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危情︰遙遠的救贖 152.打上門來

作者 ︰ 藍調音畫

152.打上門來

梧桐樹蓬勃的綠蔭遮滿小院落,透過枝葉的縫隙,看到天藍的背景。如此一幅不經雕琢的畫面,卻可以清晰看見時光的脈絡,看到生命的景象。時有路過的風穿葉而過,碩大的葉片象被撓到癢處,擠撞著,翻滾著。即使突然響起幾聲鳥雀的鳴叫,偶有蜂蝶翩飛而過,絲毫不會打亂小院的靜定,一段安暖靜佇的時光,四平八穩地鋪著。

一襲粉衣的欣兒坐在小爐子前的小矮凳上,雙手托腮。她的思緒飄飛進她曾讀過的書中故事︰張無忌放棄江湖與江山,他把幸福給了趙敏,卻把牽掛給了小昭,把漂泊給了蛛兒,把憾恨給了芷若。楊過和小龍女最終做了神仙眷侶,也許他知道,也許他不知道,也許他裝作不知道,程英和陸無雙為他負盡青春、拋盡韶華,郭襄為他天涯思君,念念不忘。也許他記得,也許他不記得,曾經有一個叫公孫綠萼的姑娘把一生停駐在他一剎那的目光里,而他所能給的,也只能是一曲清簫、三枚金針或者某一刻的眷顧而已。

這世間,太少的相濡以沫,太多的相忘江湖……而她與江華幾乎是用生死才換來了今世的相濡以沫,世間最重要的紀念不是受過多少苦難,最重要的回味不是一夜暴富後的錦衣玉食。而是如今,我們仍然在一起,一起看地老天荒與細水長流……

爐子上炖著肉,香氣一陣陣飄進屋內,睡覺中的江華聞到肉香,翻身趴在床上,「欣兒呀,這肉香是咱家的嗎?饞的我口水都要出來了。」

听得欣兒心里酸酸的,不過是一頓肉,盡讓她的江華如此期待。哦,我是這個家的女主人,我是這麼不稱職。我沒能好好照顧好江華的身體,非但如此,我進而成為江華的拖累,總不想因為錦衣華服的日子而累著了江華。其實很想對他說,我什麼也不欠缺,只要你與我在一起。

欣兒回答說︰「噢——是呢。」不知道何時已有一顆眼淚生成,手指輕拭眼角。欣兒直起腰,「是咱們家的,你最愛吃的紅燒肉,我正在做呢。」感覺做出一個明智的選擇,欣兒笑了。

江華來了興致,翻身起床,站在屋門口的位置,那襲粉紅與小院和諧地定格成一幅絕美的圖畫,輕潤微暖,一哪手心經年過往後留下的最美的情節。

「怎麼了,江華,怎麼起來了。」欣兒起身,走到江華眼前,「怎麼這麼看我呀,有點傻喲。」

「哦,」被欣兒看出心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好象剛剛認識你一樣的感覺,陌生又新鮮,怎麼看怎麼美。」

「哎呀,看你在說什麼話,睡覺,繼續睡去。等你再睡一覺醒來,肉就好了。」欣兒將江華往床上推。

「我是尋香而至,卻看到人比花香,我尋思著,到底是肉香,還是體香。嘿嘿,好長沒燒肉了,我這心里正饞著呢。我這哪里能睡得著呢?女主人,今天怎麼這麼大方。」江華被欣兒推到床邊,

欣兒象哄一個大孩子一樣對江華說︰「乖,听話啦,你這麼辛苦,應該增加一點營養。可是……」差點把家里的經濟窘況月兌口而出,收住的話,卻收不住眼淚。欣兒用力地將江華按坐在床上,不讓江華看到她潮濕的眼。

