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危情︰遙遠的救贖 339.無恥股東

作者 ︰ 藍調音畫

「你真的分得清嗎?」問話的男人表現出極大的懷疑,並用極不信任地語氣詰問欣兒,可見他是一個主動性極強的角色。

果然有點子思想,還知道咄咄逼人,環環緊扣。欣兒並沒有看他,只是在她眼前的這盆花上瞟了幾眼,然後又若懷古一般看向遠處。她的江華,再也沒有出現。誰讓她站得高呢,台下的男子揚起臉看到漫不經心的欣兒等他繼續說下去。

他故意在這兒作一下停頓,是為了給大家聯想的空間,在他眼里看出欣兒的散慢,于是他不想再口下留有情面,他說︰「那你又何以讓我們信服徐長峰是你的對手,而在博弈之時,你在根本就沒有念及骨肉親情。我們都知道,成賢街地塊是新都市地產界公認的中心中的中心。放棄了,你不覺得可惜嗎?如果不是親情關系在其中作崇,那我敢斷言,判斷的失誤只能說明你的能力問題,以你失敗而呈現徐長峰的深謀遠慮,姜還是老的辣。你如果不能勝任總裁一職,應該讓位于賢。你畢竟還很年輕,我們大家可以原諒你這次失利。但是自從你做了這個總裁之後,我們並未見世紀集團有什麼起色,我們沒有耐心讓你來駕這駕馬車,因為你好象方向感並不好,而且車駕技術看上去也很一般。三顛兩不顛的,這車恐怕會散了架子的。」

欣兒想,這個狡猾的家伙,果然了得,說話象布陣似的,處處都陷阱。無論我給出怎樣回答,總不免要做出犧牲。要能力必然會輸掉親情,沒了親情豈不成了動物,是動物,又何以服眾。投標失利應試是能力欠缺,如此,辭去職務順理成章。當年劉三姐在漁船上以對歌的方式舌戰三個酸秀才,可是今天這個男人遠比那幾個酸秀才高明得多。

方孝金一邊听一邊頻頻點點頭,終于有一顆棋子發揮作用,于溫酒之間便已經取回上將首級,徐欣兒你答也是輸,不答也是輸。而沈學銀也似有領會地跟著方孝金點點頭。他以為,好呀,你個老方,這個人恐怕也是你事先安排好的,听听這說話酸不溜秋的,與你有得一拼。這麼快就進入正題,罷免徐欣兒,然後你取而代之。我棋差一招。不過,等徐欣兒讓出總裁之位,我們之間自相殘殺在所難免。沈學銀打定了主意,不覺眼角的余光變凶,冷冷地關注著方孝金,方孝金臉上的魚尾紋都在得意。

「說完了嗎?我並不同意您的看法。你好象給我一個選擇題,非此即彼,可是此與彼都不是我要的,怎麼辦?而你的終極目的就是讓我讓出總裁之位。所以,這個篡改捏造的問題對我不公平。」

欣兒說到此,股東中又一個人挺身而出,這個男人腦後束著一支小辮,臉上沒什麼肉,骨髓清晰,眼楮深陷,眼冒凶光,他情緒失控向台上揮著拳頭,「你不同意,你有什麼資格不同意。你將世紀集團屯集的地產折價賣出,籌措資金,為的就是爭取這幅地塊。你放了大家的血,卻輕描淡寫地說一句不同意就可以欲蓋你的錯誤嗎?我早就看出你不行了,你不過是一個會演戲的戲子吧,你把大伙都戲弄了一遍,而我們連根毛也沒有模著。呵呵,趁早的,辭職吧,這總比我們把你趕下台面子上好看一些。哦——噓——」這個男人打了一個口哨,然後伸出小指,做一下向下的動作。

欣兒面無懼意,目光突然放亮,「絕非你想的這樣。折價賣出地產的確是為了抽出資金爭取安居工程,但是即使沒有安居工程,我也會折價出售地產。現在地產商們不過是抱著一種僥幸的心理,等著政府出台政策救市,我可以明確地告訴大家,政府會救世,這個世,是世界的世,是世人的世。但絕對不會救市,擠壓掉地產市場的泡沫,是讓市場更趨向于讓老百姓買得起房,住得上房。如果政策會輕易改變,那麼既損壞了政府的公信力,也極大地傷害老百姓的感情。這就尤如自己給自己一個記耳光,向地產商們道歉,說,我對不起你們,全是我的錯。這是是痴人說夢。安居工程已經更進一步地表明政府進一步打壓地產暴利的態度,城中村構想是一個氣勢磅礡的惠民計劃,並且會在新都市大面積投入建設,現在是一期,會有二期,三期,四期,並且會一直開發下去。政府與開發商聯手開發安居工程,這是大勢所趨。這個淺顯的問題你看不透嗎?大家還指望我們手中的地產會增值,豈不知與我們毗鄰的S城地產已經從年初的一萬八一平,下降至一萬二一平方。縮水了三分之一,我想,我們這個城市的地產界還能堅挺多久?如今還能輕松抽身,日後月兌了鞋跑都為恐來不及。你們兩位股東,一個是只知理論皮毛,一個是流氓習氣,又怎麼知道市場經濟這門學問,不論足道,下去吧。殊不知,不怕外強,最怕內哄。」欣兒憑著自己所想,也不知道自己的臨場應變如何這般順暢,一個詞接著一個詞就這麼隨口說出來。反正前有威武的內個壯漢守著階梯口,那就豁出去,好好地得罪一下這些無理的股東們。

