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危情︰遙遠的救贖 115.活該煎熬

作者 ︰ 藍調音畫

欣兒躲避駕船男人拍起的水花,猛然抬頭間,她看到橋上有一個男子正把她當成風景痴痴地看。雖是一瞥而過,他的眼神卻如此的熟悉。不僅如果,輪廓也一樣的熟悉。心里一陣歡喜。這是怎麼回事?冥冥中的糾葛,卻在生活中真實相遇。一時的緊張。當她再次蹲下來洗衣時,手中的棒槌險些砸到指上。頭頂有一雙電一樣的目光,好有壓力。衣服實在沒法洗完了。

欣兒陷在一場無法自拔的混沌之中,恍若在夢里叫過君的名字,江華,真的是你麼?你一定要站在桃花前成全對我的許諾嗎?你這麼執情地看我,是你把我認出了,而你真的是江華嗎?真的是我欣兒情感的舞台麼?想著想著,眼底不覺有些潮濕。

欣兒偷偷看了一眼這個男子,他痴情望出去的眼神還在,逼向欣兒。這讓欣兒渾身柔弱無力,差點從碼頭上墜到河里。

索性將衣服全部歸到木盆之中,那根粗棒槌橫在盆上。欣兒端著盆直起身,轉身走上河岸,步子慌亂,逃跑似的走上石橋。急匆匆地走過橋上男子的身後,就連他身上的氣息都那麼的熟悉。強迫自己立住。

這個男人卻在故意看橋下的風景,實則是在听欣兒的腳步聲,突然在身後停止,他的心里咯 一下。

從側面過來,欣兒看清了男子臉的側影,與想念中的江華如出一轍,因此才讓她這個未出嫁的大姑娘收住腳步。江華是一個夢,是一個傳說午年的故事,所有的過往都是帶著夢里的虛無,然,在欣兒這里卻固執地堅持非是一個夢那樣的簡單,至少是一個啟示臨到她頭上。這不,這個夢中的男子御風而至,夢與現實完全相通,又那麼傳神如一。

欣兒的心猛烈狂跳,臉紅得發燙。是因為不容分辯的愛擺在眼前,一時,她不知道如何向這個男子表達。而且,他真的是江華嗎?我又是否真的與他有命中的宿緣呢?可是,他不是已經死了嗎?錯亂嚴重,欣兒好象當年的莊子,不知道他是蝴蝶,還是蝴蝶是他。這是大智之人的大智若愚嗎?會不會是因為鎮上的姑娘對江華的議論太多,不小心,江華的名字與樣子就溜到夢里留下深刻的絡痕?很糾結。

欣兒不置可否地輕聲說︰「江華。」

「呃。」這個男子居然答應了一聲。

荒唐的事終于變得這麼離奇。但他又反問一句,「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我們認識嗎?」

他還在故作矜持地不肯轉過臉來,他這樣,無非是告訴欣兒,我剛才一直往橋下看,不是看你,至多是看你在水里的影子。

欣兒心想,我們豈止認識,簡直就有一段生死之戀呀。我不知道我們在此得以相見,會不會是老天的垂憐,這多象古裝戲碼中的死而復活成全愛。

「我?」說不清道不明,欣兒精神錯亂得讓她頭疼欲裂。這到底是江華重返人間,還是她去了天堂。看這滿眼的桃花,世間早就絕跡了。

男子見欣兒欲言又止,這才回過頭來,他說︰「看我,怎麼問這麼愚蠢的問題。我在這里教書,我的名字這個小鎮上的人恐怕都知道吧。你叫出我的名字,並不奇怪。」只是在說這番話的時候,他那漫不經心的眼神再難做到不刻意,欣兒的美艷,青絲如畫,打到了他的目光,心思一片凌亂。遠遠地看都那麼美,湊近看,還帶著她的體香,皮膚細膩如脂,有如夢似幻的超絕的美。

