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性紅顏 第324章 如此老傅[VIP]

作者 ︰ 隨園居士

去餐廳端了稀飯、饅頭、咸菜,再將父母的那份早餐送去了樓上,就已經熱得不行了。回到寢室,趙若懷兀自沉沉地睡著,吊扇嘩嘩地運轉著,我把電扇調低了一個檔,然後去洗漱間沖了沖涼,換了一身衣褲。

這客廳的窗戶是朝東的,此時此刻,火辣辣的太陽剛好直射客廳,讓人望而生熱。拉上厚厚的窗簾,房間里立時陰暗下來。吹著風扇,錄音機里放點輕音樂,在餐桌邊選了一個面向著窗戶的方位,我開始吃早飯。邊吃邊思考著今天的時間安排。回想起來,竟有好幾個月沒見過吳常念了,主要是自己去舞廳次數少了。今天該上哪兒找他呢?去單位找應該勝算大一點。找到他有用嗎?他能知道立夫的現狀嗎?萬一他也不知道,又怎麼辦?是不是應該去去孫名凱家里?有用嗎?孫名凱夫婦能讓我進屋嗎?不能。沒有懸念。他們一定不會讓我進屋的!那他們會和我說話嗎?會回答我有關立夫的問題嗎?想讓他們開口對我說話,是有可能的。他們會毫不猶豫地罵我幾句,什麼難听的話都有可能。但他們不會回答我有關立夫的問題。既然這樣,去立夫家有用嗎?一定要去找罵挨嗎?但萬一……萬一立夫在家呢?肋

不知什麼時候,趙若懷坐到了我的對面,他兩只大眼楮滴溜溜轉著,仔仔細細地研究我,說︰「你這又是中了什麼邪了?」我才發現錄音機早給關掉了。說︰「去!洗漱去!一會兒有話跟你說。」他說︰「早洗漱過了!就你剛才這舉著饅頭的姿勢,你已經持續十分鐘了,舉了十分鐘硬是沒有動口……」鑊

「行啦!沒空跟你貧嘴,趕快吃飯吧!」

「說吧!有什麼話和我說?」他一邊問著,一邊拉出凳子,在對面坐下了。隨即拿起了饅頭。

「來!先喝水!怎麼又忘了規矩了?」說著順手把涼在一旁的白開水遞給他。「吃完早飯,你到各店走走,強調一下紀律,讓他們一定要堅守崗位。生意冷清的狀態下,人就容易精神不振,容易疏忽大意,越是這個時候,越要提高警剔。九點鐘我有一節電子琴課。上完課我得出去一趟。可能晚點回來。中飯時候要回不來,就不要等我了,你負責組織老傅、楊柳吃吃飯。」

「你要去哪里?」

「轉街,可以嗎?你各店巡邏回來,再到藝術學校去看看,然後到下面餐廳去呆著,不要亂走動。最近這段,你那什麼應酬暫時停停。就說你最近酒喝多了,身體不舒服,先養養身體。」

「我陪你轉街。你上課的時間,我就把幾個店巡視了,藝術學校有孫思在那兒……」

「不要你陪!不商量,你听著就行了!」

「那不行!不說清楚我就一直跟著你!」

「反了你了!這麼點事你還叫板?趙若懷咱倆現在這生產關系,真的已經成為生產力發展的桎梏了……」話說到一半,我就知道出錯了,趙若懷滿面慍色,他把啃掉一半的饅頭狠狠扔在桌上,再狠狠擱掉手中的筷子,生氣地說︰「那就廢除呀!你去建立新的生產關系,去呀!這就去!我放你去,好不好?」

知道說錯了話,本來我是想著要道歉的。沒想到他嘴里蹦出來這麼幾句話。這就明顯不給面子了嘛!趙若懷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生硬了?想到這里我也生氣了,狠狠地擱掉手中的筷子,去洗漱間漱了漱口,然後準備出門。

前腳剛出得門去,趙若懷就追了上來,拽著我的左手,要往回拉,我用右手就著門抵抗著。這個造型剛好被下得樓來的父親看見了。父親手拿一本作文書,快速掃視了一下場面,然後玩笑說︰「丫頭!干啥呢?」我回頭看看趙若懷,他微笑著和父親打著招呼,但絲毫沒有要放手的意思。他既然不放手,我也就不能放。我于是微笑著說︰「沒看見嗎?負隅頑抗!老傅,怎麼樣?助你女兒一臂之力吧!」父親笑笑,說︰「負隅頑抗?你用了一個貶義詞,可見你自己都覺得理虧。算了!我不攪這趟渾水。你倆繼續比拼著!不過,我的意思,你倆還是盡量文斗。趙若懷,武斗你會勝之不武啊!」趙若懷說︰「傅叔,你說對了,是她理虧,她不講道理!」父親捉弄地看看我,故作語重心長說︰「丫頭,不講道理是不行的!好了,我上課去了!」我氣急無語地說︰「冤枉!伸冤無處啊!老傅,你怎麼這麼昏庸呀?」然後被趙若懷抱了回去,關上了房門,同時在我耳邊警告說︰「你要再跑,追到外面我一樣把你抱回來,只要你不怕難為情。」這下真惹火了我,我對他怒目而視,悻悻地說︰「放手!我得上課去了!你現在這樣子,跟個無賴有什麼區別?」

趙若懷很受傷的樣子,說︰「這才合好了幾天?咱倆真的又要開始新一輪賭氣了嗎?不!心儀,我不要跟你賭氣!你告訴我,梁阿滿她又跟你講了些什麼?心儀,求你了!你不要受她的影響!不要受她的影響好不好?」

