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危情︰遙遠的救贖 345.二女相爭

作者 ︰ 藍調音畫

「唉,」無力地嘆口氣,口舌之快,能爭出什麼結果。感覺有些疲倦的欣兒用手支在桌邊,聲音中帶著潰敗的惆悵,欣兒說︰「損人就一定利已。」

「哼,徐欣兒,你服輸了嗎?」秦芳洋溢著得意的情緒,雖然過程不算精彩,但結果卻是她所要的,看到欣兒直線虛弱的樣子,秦芳感覺到一陣舒暢,「你怎麼這麼不經斗,你並不象傳說的那麼不可戰勝呀。都是說你是一個了不起的女子,還說你舌戰群雄,我想,也不過如此嘛,到底還是那些大男人心術不正,在美女面前動了惻隱之心。」

秦芳也用手支在桌上,身子進一步地向前探,逼著欣兒後仰。秦芳這才滿意地端起桌上的咖啡,放在唇邊,閉眼輕嗅著藍山咖啡的濃香,心境放松,準備啜飲一口,然後再想想如果向這個已經服輸的女子開出一些必要的價碼。

「你以為當初我不出現,你就可以俘獲江華的心嗎?你所做的一切不過是不承認失敗的愚蠢行為。我沒有跟你爭,打一開始我都沒想跟你爭。我從來不屑于與人爭,我與誰爭都很不屑。即使這樣,你還是一無所獲。你不覺得你自己很可憐嗎?」丟開支在桌子上的手,欣兒冷冷地說著,向窗口望去。

恰恰是這隨口說出的話擊中秦芳的要害。溫文儒雅的欣兒傷人的本事還真不是一般二般,臉色煞白的秦芳冷視著面目中少了怒而多了些清冷的欣兒。看過江華寫給欣兒的愛情日記過後,她不過是江華與欣兒面前賣力表演的小丑。秦芳脹得通紅,甚至有細碎的汗自額上沁出。她象被欣兒輕易地揭去了遮體的紗,而露出可憐而顫抖的身體。抬手指著欣兒說︰「別表現出一副盛氣凌人的姿態,輸贏還未見分曉。」秦芳頓了一下,險些道出江華活著的真相,心里莫名地掠過一絲幸福,真相,她比欣兒多知道一個真相,不是嗎?徐欣兒,你卻還蒙在鼓里。這讓她口中的氣息均了些,放慢調門說︰「說我可憐,你不可憐嗎?想想你那糟糕的人生吧,你有勇氣回頭看一看嗎?快快收起你無知的高傲,最好將頭夾在褲襠里做人。用你虛偽的純真勾引江華,看了我都為你惡心。」揪住欣兒的過去死死不放,並且可以任意地刺上一刀讓對方疼上半晌,秦芳還是這麼做了。

內心里已經承受千刀萬剮,大概也不少這一刀吧。但是疼,還是覺得鑽心的疼,「也請你以後做事光明磊落一點,以免我看不起你。」

「切——,下賤。我不會為一個喪失人格的人所謂的看得起而在意的。」秦芳輕淡地說,總算找補一些面子。但是喝咖啡的心情斷然是沒有了。

「切——,卑鄙。」回應了秦芳的之後,欣兒抱著雙臂退到窗口位置,這種爭斗,想想相當的乏味。什麼也得不到,得到的只是傷。秦芳,你不也一樣嗎?為什麼她樂此不疲呢?「我絕不能饒恕你們,這樣魯莽地把我驚醒,曝我于不再相識的荒涼之上,敲碎我,敲碎我曾那樣溫柔的心。可是有誰,有誰,有誰能把我重新埋葬,還我千年的舊夢。」如同站在茫茫黃沙中的樓蘭古跡,看著被曝的丑露的人生,于是想到席慕蓉的一段詩。拜秦芳所賜,自己的情感遭遇才天下皆知。欣兒念得這段詩表明她對秦芳所作所為的氣憤。

「胡言亂語什麼,」秦芳暫時也听不明白欣兒是何用心,到底她也沒有听過這句詩的出處,她只听到卑鄙這兩個字,于是她怒氣沖沖地追到欣兒跟前,伸手欲扇欣兒耳光。

欣兒揮手招架,「秦芳,真的,你不覺得乏味嗎?我們的罪只有讓主來裁判。」欣兒甩開秦芳的手,「君子還動口不動手,何況我們這樣有身份的女子。你要是實在手癢癢,門外有幾位保安可以與你試試伸手。」

