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性紅顏 第220章 暢談柳源

作者 ︰ 隨園居士

回到舞廳,下一曲開始的時候,柳源就走過來了,他大可玩味地問︰「你告訴他我是誰了嗎?」「不敢告訴!他不讓我去找你,說要跟我翻臉,我說你是我一同學的姑父。」「他相信啦?」「將信將疑。趙若懷說︰這人好生眼熟,是不是在哪里見過?」說完我抬頭看柳源,他的眼角竟然溢出了淚水。「知道這情況的到底有幾個人,你能不能簡要告訴我一下你是怎麼知道的?算了,也別跳舞了,就在那邊椅子上去坐了說話。記住︰有人過來就立即停止。」看來他不打算繼續跟我打啞謎了,他準備打開天窗。「好的,柳叔放心。知道這情況的現在是三個人︰我、趙若懷及其母親陳春梅。但後面兩人都不主張來打擾你。經過情形是這樣的︰我分到桑榆中學,第一眼見到趙若懷,就覺得他酷似柳詠。後來我們去了寒煙山莊,去摘板栗,銀杏果。春梅阿姨在第一時間就把我設定成了她的兒媳婦。她說趙若懷從小吃了很多苦,要把他托付給我。在寒煙山莊那銀杏林,我大發感慨,說那銀杏林不像是純天然的,有人為的跡象。趙若懷就介紹說,寒煙曾去過一個姓柳的知青,那銀杏林、梅園都是姓柳的知青所為,我被深深吸引,就問姓柳的知青哪去了。趙若懷說︰六六年文革開始沒多久,就返城了,從此音信杳無,生死不明。小時和父母一起路過梅園的時候,曾在母親面前問起過此人,被母親大罵了一頓,說不許再問這個人的事情。趙若懷的姨媽,也就是春梅阿姨的姐姐陳春蛾,就住在桑榆學校附近,後來利用她家的房子,我和趙若懷及另外兩哥們,開了一小食店。今年三月十五日,柳詠和梁阿滿一起到桑榆中學來看我。那天剛好是趙若懷生日的前一天。春梅阿姨為趕來給兒子過生日,也到姐姐家來了。我們一行人去桃林玩了回來,春梅阿姨和她的姐姐準備了滿滿一桌菜。然後她就看到了柳詠。看到柳詠春梅阿姨就傻眼了,她拉著我問起柳詠的姓氏,還問他爸爸是誰。我開始疑竇叢生。于是我把所掌握到的有關您的情況,包括姓名、年齡、生日都一並告訴了她,從她听到這些話後的反應,我就基本確認了。後來我問春梅阿姨說,要不要讓柳叔叔知道趙若懷的存在。春梅阿姨說︰算了,只要知道他好好活著,這就比什麼都強!這麼多年了,他都沒找來,可見早把這些人忘了,去打擾人家干啥?大約是春梅阿姨那反常的情緒所致,這事到底讓趙若懷產生了懷疑,思前想後一番,他也就有些明白了。那天他情緒十分激動,大發脾氣,春梅阿姨拿他沒法。讓我去勸,我去勸趙若懷,說一切都是那時代造成的。最後他恨恨地警告我︰讓我從此別在他面前提這個人。至于後來我到省城找你,那完全是我的一廂情願。從頭至此,這件事其他再無任何一人知道。我知道官場中人的講究,對柳詠媽也略知一二,為了不至于給趙若懷惹麻煩,我還特地給春梅阿姨講過保密的重要性,至于趙若懷,這件事是他一個永遠不願提及的傷痛。」听完我的講述,柳源的眼楮再次濕潤了,良久他說︰「你就沒想過,掌握如此重要的秘密,對你可能是不利的!你居然敢來找我,不怕給自己惹麻煩嗎?」我回答說︰「那沒辦法,趙若懷在學校,長期受那校長欺負。當時我只想給趙若懷找條出路,為了他,我豁出去了!」他問︰「趙若懷真不可能再回學校去啦?」我說︰「砂鍋店明天開業,現在他正做開業準備。舞廳場地簽了三年,今天剛交了兩萬元租金,為辦執照,不得不送了人家五千元。這個時候你讓他怎麼退出?這本錢知道怎麼來的嗎?他去深圳的地下通道,商場門口賣唱掙來的……」柳源的眼淚已經泫然欲滴。我繼續說︰「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趙若懷腦袋好使,嘴也好使,而且頗能吃苦耐勞,經商對他未必是一件壞事。根據我對他的了解,他那個性是完全不屬于機關,不屬于官場的。」他沉默了一會兒,臉上有淡淡的釋然的表情,說︰「你剛才好像是說舞廳在百貨公司樓上,砂鍋店在哪里?」「舞廳在百貨公司的三樓,砂鍋店在縣一中門口。」「趙若懷對你的態度,我已經看在眼里了。你呢,是個什麼態度?」想起剛才咖啡館趙若懷那表現,我知道他之所指,回答說︰「他對我什麼態度我就對他什麼態度,基本相當。」「柳詠到底哪點不如趙若懷?當然了,或許趙若懷更帥,但你看人的標準,不是這麼簡單吧?」說這話時,柳源的臉上有一抹淡淡的淺淺的笑,像是高興,也像是自嘲。我想了想,回答說︰「听柳詠說,柳叔也曾喜歡過中國古代文學的。不管是散文、還是詩,柳詠最推崇的都是盛唐、中唐的。而最能引起我共鳴的,則是魏晉時期的詩、文。趙若懷的身上,就頗有慷慨悲壯、清峻通月兌的魏晉風骨,我能在他的身上找到曹植、嵇康等人的遺風。」柳源饒有興趣地研究著我,然後說︰「我明白了,從這個角度說︰苦難是人生的財富!這理由幸虧柳詠不知道,不然倒是我們父母的不是了。不過我要告訴你,氣節、人格、學識這些是很重要,似乎也有那麼一點動人,但你們知不知道?現在不再是曹植、嵇康的時代。你們得學會向現實低頭,就算做生意,不低頭也是不行的!」我說︰「我知道的,這社會已經沒有純粹意義上的商業了!生存第一,我們會在本我與自我的較量中,艱難地掙扎著前行。」柳源沉吟良久,點了點頭,說︰「趙若懷一人賣砂鍋,辦舞廳,行嗎?」「不是一人,有一個最好的哥們陪著,還有我,我們三人都有出資,我很快就會去和他們匯合的。我這工作,是借調,想正式調入,比登天還難,而且我也發現了,我和趙若懷骨子里是一種人,我們天生不是在機關里混的料。」「你有沒有需要我幫助的地方?或者,你有一份相對固定的工作,這樣也好。」「不了!以前我是為趙若懷來求您,現在他已經沒工作了,我也不想為他的事再求你什麼了,至于我自己,就更無所求了。現在這工作,得之無所謂幸,失之無所謂不幸。而且,趙若懷也不允許我求你什麼。」「看樣子,趙若懷對你非常依戀,你已經傷了柳詠,就別讓趙若懷再失望了!還有,柳詠以後還會到這里來出差,既是這種情況,我不希望你再見他的面了。自三月從這里回去後,他一直郁郁寡歡,現在剛剛好點。我相信時間可以治愈一切。趙若懷和他的關系,現在也不是告訴他的時候,你明白嗎?」「明白,放心!我會一如既往地謹慎地保守這秘密。」「那個電話還記得嗎?對你長期有效的!」「記得。放心!通常情況我不會打擾柳叔的。」「也別太見外了,該打擾的還得打擾。」柳源最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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