我看了看時間,說︰「得了,還有四十分鐘,我先跟你理論理論。趙若懷你從實招來,喬若虛他爸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趙若懷怔住了,隨即恍然大悟又略為不安地點了點頭。

「為什麼瞞著我?咱倆天天在一起,你竟然從未提起過?」我繼續追問。

「這事情關你什麼事呀?有必要提嗎?」

「不!你是故意對我隱瞞的。算了,不追究這些了。外面都有些什麼說法?」

「各種各樣的說法都有,比較通用的一種說法是︰與他老婆有關,縣長夫人太跋扈了!就是你所說的——不省事也不省油。家里長年累月地幾桌筵席排著、幾桌麻將擺著、一起吃再一起玩,先吃後玩,每晚玩到凌晨三點,這得多壞的影響!消消停停地玩也罷了,還得經常伴隨著吵架。據說縣長太太打牌的時候,只要運氣稍差,就會把桌子擂得山響,找借口罵人,據說主要是罵她自己的姐姐姐夫,哥哥嫂子,挨罵的人仗著特殊的身份,又不甘示弱,于是那吵架的場面,常常是驚天動地。住縣長樓下那家人,據說是不勝其擾。還有縣長太太那龐大的家族,那些家族成員,據說一個個都很囂張!沒有一個低調的。其他的說法嘛,也有說是因了男女關系,說是喬縣長有那麼一個小情人,縣長太太曾多次跟蹤,並曾在眾目睽睽之下,當街扭打、辱罵過那小三。」

「小三的事情,我不清楚,但前面所說那些——屬實!還真沒有誤傳。成功男人背後,必須有一個省事的女人。喬叔何悲?攤上一個如此不省事的女人!由此看來,老婆的事情,還真不能病急亂投醫,真不能隨便亂找!孫思的事情,我先前一直催他速成。然以今日之事觀之,寧肯讓他再孤單孤單,也不要釀成苦果。」

「對于姓喬的養情人這件事,外界輿/論表示了深切的同情。是啊,似縣長太太那樣的一個母老虎,這要擱咱老百姓身上,早就毫不猶豫地休了!可做官的不一樣,官做到一定位置,為了顧及政治上的影響,恰恰又是不能休妻的。不能休妻又忍無可忍,自然只能到外面去發展第三產業。」

「唉!從**的自由度上來看,明顯就是民比官好了。天道公平呀,趙若懷,你又可以聊以慰藉了。你這輩子,顯然是與官位無緣了。作為補償,你終身享有**的自由。」

「趙若懷苦啊!你知道嗎?我現在琢磨的事情,恰恰是如何從你那里,為我自己申請到一個終身的免休金牌。人啊,就是這樣犯賤,職業是‘城’,婚姻是‘城’,‘城里的想逃出來,城外的想鑽進去。’我現在就特別想進城,帶著你一起進城,一座只有你我二人的城。進城之後,我就把城門封死了,讓你再也出不去。」趙若懷調皮地煞有介事地說。

「算了算了,你也不用封城門了!我直接發你一個免休金牌就是。唉,世事無常,禍福難料。前年的時候,我還曾建議你去做那張縣長的女婿。幸虧你關鍵時刻懸崖勒馬,不然可就鑄成大錯了。」

「什麼叫我關鍵時刻懸崖勒馬?我壓根就沒動過那念頭!」

「那張姑娘,最近還到舞廳來過嗎?」

「好久都沒來了。」

「趙若懷,這段時間,可能會是這縣城最最雜亂、最最無序的時候。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意味著生意得加強警戒。還有,先是老廖老蔡,緊接著是喬縣長張縣長,將來還不知有誰誰誰,這種情況下,你就不適宜再去搞什麼應酬了。誰知道你今天應酬的人,會不會就是下一個需要雙規的人。我們做這種生意,是正大光明的。又不像鄭元直丁聚鑫他們那生意,需要投機取巧。所以,我們犯不著那樣去求著他們……」

「話不是你這麼說。只要他在那個位置一天,你就不敢怠慢他。隨隨便便找個借口,他就可以讓你生意進行不下去,你折騰得起嗎?這些你又不是沒見識過?」

「你听我的沒錯,別再去應酬了!至少別這麼頻繁了,最多一星期一次,陪他們吃吃飯。他們實在要為難的話,讓他們來吧。最多是生意不做了。我順便看看,這些人的嘴臉,到底丑惡到何種程度。好了,我上課去了。」

走出門去,趙若懷又追上來說︰「心儀,你不能不去嗎?」我怔了一下,就明白他在說什麼了。就回答說︰「不能!我只是去找找吳常念,問問情況而已。」

「你一輩子都忘不了他,對不對?你心里一直都有他,對不對?」趙若懷滿臉醋意地說。

「你既然問起,我也不想瞞你。很多事情,存在了就存在了,那怎麼可能完全忘掉呢?」我坦然地說。

「那,你能容忍我現在還想著李念,在心里給李念保留一個空間嗎?」

我能嗎?我能容忍嗎?這事還真不大好玩,真的是好痛苦好痛苦的事情。但我已被逼到了這個坎上,為了公平起見,我說︰「我和孫立夫說分就分了,他找過你麻煩嗎?好!李念要是也能和孫立夫一樣省事,你可以在心里給她保留一個位置。」

趙若懷很失望的表情,顯然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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