會議室外面有一人,表情寒冷如霜。她來了很久,只是並沒有進到會議室里,而她分明一直都在觀察著會議室內的動靜。她在等待機會,一旦里面大亂之時,她馬上就會推開會議室的門出現在混亂的局面中,以表現出極度驚恐的情緒出鏡,將此毆斗事件真實地報道出去,主題都想好了,「親情的代價」。她就是秦芳。透過會議室門虛著了一道寬一些的縫,露出一條她僵硬卻又極為精美的一部分面部。局勢的變化或疾或緩,剛才紋男向台上沖的時候,秦芳就打算推門而入,後來被李武平息了事端,秦芳也只好作罷。她在心里默認徐欣兒的理論觀點,也知道這些股東是受人挑唆胡攪蠻纏。她終于領略了欣兒是如何駕馭這些三教九流的股東。想必如此激烈的爭戰已非一次。看來坐穩這個位置實屬不易,江華,你如何知道這個弱弱的女子盡有這般能力的呢?秦芳換了個角度,這樣,她便可以看到台上的站著徐欣兒,雙眸憂柔,眼眸里有數不清的過往,雖然看過去依然如曼妙的晨花,但是時隱時現的疲憊看似春心已蒼老。秦芳暗想,如果不是為了江華,你我可能會並肩作戰。我何成想與你為敵,只是各為愛情這個主而已。不過,她昏睡過的這兩年是不是偷偷求問高人了。這一屋子的人,雖然暈得素得鬧得甚歡,可是一個個笨蛋表現不過成全了她舌戰群雄的美名。

「既然你高瞻遠矚,那麼你為什麼又拱手相讓呢?既然你目光敏銳,為什麼失了先機呢?三十五億是徐長峰開的價,拿得是成賢街地塊,你為什麼要退縮,哼,我想現在黑鑽長峰集團恐怕正在舉辦慶祝酒會呢,徐欣兒,你沒有去參加嗎?」又一個股東起身發言,這是一個光頭男人,光頭的也不好惹的。說話不是太利索,但還是將話說得讓人听懂了。

「我的理由,一是,當初只是傳聞,說市政府提供的地塊是成賢街地塊,幾十億的投入如果單听傳聞,那是對大家的不負責。二是,大家可能並不知道世紀集團現狀,我們沒有什麼流通資金。只有通過出售地產所得十億,又通過銀行獲得貸款十億,再有社會投資十億,我們手中所操縱的只有三十億資金。不錯,我們可以源源不斷地引入社會投資,可是,隨著資金的引入,也意味著風險加大。你們有誰願意賭上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誓死一拼。今天你們中有億萬富翁,千萬富翁,百萬富翁,但是,當有一天世紀集團因為投資的不謹慎而敗走麥城,你們很有可能會成為露宿街頭的乞丐,試問,你們願意嗎?很多人想讓我拿著大家的命運與我的爸爸徐長峰在招投標現場拼個你死我活,這個場面應該很吸引某些居心不良之人的眼球。我沒有這麼做,我知道,如果我將叫價到四十億,黑鑽長峰集團也絕不會放手。我們這是在做什麼?有意思嗎?難道只有這樣非理性的投入,就會贏利老百姓的稱頌嗎?以一個企業倒下去的成本完成安居工程,這是政府所想看到的結果嗎?我不是在為自己推卸責任,也不是在危言聳听。我相信政府的二期三期安居工程項目不會拖得太久。我想說的是,借有一位知情人士的話說,游戲沒有結束,機會還會再來,因為我們手中有錢,有玩轉游戲的資本。這正是困在迷途中的地產商望塵莫及的……」欣兒完全具備演講天才的氣質,她此時完全進入狀態。漂亮的外表與干淨的語言,听起很是一番享受,同時也倍感振奮。難怪半晌台下沒有一聲異常的響動,都沉浸在絕色美女的動情演講其中了吧。

站在門外的秦芳都要為欣兒鼓掌。好厲害的一張嘴,可是她還是那個在學校時遇大事就哭鼻子的欣兒嗎?還是那被李明達拋棄了自認倒霉的欣兒嗎?還是那個被周大力欺負沒個人樣卻一聲不吭的欣兒嗎?天啦,她成長得也太快了吧。

沈學銀得意地輕笑起來,看來風水又轉到徐欣兒那邊了,她贏定了。這樣也好,至少讓方孝金的如意計劃落空,而他也好有個準備時間。

方孝金的目光在股東群里找呀找的,他暗中布下的那麼多棋子這時一個個都縮著頭。最終,他將目光停在一個看上去很粗拙的男人身上,一直這麼盯緊著他。這個男人偶然晃動眼神時,剛好對上方孝金的目光,他後悔自己為什麼要看方孝金。方孝金使了一眼色,示意他說話。

「我們不听,你說這些我們听不懂。」突兀的聲音在頓然響起,讓所有停留在享受中的情緒冷不防地被捅了一下。有人將不滿的目光擲給這個莽撞發言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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