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我其誰 第六十九章︰殘忍的戒毒

作者 ︰ 一頁輕舟1957

王品質來了,給吳天帶來了許多食品,他指著一個保溫瓶說︰「這是盧局的愛人專門為你做的炖老母雞湯,里面放了不少的中藥,什麼黨參,懷山,肉桂等等,說是大補。這是嫂子為你做的油悶對蝦,清蒸蛤什螞。丁洪君的女朋友還帶來了湖南臘肉,黃麗萍買了一大堆水果,可以開一個小副食店了。」

吳天十分感動,想說什麼又沒說出來,丁洪君拍拍他的肩膀︰「吳天,什麼也別說了,有一部電影叫七天七夜,戰斗片,殺的天昏地暗,你這七天七夜也不亞于一場戰爭,後勤工作做不上去,盧局真的要罵娘的呀。」

吳天靠近他,抓著他的手說︰「告訴我,你是怎麼把派出所的哪個美人搞到手的?」

丁洪君的臉紅了。

王品質在一邊說︰「有的人就是臉皮厚,死打爛纏的,哪個姑娘架得住這樣的狂轟亂炸呢。」

吳天大笑起來︰「丁隊,你是逼良為娼,又一位優秀的女同志犧牲了。」

丁洪君反唇相譏︰「別說那麼難听好不好,她沒有犧牲,是我犧牲了,在見到漂亮姑娘,我是只能遠觀而不能褻玩乎。」

吳天飽飽地大吃了一頓,撐的他都站不起來了,吃飽喝足吳天走到石碑前,對丁洪君,陸醫生與哪個護士說︰「我不能象張學良那樣給丁隊一把手槍守衛著,但我要說一句話,戒毒是我吳天的事,難受也好,折磨也罷,就是刀山火海我也要闖也要鑽,不就七天七夜嗎,一百多個小時,從現在起,你們誰也不許提起海洛因三個字,也不準任何人因為可憐而把我解下來,丁隊你做執行官,我吳天就求你幫我戒了毒,我向你磕頭都行。」

丁洪君說︰「天,我答應你。「

吳天的四肢被麻繩綁在石碑上,除了頭可以動外,全身那兒都動不了,為安全考慮,丁洪君在他的頭部位置安放了棉墊,陸醫生吩咐護士準備了輸液的鐵架,一切準備就緒,丁洪君說︰「吳天,現在是十月十五號上午九點,你記住,到了十月二十二號上午九點,你就贏了。「

吳天抬頭看著天,今天是個好日子,麗日晴空的,秋高氣爽,應該是旅游的好時候,他哈哈大笑︰「李鐵柱你听著,老子戒了毒就會去找你,我們之間該好好算算帳了。」

第一天,毒癮犯了,吳天緊閉雙眼,頭上的冷汗流下來,渾身都在顫抖,極度的痛苦而扭曲的面孔,五官皺的象盤根錯節的老樹。到了下午,他掙扎著,拼命想掙月兌麻繩,他的身軀好象有幾百條蛇在蠕動,從身體的中間迅速躥向四肢,他的大腦幾乎被那痛苦擊昏,百爪撓心,他用緊繃的筋肉微微抵抗著,但抵抗又加劇了痛苦。他終于喊起來,張開嘴拼命地叫喊,喊到口干舌燥,喊到嗓子都嘶啞了,發不出任何聲音來……

丁洪君守在他身邊,與他一樣不吃不喝,象一頭被困住的獅子走來走去,吳天叫的最響亮的時候,他也喊起來,他罵著李鐵柱,把他祖宗十八代罵了個遍,罵到最後,再也找不出什麼詞了,才住了口。

第二天,吳天的臉色開始變得臘黃,眼楮也失去了神韻,昏昏沉沉,就只喝了一點牛女乃吃了幾片面包,毒癮又襲來,他叫喊不出來了,閉著眼忍受著,牙咬的咯咯響。

丁洪君也是兩眼血紅,就站在他身邊,陸醫生要給吳天掛吊瓶,被他阻止了︰「不用,這才第二天,他要是挺不住,就再也別在我面前提戒毒兩個字。」

中午,吳天的精神稍微好了一些,吃了一點東西,又開始折騰,他用力用頭磕著石碑,眼淚鼻涕一起往下流,皮膚上生起雞皮疙瘩,煩躁不安、四肢疼痛。護士想替他擦拭,被他狠狠瞪了回去。

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陸醫生看見吳天明顯瘦下來,連眼楮都凹了進去,嘴唇沒有一點血色,萎靡不振,連話都不說了。陸醫生掉眼淚了,吩咐護士為他掛了一瓶吊瓶,丁洪君沒阻攔,他也差不多垮下來了,站在那里倆腿哆嗦,身體直晃。

陸醫生搖搖頭,小聲說︰「瘋子,真是兩個瘋子,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可愛的瘋子呀。」

第六天中午,吳天睜開了眼楮,對丁洪君說︰「丁隊,把你桌上的雞腿拿來。」

丁洪君一下就精神起來,他驚訝地看見吳天的眼楮亮起來,身體不在顫抖,神智清醒了。

他忙把雞腿送到吳天嘴邊,吳天是一頓大嚼,邊吃邊說︰「好吃,好吃,天下美食也不過如此呀。」

丁洪君也笑了,笑出了眼淚,說︰「朱元璋的珍珠翡翠白玉湯你听說過吧?」

吳天一笑︰「怎麼沒听說,朱元璋少時家貧,從沒吃飽過肚子,有一次,他一連三日沒討到東西,又餓又氣,在街上昏倒了,後為一位路過的老婆婆救起帶回家,將家里僅有的一塊豆腐和一小撮菠菜,紅根綠葉放在一起,澆上一碗剩粥一煮,喂給朱元津吃了。朱元璋食後,精神大振,問老婆婆剛才吃的是什麼,那老婆婆苦中求樂,開玩笑說那叫‘珍珠翡翠白玉湯’。是吧。」

「看起來人餓極了,連吃屎都是香的呀。」丁洪君說。

「呸,」吳天淬了他一口︰「惡不惡心,餓你幾天試試,站著說話不腰痛。」

陸醫生也興奮地笑了,看起來吳天度過了做難的關口,剩下的時間就好多了。

盧杯九得到這個好消息,問了一下吳天的身體狀況,陸醫生說︰「他是鐵打的人,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什麼東西能動讓他屈服,放心吧,他的身體什麼事都沒有,吳天又創造了一個奇跡呀。」

盧杯九也笑著說︰「他還會不斷的創造奇跡,我們的思想恐怕是一輩子都追不上了。」

十月二十二日上午九點,吳天被從石碑上解了下來,他居然沒有癱瘓,而是自己走了下來,丁洪君為他準備了洗澡水,吳天把衣服月兌下來,痛痛快快洗了個澡,一邊洗一邊說︰「真他媽的舒服,老子現在是個正常人了,丁隊,你就是把海洛因放在我的面前,我都不會在看它一眼,信不信。」

丁洪君回答︰「換了別人我不信,你我信,吳天,有時候我真的感到,你他媽的是不是人。」

「是人,怎麼會不是人呢。」吳天把一桶水舉起狠狠從頭頂澆下去。

水花四濺,發出很大的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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