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危情︰遙遠的救贖 344.挑釁

作者 ︰ 藍調音畫

秦芳看向欣兒的眼神開始變得不安起來,她努力調整自己的狀態,目光進一步地往緊里擰,是不是太大意了些,與自己確立的對手間話也顯得多了一些。慢慢悟到這點,隱隱地覺得欣兒刻意表現出的一懷善念、滿目善意背後卻立著一張網。

差點忘記來找欣兒的目的了。原想曝光世紀集團內亂,而利用輿論的導向向眾人暗示欣兒能力不足,不足以統領這家企業。看著眼掛淚水卻成得勝之師的欣兒意外地當著眾股東的面意氣用事地宣布要將江華遺下的財產組成社會愛心基金,沒有斗到最後絕難承認失敗的秦芳無法接受這個現實,這怎麼可以?江華還活著,將來,他王者歸來,將來如果她可以與江華在一起,這財產還是他的,他沒有死,遺囑理應作廢。絕不能告訴欣兒這個秘密的同時還要阻止她這麼恣意妄為。這才讓本不想今天與欣兒正面沖突的秦芳氣沖沖急匆匆地趕來加以阻攔。開始時見欣兒表現出和好的誠意還有點納悶這小妮善心大發了。卻不想她笑里藏刀,綿中藏針。

如果沒有幻想,秦芳早該「罷兵休武」了,何發還與欣兒論個高下短長呢?雖然遇到生獲新生的江華之後較之以前情勢未見改觀,但是,她堅信,欣兒難以越過杜玉蘭那關,江華,你可以不要我,你可以選擇欣兒,但是你如何將你的媽作為一個選擇對象呢?你選不了,得到不到母親認可的婚姻,江華,你能承受嗎?秦芳這樣想過,最好是在江華還未自願站出來之前,先將欣兒擊垮,想擊垮欣兒遠非她一個人,那些人不是她的同伙,不過是目的相同罷了。而且那些的出手凶狠,那是把人往死里拯。

秦芳在暗暗地重拾狀態,坐在對面的欣兒顯得自然許多,她說︰「今天,我們既不敘舊,也不言情。就當在這暖暖的午後,我們兩個故人不期而遇在某個咖啡館里,坐在轉角的位置,因為時光推移,而讓我們既熟悉,也陌生。我們大可以不必計較我們之間的過往,想想,牙買加島東部,藍山山脈。環繞的加勒比海,晴朗的日子,太陽直射在蔚藍的海面上,山峰反射出海水璀璨的藍色光芒。呵呵,想想我都要醉了。站在自然面前,我們會顯得特別的渺小,人類的爭斗也顯得特別的可笑。藍山咖啡,這個名字真好听,我有時會誤想成‘采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的那個南山。一個是熱情的牙買加風情,一個是橫斜扶疏的古韻遺風,兩種風格,同樣令人心向往之。」欣兒嘴角泛起無法捕獲的笑痕。

看出秦芳心不在焉,也想到秦芳不會笨到誤不破她心里的打算,秦芳應該記起來前來這里的主題吧,可是好象被勾起說話興趣的欣兒並沒有要結束的意思,她繼續說︰「藍山咖啡是世界上最高價格的咖啡。不僅口味濃郁香醇,而且由于咖啡的甘、酸、苦三味搭配完美,所以完全不具苦味,僅有適度而完美的酸味。因產量極少,價格昂貴無比,所以市面上一般都以味道近似的咖啡調制。而你手中的這杯卻是正宗的藍山咖啡。」欣兒享受地閉目,深吸一口,好象真的置身在自己言語鋪排中的牙買加陽光里,陶醉不想睜開眼,「就以咖啡的名義,讓我們多坐一會吧。」

什麼意思,秦芳暗惑,難道多坐一會過後,兩個人就要象武士一樣,拔刀相向嗎?怔忡良久,覺得節奏總跟著欣兒走,秦芳忙打破沉寂說︰「我該謝謝你嗎?因為你為我描摩了一個喝咖啡的好心情。我也感覺到正躺在牙買加的沙灘上,都有點忘記自己是誰了。你怎麼樣,不來一杯嗎?」端起杯子,準備咖啡。

