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危情︰遙遠的救贖 311.不陪你了

作者 ︰ 藍調音畫

透明的陽光從廊道的窗口透進來,親近那個站在走道上的女子漂亮干淨的臉龐,靜佇在陽光里的女子痴迷這份體貼的溫柔。

從看不到輪廓與盡頭的遠處收回目光。街景,聚了,散了,車站那兒,每個人的方向都很明確,包括那個背著編織袋子的拾荒之人,包括那個匍匐在地向前爬行的乞討者。

明亮的光線照亮她的輪廓,卻恍惚了她的意識,陽光就是那一盞向欣兒打開的鎂光燈,音樂是自然里隱伏的天籟,再也不會有如此美的音樂,只是缺少一個互配互補的戲子。

一個身影出現的時候,恍惚中的她突然的驚怔。那個人走在人行道上,立了一會,立的時候,他分明仰臉看向世紀大廈。除了看清他著一身黑衣,根本看不清他的面。由于離得太遠,那不過是一個黑影。可是,因為對他的熟悉,從而勾起倏忽的回憶,那個回憶隨時都在心里預備著。

「江華,是江華……」在嫣唇啟動之後,她說出了思念銘心、絕難相忘的名字。她頑固地與「死亡」這個字眼較著勁,雖然她無法給出一個足以至信的理由,但她還是不肯屈服地相信他不在了的事實,或者他的靈一直在她的身邊不曾離去。

此時,所有靜止的運動的都撤去,她看著人生中那個與她搭戲的唯一戲子,眼楮潮濕,陽光曬不干它,美瞳里霧起得厲害,那個黑影變得更為模糊難辨。欣兒揉了揉眼。不過瞬間,那個人影便不知去向。

確實,那個被欣兒認出的黑影就是江華,他今天特意來世紀大廈的樓下看一眼自己打造的王國。以為遠遠地看看,不會被捕獲。只看了一眼,他便迅速地撤離。

她失望,她後悔,她焦急。正待欣兒預備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下樓去之時,迎面走來鄭漢良與徐曼妮,陽光將俊男美女的身形勾勒出來。一路走來,曼妮試圖用手抱著鄭漢良的手臂,可是,遠遠看到欣兒的鄭漢良均以看似無意的方式巧妙地化解。他不能在欣兒面前表現出對另一個女子溫綿,雖然錯誤的根源是對面的女子將另一個女子推到他的懷中。

那種對欣兒的認真而純粹的愛也再也不會有了。死了,焚燒了,化作灰飄去了。而他,會是素顏的陪葬,永遠不會止歇顫抖的哭泣。但是,他必須作一個告別。

執拗地不讓曼妮挽他,眉睫上盡是陰霾的灰暗。鄭漢良想過與曼妮相挽,相抱,還有親吻,最好是尋一機會,月兌了衣服,讓欣兒隱約看到他與曼妮時激情的場面。告訴她,你願意做個老孤女,你做去好好了,公子不陪你了。因為這就是你相要的結果,他謝過了。不錯,曼妮是一個處子,也有同樣的美貌與並不復雜的人生,還有,曼妮特別愛他。圓滿了,幸福了,正確了。這些泄憤的想法與言詞一一出現過。他並不覺得過分,過分是欣兒,生生地將他自以為崇高無比的一生恪守的愛給謀殺了。

只是,遠遠地看到陽光里孤單女子的身形時,心疼的感覺油然而生,放下所有針對她的「報復」,並且,動搖了他告別的決心。

「姐姐。」走近之後,曼妮叫了一聲,看上去,她也象成熟幾歲。

「哦,回來啦,還順利嗎?」欣兒問,鄭漢良悶悶不樂可以理解,因為是我一再拒絕,難道連一直表示對鄭漢良愛不釋手的曼妮也怪我了嗎?還是說,是我亂彈了一會鴛鴦譜。我不是在不幸的情感痛不欲生,而我卻親手干預了別人的情感。但,不這樣能行嗎?不這樣,鄭漢良會對我死心嗎?

「嗯。」曼妮點頭,是啊,很順利,女人的第一次換來了十億的貸款,苦水全在心里涌著。如果不是收獲鄭漢良,她真會被苦水給腐蝕了。想想這些,曼妮欲哭無淚。

鄭漢良委屈地垂著頭,懊喪地不言不語。如果不是欣兒的安排,怎麼會帶著曼妮去找薛雲開,又怎麼會引出拼酒的這一段,並導致與曼妮的錯誤結合。怨天尤人不是他這樣男人的性格。

曼妮輕輕貼身在鄭漢良的手臂上,腦袋側向鄭漢良,而原本很在意的鄭漢良不再躲閃。他不要再裝下去了。

「辛苦了。」心說,你為什麼沉寂如夜呀?我不是你要等的黎明呀,漢良。

「姐姐,什麼也不要說啦,為了姐姐,我什麼都願意做的。」這話的意思,身邊的兩個人都不會悟到,曼妮還是很委屈,或許讓她重新選擇,未必會作此愚笨的選擇。既然木已成舟,就當是一次義勇之舉吧,「他們答應給十億貸款了,姐姐你放心吧。」提到金錢時,骯髒交易的一幕重回眼前,曼妮嘴角輕扯,露出淒涼的笑。

眼前的兩個人都改變了性格,不過是一天時間,就弄得彼此陌生似的,疑團重重,但她並不想一探究竟,時間會是最好的良藥,醫治某一方的心。「漢良,你——」禁不住想讓緘默如深的男子開口,欣兒問鄭漢良。

溫柔如水、關懷備至的男子伸出五指擋在面前,不讓欣兒繼續說下去,他不要听那些帶著所謂抱歉的話,他不信聰明的她感覺不到他對她的不滿,以及被她扼殺而死的愛情,而她拐著彎地找他說話,無非是表示歉意,他不需要這個,「總裁,什麼也別說,什麼也別想。這個世界本來就是痛苦的,沒有例外的。」

不至于吧,欣兒審視著愁容不展的鄭漢良,他這是什麼話,他很痛苦嗎?真的是我讓他痛苦了嗎?「當你快樂時,你要想,這快樂不是永恆的。當你痛苦時,你要想這痛苦也不是永恆的。或者細細想想,在痛苦之下,原來是被自己忽略的幸福呢。」

「認識自己,降伏自己,改變自己,才能改變別人。總裁,你降伏你自己了嗎?你沒有,你卻試圖改變了別人,很殘酷。你細細想想,別人的事,與你何干?你可以拒絕,也可以不受,這是你的自由,但你不能謀奪別人的自由。」鄭漢良收了收嘴角,緊咬著上下齒。鄭漢良寧願她拒絕,對,她不止一次地拒絕過,以為他對她生愛生憐就是大逆不道的錯誤?他甘心守候,守候渺茫的希望遠比切斷希望要好。現在,他的人生軌線改變了方向,一個離欣兒越來越遠的方向。

「你什麼時候放下,什麼時候就沒有煩惱。沒有分別心,才是真正的苦行。你開始了苦行,必然會得到善果。」欣兒听出鄭漢良話中的意思,她疑視一眼曼妮,這個小丫頭到底用什麼方法改變了鄭漢良,他們之間有了身體上的親近嗎?該會是吧,于是。原來如此。

「醫生難醫命終之人,佛陀難渡無緣的眾生。如果目的不明,方向毫無意義,還苦行什麼?都說每一種創傷都是一次成熟,我看未必。隨緣即是盡人事听天命。我看是了。所以,不必為我擔心,我很好。」鄭漢良從口袋里掏出一只信封,「總裁,非常抱歉,我,不能效力于世紀集團了,這是我的辭職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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