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性紅顏 第239章 高山流水 趙若懷玩琴逢知音[VIP]

作者 ︰ 隨園居士

連忙迎了出去,第一時間說︰「媽,趙若懷來了!」然後接過母親手中的菜籃子,里面茄子、青椒、南瓜、絲瓜都有,合起來裝了大半籃。考慮到家里菜地里那菜的數量,看來母親這身體,實在是有些弱呀!居然連一整籃菜都提不起。母親愣了一瞬,然後微笑著伸手來模我的頭,模到半空又縮了回去,看了看手。然後打量著趙若懷,趙若懷欠一欠身,微笑著稱呼︰「阿姨好!」母親對這種稱呼直接表示了皺眉。一面招呼趙若懷入座,一面走向水管處洗手,趁她洗手的時間,我少不得跟了過去,把如何出差開會如何巧遇趙若懷的瞎話又說了一遍。肋

母親附耳說︰「他怎麼連個姑姑都不肯叫呀?上次來也是叫的阿姨。你舅真是白辛苦了!」我說︰「媽!趙若懷他就是我爸一類的人,不講究那些虛禮,你本來不是他親姑姑,你只是趙羽的親姑姑,再說了,只要他心里對我舅好,稱呼什麼有那麼重要嗎?別計較這個,啊!」母親又附耳說︰「可惜了!」說著一聲嘆息。我問︰「可惜什麼?」她說︰「這麼高大帥氣的一個小伙子,又知書識禮的,要是你舅的親兒子,多好啊!我楊家就算有後了!」

我嘀咕說︰「封建!你楊家怎麼就沒後啦?趙羽和我,不都是你楊家的後代嗎?」母親搖搖頭說︰「那不一樣啊!趙羽已經不姓楊了,她的孩子,還能姓楊嗎?我楊家算是丟了種姓了!」我責備說︰「是!你楊家的種姓要緊!那我將來有了孩子,讓她姓楊好不好啊?」母親愣了一下,然後說︰「這丫頭,不害臊!那怎麼行呀?這樣就對不起立夫了!再說了,本來也不是,勉強姓了又有什麼用呀?可惜呀!」鑊

我和母親重新來到書房里坐下,她又要張嘴數落我。趙若懷捧上茶來,微笑說︰「阿姨最近身體可好,康復了沒有?」母親說︰「唉!我這是老毛病,沒什麼大問題,就是體弱。」然後就把眼楮轉到我身上,說︰「丫頭,瘦了!瘦多了!」我坐到母親跟前,拉著她的手,頂撞說︰「每次回來你都這樣,肥了瘦了的!你能不能大氣一點,少計較點人的斤兩?」母親嗔怪道︰「這丫頭!都是你爸慣的!」然後轉向趙若懷,問起她哥哥楊木同志的近況。趙若懷已經離家三月多了,哪知道他養父楊木同志的近況呀!但見他一本正經,純乎自然地和我母親胡謅著。母親說︰「丫頭!今年寒假,我和你爸到雲岫來,去你舅那兒,然後到立夫家去一趟。你和立夫的事,也差不多了!早點辦了吧!對了,我還忘了問你了,你這丫頭!最近是不是和立夫吵嘴了?立夫昨天打電話……」我連忙做了個討饒的手勢,打斷說︰「這事老傅已經批評過了。楊柳媽!一事不兩罰,行不行啊?」母親說︰「所以我更要去雲岫看看,以後不能太相信你,只听你說了。行了!你倆書房里聊聊天吧!我做飯去了。對了!怎麼沒去把你爸叫回來呢?」「我爸早回來了,現在買酒買菜去了,說很快就回來。」

母親提著她的菜籃子自去廚房理菜去了。趙若懷大氣地喊︰「丫頭啊!來杯熱茶!」我給他加了點開水,他湊近我問︰「你和你的楊柳媽在洗手的時候,說我什麼壞話呢?」「沒有,她只是三呼可惜。」「可惜!可惜什麼?」「可惜你不是我舅的親兒子,可惜她楊家沒了香火。」

「哦!原來這個呀!那就好!恰恰相反,我最不可惜的就是這個!」

「趙若懷同志!你听到沒有啊?寒假去雲岫!最後通牒呀!寒假之前,務必把生意做得有模有樣,不然,我可就死定了!」

趙若懷仰著下巴,調皮地問︰「你的意思,只要生意做得有模有樣,咱倆就能活下來?」

「應該是吧!你想啊!辭立夫是一宗罪,辭工作又是一宗罪。兩宗罪都得請求諒解。立夫的事呢!解決的關鍵在我爸那里,我權衡一下,應該還沒有後面一件棘手。後面這件看起來很難很難,是個死結,但歸根結蒂,不就是吃飯問題嗎?只要讓我爸看到了那個現實——他女兒確實能做生意的事實,我就有信心說服他。」