欣兒哪敢抬頭呀,頭壓得低低的,就這樣都覺得緋紅的面頰映在對方的明眸之中。欣兒囁嚅著嘴,極不自然地問,「這世上真的有江華這個人嗎?你真是江華?」

男子笑了,心想,這個女孩如果不是一個花痴,便是可愛過度。怎麼問這麼幼稚的問題,我當然是江華了,如假包換的江華。

江華說︰「听上去很古怪問題,可我為什麼不是江華呢?你問問鎮上的人,誰不知道我就是桃花鎮小學的老師。姑娘,你當著江華的面問江華是不是江華,這是你的幽默吧?」

欣兒心里歡喜,連說話的聲音語氣都一樣,看來是我交桃花運。夢里沒有得著,于現實中相遇了,象是抓住夢的衣角一樣的幸運哦。她問,「你認識我嗎?我叫欣兒,徐欣兒,曾經與你……」

「欣兒,名字很好听,可是很遺憾,好象我不認識耶。」江華很肯定地說。

「哦,這樣呀。」欣兒一時納悶,我認識他,而他卻不認識我。記得我與江華在一起的時候,我也不是一個村姑呀。我是一個大學生,經歷了苦難的感情挫折,然後才遇到江華的。哦,天啦,誰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听上去象言情小說的範本一樣。可是接下去該怎麼進行呢?不能傻傻地你看看我,我偷偷地看看你吧。

欣兒應付著說︰「你說不認識我,那你為什麼偷著看我。難道只是覺得我——」欣兒很想說出漂亮一詞,可是又覺得這有自我標榜之嫌,舌頭打個滾,咕嘟一下,糊弄過去。

江華狡辯說︰「什麼?最後說什麼,我沒听清楚。還有,我沒有看你,我只是在這里看風景,我每日都來這里的。」

「狡辯,我每天來這里洗衣服,怎麼從來沒見過你?」眼見著一陣農人自橋那頭上了橋,欣兒只得向前跨出兩步,與江華並排靠在橋欄上,「那你覺得今天的風景與往常看到的風景有什麼不同嗎?」這叫什麼呀?欣兒皺了一下眉。這問的不是傻話是什麼?當年大詞人李明照在花擔上選了一朵花插在鬃上,問她的老公老明誠,是我美呢,還是這花美呢?回答當然是人比花更俏了。完全是小情人之間的對白嘛。所以,欣兒臉上的紅度加重,紅的象桃花一樣。

江華說︰「嗯,這風景每天都在變化的,這桃花每天都在減少,哦,那枝頭上又多來了一只小鳥,所以感覺當然會與昨天的有所不同。」

答非所問,有點兒失望。欣兒心想,你是不懂情調,還是故意氣我。,男人是不是都這樣,既喜歡把女人當貓一樣疼著,卻又絕口不承認。屏住呼吸,等著那幾個老實的農人走過去之後,欣兒說︰「江華,你可以當作不認識我,但我不能裝作不認識你。也許是前生我虧欠你太多,我不要求你認識我,你能不恨我,我就很感激你了。我現在很錯亂,暫時還理不出一個頭緒來。那就說說你吧,你是小學里才來的老師,你們這些讀書人就是巧舌如簧,識那麼多的字是讓你來編謊的嗎?你當我不知道,你剛才眼楮一直在盯著我看,若是村里粗鄙的男人,我這手里的棒槌早就迎上去了。」

江華一臉的冤枉,他真不知道欣兒與自己有什麼關系,盡管他想與這個漂亮的女孩有關聯,可是總不能欺負她說有,有很大的關系。這不是江華的性格。還有,就算自己色,那也是愛美之心呀,有什麼罪呢?他說︰「你跟江華有仇吧,你說什麼,我找不到一點邏輯,真的。」

「江華——你——」欣兒語塞。也許他真的不知道起因與始末。只是上帝悄悄地把這個秘密告訴了她。因為欠江華的,活該她知曉與江華之間的事,受這份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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