好象一下子從美好的向往里回歸現實的殘酷似的,欣兒美目圓睜,讓秦芳猝不及防,握杯的手一震。可是馬上又恢復平靜,「不不,我還是喝茶吧。近來,我喜歡上听音樂,浪漫主義音樂作曲家舒伯特,韋柏,門德爾松、舒曼,羅西尼,柏遼茲,肖邦,李斯特以及瓦格納、布拉姆斯、弗蘭克、柴可夫斯基等作品,我幾乎到了愛不釋手的地步,我似乎感覺到手指觸過琴鍵如同觸過快樂與憂傷。好听,真好听。你看,我一說好听,就知道不過是一個外行,並沒有實實地听出什麼門道。什麼降E大調、g小調和C大調交響曲,我其實一竅不通。我只是粗粗地感覺到音樂聲中我體會到心的共鳴。比如貝多芬的《命運》、《英雄》,在我精神上築了一座城,誰能打垮我,就如同打垮了傳世經典的音樂一般,想想是何其的難,除非我倒下去,我完蛋了,我不想抗爭了。我在暴風雨面前總表現出勇敢,是因為我覺得我不應該對不起偉大的音樂家。」欣兒侃侃而談,象亂彈一氣琵琶。這些語言都不是她提前準備好的,只是由著自己胡亂地說。說到哪兒是那兒,也不管對方是不是听懂與贊同。

秦芳清楚欣兒的學養在她之上,談詩與意境都是她的強項,于是既不摻和也不附和任何的表情。只是覺得這個丫頭不會是壓力過重而精神失常了,可憐,真的很可憐。世紀集團這副擔子讓一個女子擔著,這是福還是老天的懲罰,不得而知。什麼音樂,什麼築城,不過是欣兒表明自己在臨戰狀態,並非不堪一擊。

「你還沒有喝嗎?」欣兒用略顯驚訝的目光看秦芳,又問,「會不會是我沒有沖好呢?」

「我倒是想喝,你倒是給我這個機會呀,你這一驚一乍,我害怕被咖啡嗆死而弗了某人的好意。你這醉翁之意不在咖啡吧?」秦芳放下手中的咖啡杯。

「哦,對不起,可能是見到故人,又好久沒有相對而坐,一時激動,話也多了些。那請吧。」欣兒伸手示意秦芳喝咖啡。

「哼,」秦芳似笑非笑地哼了一聲,手指剛移向咖啡杯,欣兒驀地站起,鎖緊眉心。秦芳疑慮重重地凝視等著欣兒接下去出什麼陰招。看來她是成心不讓我喘口氣呀,真的是腦子出問題了嗎?如此搞怪?

見欣兒的目光斜看下來,好象秦芳胸前爬上一只蟑螂似的,秦芳將目光移向自己的胸口,見無異常。

欣兒伸手將擱在秦芳面前的泡茶的茶具撿起,扔進垃圾筒。然後,她叫來一個人,讓他將垃圾筒出清。秦芳想,這應該是勞安喝過的杯子吧,欣兒這是何意嗎?勞安有傳染性疾病不成?

等欣兒做完這些回到坐位上來的時候,秦芳問,「欣兒,這是何意呀?是指桑罵槐嗎?」秦芳將咖啡杯向遠一些地方推去。

「紅樓夢中,劉姥姥因喝了妙玉的茶杯,妙玉听說之後,便要砸了那杯子。我雖不及妙玉清絕,實在也不想這塵垢髒了我的視線。剛才是否驚嚇到了你,真是抱歉得很。」欣兒帶著虛假的歉意地望著秦芳。

說得象是有理,也象欣兒性格所為。「听上去很有趣,莫非我這只咖啡杯你也會作此處理?」秦芳下意識地問,問了之後就特別後悔,干嘛自貶身份呢。

「看你,怎麼這麼多心呢?除非你告訴我,你與勞安這類阿諛、無能、垃圾、混蛋小人屬于同類,那麼,你的待遇不會比他好多少。」欣兒抿嘴一笑,「你與我曾是摯交好友,是我認錯了朋友?」

終于露出鋒芒了,「你這是什麼話?」秦芳惱怒地站起來。

「芳芳,你怎麼了?你惱什麼?」欣兒刻意無辜地瞪眼看秦芳。

「徐欣兒,是我認錯了朋友。你不信我的話,你跟李明達搞得師生戀,結果被拋棄。你不听我的話,嫁給了周大力這個流氓,結果受盡虐待。我捫心自問,做朋友,我是否做到仁至義盡。你是怎麼對我的,你轉回頭反咬我一口,搶我的男朋友江華。說朋友,你不覺得你玷辱了這個詞嗎?你為什麼要出現在我與江華之間,你為什麼總是陰魂不散地跟著我。我求你,你饒過我吧,我們不做朋友,也不做敵人,好嗎?求你離開我生活的空間,拿著你的錢,拿著江華給你的財產,你走吧。」秦芳情緒激動,舊話重提。

「忌妒別人,不會給自己增加任何的好處。忌妒別人,也不可能減少別人的幸福。芳芳,你是一個坦率大度之人,怎麼會變得這麼小肚雞腸了。不過我勸你,當你煩惱的時候,你就要告訴你自己,這一切都是假的,你煩惱什麼?人要學會放下,所謂的放下,就是去除你的分別心、是非心、得失心、執著心。說到底,你我都應該放下,你說不是嗎?」欣兒用的是說教的口吻數落秦芳的種種不是,並不管秦芳臉色會發白成何種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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