趙若懷說︰「果真如你所說,那就不是問題!行!寒假就寒假!」

「喂!咱倆在這里嘀咕久了,我媽是會懷疑的,這樣,你自己在這里隨便玩會兒。我這麼久回來一次,明天又得走了,得去陪我媽說說話。」

「去吧!去吧!我自己玩會兒古琴,很久不玩了,是自己想玩!不是想表演給老傅听,我也不指著他什麼琴簫合奏了,這一時半會兒的,他們眼里哪兒會有我呀?我也不做那夢了!」

于是趙若懷從《陽關三疊》到《廣陵散》,再從《漁樵問答》到《高山流水》。老傅回來時躡手躡腳的,剛走到門口,就對我和楊柳媽做了一個噓聲的手勢,我明白他的意思,不讓我們打擾趙若懷彈琴。然後指了指手中的魚,是想告訴我買了我最喜歡吃的魚了。楊柳站起身來洗菜去了。我打理著手里的菜,老傅搬了一小板凳坐到我面前,對我說︰「怎麼樣,丫頭,評價一下趙若懷的琴聲!」

我過了過腦,盡量不帶感**彩地用套話評價說︰「嗯!不錯!泛音輕盈活潑、縹緲如天外飛來;散音深沉渾厚、蒼涼激楚,如勇士馳騁疆場;按音抒情婉轉、如泣如訴。」老傅說︰「你這說的是正常都能達到的效果,這不是最重要的,沒有說到核心的地方。我在樓梯間都听了一會兒了,丫頭啊!趙若懷這琴,彈得可比你有味道呀!他通過揉綽撞逗所得到的那些音,這才是趙若懷彈琴的關鍵!好家伙!這琴在他的手下,簡直就是信手拈來,玩弄自如啊!這趙若懷可不是中規中矩的人呀!那,我再問問你,你在他的琴聲里听到了什麼?」

我想︰這次不能回答得太膿胞了,得稍微像樣一點,免得遭數落,就回答說︰「率性、不羈、倔 、不屈、奮爭,當然了,也有淡淡的落寞、淡淡的無助、淡淡的哀愁。」老傅說︰「不錯,奮爭!這正是趙若懷的不同之處,古琴是引導人追尋寧靜無欲的人生境界,可趙若懷的琴聲里,你分明地听到兩種聲音,一種是寧靜閑適的,一種就是你說的奮爭。兩種聲音在他那里達到了和諧統一。一種是激進的、積極入世的;一種是隱退的,避世遁世的。于是,他一會兒是帶著激昂之氣在沙場上縱橫馳騁,一會兒是在松間明月中悠游漫步、逍遙如閑雲野鶴呀!這小子,他可真是進退自如呀!」

我心里高興得厲害,但面無表情,漫不經心地說︰「瞧你說的,他有這麼厲害嗎?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這時趙若懷就從里面出來了,招呼說︰「傅叔叔回來啦?」然後他就看見洗槽里面的魚,徑直侍候魚去了,楊柳媽自然不許,但我知道,她自己是真不願干那剖魚煮魚的事情,她于是喊老傅過去解決。我漫不經心地說︰「其實可以考慮就讓趙若懷解決。那魚到了他手里,和古琴到他手里差不多的遭遇,那是信手拈來!老傅啊,不怕得罪你,你做的那魚和趙若懷比,那可就難說嘍!」老傅趁勢說︰「那要這樣,我就不客氣了!行了,楊柳,你也就甭客氣了,趙若懷也不是外人。」楊柳責備說︰「瞧這父女倆!沒一個有正形。」我說︰「楊柳媽!反正我和爸都不講客氣,你要實在客氣,就自己解決,一會兒煮出來沒人吃你就自己慢慢吃好了!你要真心疼你佷兒,就去找件爸已經不穿了的衣服來,讓趙若懷換上,免得弄髒了人家衣服。」楊柳也就不再說什麼了,自去找衣服去了。老傅去了他書房。

趙若懷跑到我跟前一起剝大蒜皮,我吩咐他一會兒煮魚的時候別放太辣。主要是他背上那傷,加上楊柳也不能吃辛辣的東西。他問我說︰「什麼叫魚到了我手里,和古琴到我手里差不多的遭遇?」我說︰「你厲害!老傅同志剛才把你狠狠夸獎了一番,說我的古琴沒你有味道;說琴在你的手下,簡直就是信手拈來,玩弄自如;說隱逸和奮爭兩種聲音在你的琴聲里達到了和諧統一;還說一會兒你是帶著激昂之氣在沙場上縱橫馳騁,一會兒又是在松間明月中悠游漫步、逍遙如閑雲野鶴。」趙若懷快速地四周掃視一下,然後放低聲音,頗有得色地說︰「老傅,知己呀!他說得太對了!只是有一點他尚且不知,不管是沙場馳騁還是松間漫步,趙若懷的旁邊都有他老傅的女兒跟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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