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性紅顏 第五十三章 梁阿滿變身夜總會老板娘

作者 ︰ 隨園居士

前台把我們引到中部靠窗的一桌前落座,然後問︰「要不要小姐?」這問題讓我著實有點發懵。瞬間的迷惑後,我大致明白了︰這種新鮮事物,應該就是那傳說中的三陪了。服務生進一步介紹說︰「小姐可以由我們安排,也可以自己去那邊的公主房挑選。」我看著趙若懷,調侃說︰「你不是揚言要讓裝錢的口袋減負嗎?這肯定是個減負的好機會!既然來了這煙花之地,干脆咱們就名副其實,要不要我親自出馬,去給你們挑三小姐侍候侍候?」趙若懷挑釁說︰「那你就試試,你要敢去挑,我就笑納了。」我跟著服務員來到那所謂的公主房,趙若懷尾隨而來。里面桌上登上,橫七豎八、東倒西歪、叉腰分腿地分布著十來個濃妝艷抹的傳說中的三陪小姐,模鼻子,摳指甲,互相打鬧的都有,實在低俗得有些不堪。這深秋的時節,兀自穿得十分地單薄,袒胸露腿、衣不蔽體,好幾個手里叼著香煙,正吞雲吐霧,一律長長的紅紅的指甲,嘴里互說著污穢不堪的髒話。從朦朧的煙靄中透露出的表情,全都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不知羞恥、我賣自己我怕誰的表情。見有人前來,一個個依然故我、視若無睹,竟沒有一個願意換上一副稍稍低調的表情。舊社會的青樓女應該不是這種表情吧?不曾想到,今日的三陪,會是這種揚眉吐氣的表情,難道她們趁著改革開放的大好時機已經登上大雅之堂啦?她們那面容何曾有絲毫的羞恥,何曾有絲毫的羞澀?我忍受著被小姐輕賤的不平,委頓而返,對趙若懷說︰「你還是親自去挑吧!我眼暈,看不出好壞。」我們回到座位上,陳憶又帶著孫思去走了一遭,回來孫思說︰「心儀,咱走吧!這地方不是我們該來的地方,沒意思!」說著眼楮的方向朝向鄰桌,我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隱隱約約中,鄰桌共有四個男人,都請了小姐,小姐在對應的男人懷里磨蹭著,嗲聲嗲氣地說著專業術語。不管是神情還是語氣,職業特點都挺鮮明的。這情形讓我們四人臉上都有些掛不住。視覺听覺都忍無可忍。尤其孫思,縱然是在昏暗的光線下,我也能看出他為之臉紅的過程。但陳憶不肯走,陳憶說︰「為什麼呀?來都來了,現在走一樣要給錢,唱幾首歌再走!」服務生讓我們點了歌,坐了一會兒才發現這里實在並不好玩,不如趙若懷姨父家。更不如寒煙山莊,寒煙山莊聊點天多輕松呀!這里幾人對點話都艱難,彼此听不見,非得加大聲音說。可有些話,只能是在特定的音調下才有意義,提高了分貝,效果也就大打折扣了。唱歌吧?現場人太多,又不容易輪到一回。終于等到一首《情網》,趙若懷點的,他剛唱上兩句,全場就響起了掌聲。听起來那幾乎就是原版。但听著听著我就難為情起來,這歌指向性很明顯,有為我而唱的嫌疑。關鍵是孫思陳憶也都听出了趙若懷的意思,這不就昭然若揭了嗎?陳憶和孫思合唱了一曲《愛拼才會贏》,也還湊合。再次輪到我們這桌是半個小時以後的事了。我唱了一曲《飄雪》,唱著唱著,全場雜鬧的聲音逐漸衰退,大廳里只有我的歌聲在飄蕩著。完畢後全場也是掌聲雷動,旁邊兩桌人巴巴掌尤其拍得起勁。兩男人朝我們桌走過來,張望了一下,其中一人說︰「果然是傅老師,我就說這聲音听著耳熟。」我一看,是秦為和胡來。敢請先前鄰桌上,摟著小姐親呢的是這二人?我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里面有很重的惡心的成分。正自惡心著,梁阿滿就來了,她在桌與桌之間穿梭著,走到我們的台前,辨認了一下台號,我才看出這來人是阿滿!她走過來拉著我,說︰「小妮子,果然是你!我听見歌聲,就和旁邊的服務生說,這聲音像極了我一個同學。蓬蓽生輝呀!咱夜總會開業以來,首次迎來如此美妙的歌聲……」我驚問︰「等等!等等!你說這夜總會是你開的?」阿滿說︰「怎麼啦!不可以嗎?咱老王開的。」我問︰「哪個老王?怎麼又成老王了?你這晃來晃去跟整百家姓似的,這是第幾任的老王?」