他精通易容術和醫術。」七言邊說著又邊將人皮面具戴了上去。

「他叫什麼名字?」「不念。」「不念?的確是未听說過。那你又是如何混進來的?」「這…。安陽王身邊有一人是我們自己的兄弟,他的名字叫洛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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