江華听話地上了床,他說︰「那我晚上可要多吃一碗飯,用肉囪子拌飯可好吃了。欣兒,你現在讓我睡覺是對我的折磨,這麼香,我怎麼能睡得著呢、」

「你想怎麼吃就怎麼吃,只是別吃太多撐住不消化了。呵呵。我今天買了一斤肉呢?管夠你吃。」說這些話時,欣兒已經將臉別向屋外方向。往外走的時候,欣兒抹淚,一種酸酸的感覺,好難受。心想,連吃頓肉都要思之再三的日子,江華啊,因為我而讓你越來越辛苦了麼?不過,肉讓江華有了食欲,這是一個好兆頭。江華想吃飯,說明江華的身體趨于健康。前些日子江華吃的很少,心里還為之擔心來著,唉,要是每天都有肉吃就好了,那江華準保能養得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

晚上,欣兒與江華坐下來吃飯,一盆肉讓江華的臉上多了一些幸福。江華夾了一塊肉放在欣兒的碗里,欣兒又將肉夾著,退回到江華的碗里。

這盆肉的來歷那麼坎坷,怎麼舍得吃呢?說什麼也不舍得吃的。欣兒說︰「我是女孩呀,要保持身形就得少吃肉。還是你多吃一些吧。我听阿婆說,現在城里的年輕女孩子都不吃肉的,而是吃一些蔬菜與水果。」

能不知道欣兒不舍得嗎?江華又將肉夾著放到欣兒的碗里。江華說︰「對呀,少吃不代表不吃,人體是需要多方面的營養的,來,听話,吃了。」

「嘿嘿,」欣兒笑了,生活中的這種辭讓,會讓她想到私奔的那個夜晚,以前江華給她帶回的那個燒鵝腿,同時,讓她想到,他是多麼在乎她。于是,眼楮又潮濕了。欣兒說︰「少吃與不吃有什麼兩樣呀,真的,我還是喜歡吃蔬菜之類的,只有你把身體養棒了,我們這個家才有希望。」欣兒還是把肉夾回江華的碗里。

「你不吃,我也不吃。我才不一個人吃獨食呢。」江華把碗放下,一副孩子般淘氣的樣子。

欣兒說︰「好好,真象一個孩子一樣。那我吃一塊小一點的吧。」

欣兒在碗里找了一塊小一點的肉,放在自己的碗里,江華這才肯端起碗來。可是夾起肉這還沒有吃進嘴,只見小屋的門砰的一聲,被人踢開,範四英象一個女門神一樣立在門口當間。

沒有這麼嚇人的,屋內的兩個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動靜嚇得險些手中的碗落到桌上。空氣凝固,欣兒的臉上落滿了憂傷,面對那凶神惡煞一樣的女人,知道接下來的麻煩不會小。又怕江華會埋怨,因而,膽怯、悲傷,呆滯地縮著脖子。

範四英這個女人可是從來也沒有受過這樣的冤枉氣,今天受得氣超過她活至今天所有的怨氣、無端的氣、自找的氣、臭氣。欣兒走後,強與範四顧英也離開那套房子。下樓時與強的父母打了照面,但相互都沒有言語。回到家,範四英對強大打出手,強沒敢還手,強還是想息事寧人,這事鬧開了,首先他的父母不會饒過他,這還是次要的,關鍵是範四英的家里有著幾個肥頭大耳的兄弟,還有範四英的父親是什麼層次的干部,要是把他們都驚動了,那強的好日子可算是過到了頭。因此,強的臉上留下範四英的指甲劃過的血跡,強還是老實地跪以範四英的面前。

在範四英的緊逼下,強招認了一切。範四英從強的口里知道了江華與欣兒的住處之後沖了過來。強只得驚惶失措地跟在身後,他甚至擔心今晚會鬧出人命。雖是無顏到場的,但是有自己在,關鍵的時候還可以控制一下局勢。可是,怎麼面對江華,臉面算是徹底給丟了。這時,強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混事,兔子不吃窩邊草,這句話是何其的正確與準確。

江華認識範四英,曾經是範四英與強婚禮上的伴郎,並且見證了強追求範四英的過程。不至于是自己回來沒有去拜會範四英而招致這個女人的不滿,再或者寄居在此,而強沒有如實匯報,致使範四英不悅吧。種種跡象表明,來者不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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