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是有,但是你不能用。」「為什麼?」「因為小姐吩咐了,你不需要用皂角粉。」「我去!這該死的言繁雪!」善扇大吼道,另一只胳膊上卻忽然一疼,轉頭一看才知又被那潑婦擰了一下。「你!」善扇捂著自己被擰過的手臂,憤憤的咬了咬牙。
「瞪什麼瞪?!瞪什麼瞪啊、?你個小丫鬟能不成還敢跟我叫囂?!你是易家堡里來的又怎樣?同樣是下人,別以為你到了這兒就能升一個檔次!」說罷那胖丫鬟扭著她那堪比水桶的腰一步一步走去。她身上的脂粉香嗆得善扇咳了好幾聲。
奇了個怪了的,你說這言繁雪涂涂抹抹也就罷了,畢竟人家是大家閨秀,可是這丫鬟跟著湊什麼熱鬧?還且她身上的那種味道還是廉價的脂粉,她又胖又容易出汗,這味道比不洗澡還難聞,善扇抬手在鼻前扇了扇。便嘆口氣望著那剛從深井里打上來的水,狠了狠心將手快速的放入水中,受不住的抖了抖,隨即又將身旁堆了一大堆的衣服一件一件的發泄似的扔到水里,卻不想一條腰帶扔的太猛濺了自己一臉的水,不過這樣冰冰涼涼的倒是讓昨夜被打了臉後的腫熱消了許多。
「我詛咒你…我詛咒你該死的易堡豬該死的言繁雪!…」善扇一邊搓揉著衣服一邊低聲咒道。
清音閣(好吧其實也就是言繁雪的閨房。)——
「蒼淮哥哥,不好意思,讓你一邊忙著看賬本一邊還得陪著繁雪。」言繁雪半個身子靠在床邊的枕頭上,滿頭的烏絲散落在身後,小手不停地絞著手絹,一邊偷偷的看易蒼淮沉靜的側臉一邊開口說話,「無妨。」易蒼淮捏了捏眉心,繼續輕輕的又翻看了一頁賬本。言繁雪偷偷一笑,繼續花痴狀。
見他半日不說話,言繁雪也不好意思再開口多講,干脆對著手絹撒氣,先是揉絞後是拉扯。易蒼淮輕聲嘆了口氣然後輕輕將賬本合上,從檀木椅上起來,似乎是要出去。「蒼淮哥哥,你要去哪?」言繁雪前身半傾,想要追上去卻忽然想起自己現在是「病著」便也只好停止了下一秒的動作。
「有些事,我需要出去一趟。」易蒼淮好看的眉毛微蹙。言繁雪雖然喜歡他蹙眉思考的樣子,可是又不喜歡他為了任何的事蹙眉,她會擔心便又急急的喚了一聲︰「蒼淮哥哥,有什麼事,繁雪陪你去吧。」「你還病者,還是留著休息吧。」說罷他便往門外走去。「哎——」言繁雪短促的喚了一聲,見無用只好不管不顧的掀開被子往門外追去。才出門就看見易蒼淮站在門口挑眉望著她,便也尷尬的笑了笑,隨即故作眩暈的腰跌倒下去,果然肩膀被人一攬,言繁雪羞澀的笑了笑,睜開眼卻見七言黝黑的一張臉…。「你。!」「言小姐沒事吧,這外面風大,您還是進去休息吧,我陪少爺去就可以了。」說罷易蒼淮嘴角微牽的看了七言一眼。「哎呀,蒼淮哥哥,繁雪已經好的差不多了,天天悶在屋子里還是要出去觸觸人氣才好啊。」言繁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後抬頭望向易蒼淮。「好不好嘛蒼淮哥哥,向來都是你最寵我了。」言繁雪小碎步上前,似乎要死死地跟住易蒼淮。他淡淡的笑了笑然後對著言繁雪說了句︰「走吧。」便往外走去。言繁雪一喜,小臉上飛過兩抹紅霞,跟了上去。七言好笑的看著言繁雪接過一旁下人遞來的雨傘背在身後跟著走去出去。
「宙國之秋既涼,且陽之淡,晨起霧茫。午時地漸暖,便因就此,吾國之秋易多雨,雨霖之充沛可與夏一比。草木葉肥碩,花果實滿樹,吾民平樂,無衣食之憂。秋收便因就此,吾國之邊常有寡國來犯。」——摘自《宙淵皇都錄》
七言淡定的撐著傘遮在言繁雪的頭頂上,其實這秋天的太陽已經不毒辣了,可是為了言繁雪嬌弱的身子不得不這樣做,但言繁雪卻很討厭七言這樣遮著她,因為…這樣一來,由于傘的寬度必須離易蒼淮有一段距離,只能跟在他身後。言繁雪這一路已經時不時的瞟了七言好幾眼了,但是他好像很忠心的根本不管這些一指為她撐著傘。倒是易蒼淮笑的輕松,只消徑自往前走。到了憶夢來,易蒼淮看了七言一眼,然後帶著言繁雪進門,給她點了個包廂,又點了些茶點給她讓千翻百計擺月兌了言繁雪讓她自己在包廂里坐會兒,而自己則帶著七言去了憶夢來的內閣。
「少爺,今天來有什麼事嗎?」劉掌櫃在易蒼淮外面跟著他往憶夢來的一間內閣走去。「我來和你談談百花樓的事。」易蒼淮無奈一笑,轉入樓梯拐角隨後不等劉掌櫃引他坐下便慵懶的靠在內閣的椅子里,結果劉掌櫃遞來的茶水,薄唇推開幾片茶葉,一飲一半。他最近是真的很疲憊。
「少爺最近是不是勞累過度了?前些日子來了些西域的客人我瞧見他們那包中奇珍多著,便攔了下來,買了一些當地特有的食材什麼血燕窩、並蒂雪蓮等等的,多著呢,待會兒讓七言給少爺帶些回易家堡炖些補品補補。」劉掌櫃抬手模了模兩撇灰白的胡子笑言。「好了不說這些。听百花樓的姑姑說,最近那的生意很不好,那雖稱百花樓可里面的女子卻是賣藝不賣身。這樣下去恐怕百花樓便只有關門了。語氣這樣,我想倒不如改了百花樓,擴建成第二家憶夢來。」他蹙眉飲茶,此刻茶杯已經見了底。想必是來的路上渴了。七言見狀上前執起茶壺為易蒼淮倒了一杯,隨後又默默的站在他身旁。
「這樣的話,一來的確可以先避免百花樓直接倒閉,倒是也可以減少一些損失,二來第二家憶夢來開在百花樓那樣好的位置上,生意也會更加紅火。」劉掌櫃听完易蒼淮的話,略微點頭以示贊同。
「這樣說也不全無道理。但是最近的商賈城內的文人才子大多趕去南皇城看滄海桑田了,若是在這間期將百花樓關閉再開憶夢來,待那些人回來,無處听歌看舞,讓別人佔了先機開了其他的歌舞樓,那我們豈不是很吃虧,喪失了一個機會?」易蒼淮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