「哼,嚇我嗎?你讓他們動我試試?徐欣兒,以後我再不會給你留有情面。」秦芳咬牙,沒有撈到任何好處的秦芳,目光似刀一樣看向欣兒的側臉。

欣兒盯著窗外虛無的空間,不需風景,欣兒的眼里落花翻飛,疏影留香,縱使斷翅折翼,憔悴紅顏,我也會化作一朵會飛的花魂,嗅出地老天荒的芬芳。江華,我累了,我想來找你了。當我寄投成一朵花,潔淨如雪撲到你的暖懷里。江華,你要好好呵護我。

欣兒在深思中將秦芳涼在一邊,秦芳則在欣兒的臉上看到蒼白里轉變羞赧的紅暈,「徐欣兒,別做美夢了,那也不過是不堪一握的幻覺罷了?你最好不要認慫。」

欣兒將意識從散開的思緒中拉回,「我送你兩句話,一是,人生沒有完滿。二是,人生該認慫時就認慫。你只要認得這兩句話,保證受用一生。秦芳,跟你爭一點也不好玩,我們倆的官司是打不完了。你還是走吧。」

秦芳氣呼呼地大步走出辦公室。辦公室外的幾位不免會用眼楮余光來偷看盛怒未消的秦芳。秦芳朝著幾位保安撒氣說︰「看什麼?沒素質。」

這幾位保安也不動怒,只是憋著樂。

一個閃念經過欣兒的腦子,想到失竊的那本日記,潛意識里這個竊賊象是秦芳。但聯想到別墅凶殺案,打斷了這個想法。秦芳再有不是,也不至于殺人越貨吧。

往辦公桌那里走,欣兒張開手指,一路掠過沿牆擺放的綠植的枝葉,記得倉央的詩,「我搖動所有的經筒,不為超度,只為觸模你的指尖。」暗說,江華,我也想象手轉著經卷筒活佛倉央嘉措那樣,塵心似水地觸模你的指尖,只是,好象他們並不想給我這個機會,就象他們不會給倉央自由一樣。

秦芳出人意料地重又回到辦公室,差點忘記重點,她對欣兒大聲說︰「徐欣兒,你有什麼權利處置江華的財產。既使大度到不想要了,你也應該將這些屬于江華的東西還給他的媽媽。搞什麼基金會,你難道要用江華的心血為自己揚名嗎?不要這麼虛偽好不好?」

被突如其來的聲音並未讓欣兒震驚,如同知道秦芳會再度出現,也不驚慌,平靜地說︰「你還是回去好好翻翻詞典,了解一下什麼是遺囑。我相信江華不會反對我的意思。他將財產交給我,就是由我來處置的。」

「可是,可是——,」覺得胸膛里的氣太多,氣憤地胸口起伏,不好說出江華活著的秘密,斷定是一言半語勸不了欣兒的,「你只要想想成立了狗屁基金之後,江華的財產便有名無實了。徐欣兒,如果江華願意成立什麼基金會的話,也不用等著你來做這件事。你還是好好想想如何做大做強世紀集團,這才是對社會最大的回饋。一個基金會,解決不了什麼問題的。哼,一個世紀集團倒下去了,你知道,會有多少人吃飯成問題。徐欣兒,我且告訴你,職場不是秀場,要想揚名立萬,就別拿集團的數萬員工的生計作籌碼。我的話听不听由你。」

「不識紅塵應笑我,但眷阡陌不慕仙,我被你逼得走投無路,只好選擇退出紅塵。」欣兒說。

「哼。」秦芳甩門而去。

秦芳走後,欣兒斟酌秦芳的話,她的話並非毫無道理。想想自己當時只是一時意氣用事才想到了破釜沉舟的想法。做大一個企業是比一個基金會對社會更有益。招標會結束陳瑩瑩所說的游戲還未結束那句話絕非空穴來風,欣兒能夠想到的是安居工程的二期。黑鑽長峰集團縱使資金寬裕,全部投入到一期工程之後也就捉襟見肘了吧。而成立基金會不過是隨手摁在棋盤上的一顆要脅眾股東的重要棋子。但是這顆棋子放出去還是欠考慮的。不過到時候自然會有人出面建議她放棄這個想法的。

「總裁——」,一個怯怯憐憐的象小貓一樣的叫聲在門那邊響起,而她其實已經在那兒站了很久,見欣兒在低頭思考,她只能默默地站著,兩只手不安地搓捏著指頭。這種象掛牌示眾一樣的感覺特別不好受,這才輕輕叫欣兒。

欣兒抬頭看過去,見手足無措站張靜低頭盯腳尖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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