阿滿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說︰「我得規範一下你的語言,以後不許說類似的混賬話了!大驚小怪的!」我湊近她耳邊問︰「那補皮鞋的業已被淘汰啦?」阿滿說︰「是你說的嘛!我和他不會有共同語言。」我嘖嘖贊嘆說︰「看樣子,現在這個老王更有錢了,怎麼天下的有錢人都被你認識了?」我從包里掏出麻雀來,說︰「兌現承諾!這就是傳說中的麻雀了!還說明天早晨到縣一中去找你呢!」然後把梁阿滿介紹給趙陳孫。梁阿滿傻盯著趙若懷,不相信地揉著眼楮,我當然明白出現這種狀況的原因,只是保持緘默。她揉過幾揉後,也就釋然了。陳憶目不轉楮地盯著梁阿滿,我玩笑說︰「怎麼樣,不打誑語吧?梁阿滿比麻雀可愛吧?」阿滿說大廳太吵,說話比較費力,讓我換個地方說話,就玩皮地對趙陳孫說︰「把你們的傅心儀借用一下,半小時後一定原物奉還!」阿滿帶我去了一個空著的包房,包房里除了沙發茶幾之外,什麼都沒有。我們在沙發上落座,阿滿讓服務員上茶,上果盤。我問︰「這包房里又不能唱歌,那它原則上是干啥用的?」阿滿說;「現在剛開始不久,處于嘗試階段,不敢投入太多,以後如果生意好,包房里也會有獨立的唱歌設備。」「那現在包房是不是暫時沒什麼生意?」我問。阿滿說︰「除了這間,其他的全都有人。就這間的人也是剛走一會兒,包房安靜,不受多大打擾,可以聊聊天呀……」我接話說︰「聊天?花這麼多錢到你這里聊天,這天聊得也太奢侈點!」「當然也不只是聊天……」阿滿停頓一下,然後詭異地說︰「你怎麼搞的,你的想象力呢?人家請小姐來干啥,你以為白花錢嗎?」我詫異道︰「這與小姐何干,難道小姐還能有什麼大的作為?」阿滿說︰「你以為請了小姐都像大廳里那樣抱著跳跳舞嗎?小姐坐台分素台和葷台,大廳里那只叫素台,坐葷台的,還能在大廳嗎?」我怔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有些明白阿滿話里的意思,但仍然未敢相信其真實性。但從阿滿詭異的神情看來,又似乎不象是在危言聳听。我匪夷所思地說︰「這里面竟這麼大學問?媽媽的假洋鬼子!就秦為他們那素的,已經讓我目不忍視了,你再這麼一說,真的是讓我耳不忍聞,我還有什麼話可說呢?」「你是不是已經懂得衰亡民族之所以默無聲息的緣由啦?」說話的是趙若懷,他和陳憶孫思居然也一前一後地跟了進來。阿滿說︰「你倆這是干什麼?比賽背魯迅課文呀——《紀念劉和珍君》。這位帥哥面熟得很,剛才我乍一看到,還以為是柳詠呢!與柳詠還真有幾分相像。」我說︰「是有幾分相像,不但相貌,有時還頗為神似,剛到桑榆時,我也有些迷糊,不過看得多了,兩人差別還是很明顯的!」我指指趙陳孫三人,繼續道︰「這都是我在桑榆認識的哥們,這三人都是開明的頭腦靈活的能與時俱進的人。繼續聊小姐的話題,不要顧忌他們,當他們不存在!」阿滿調皮地笑著說︰「原來桑榆產帥哥。行啊!給自己伺候得不錯!」我玩皮地說︰「謝阿滿同學夸獎!其實桑榆那帥哥也不是十分盛產,有且僅有這三個,而且這三個也並不都是產在桑榆的。」「柳永是誰?北宋詞人柳三變?」趙若懷一旁問。「咱們班的詞人,是詠嘆的詠不是永遠的永。這人也挺能填詞的,給某些人寫了整整四年的詞,可這人鐵石心腸,硬是沒被感動,巴巴地跑來支援咱雲岫,結果被發配到桑榆去了,你們說說她是不是活該?」阿滿打趣說。趙若懷說︰「原來這樣啊!明白了!怪不得某些人盛贊柳姓,說柳這個姓氏都透著浪漫,連柳下惠都跟著沾了光,答案原來在這里。」阿滿問︰「他在嘀咕什麼?」我連忙說︰「沒什麼,你別和他一般見識,這人是靠說瞎話長大的,他媽媽說了,一天不說瞎話,這人就活不成。」趙若懷反駁︰「我媽啥時候說過這樣的話啦?阿滿!那你們班這柳詠,是不是也和北宋那柳永一個德性,喜歡在青樓流連忘返。如果是那樣的話,以後可以讓他天天來這里照顧生意。」「咱班的柳詠可比北宋柳永走運多了,人家直接進了省政府,哪有機會到我們這小縣城?唉,可惜呀!梁阿滿做為鴇母的風采他是看不到了!」我回答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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