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重樓的厚愛[VIP]
或許是長卿感覺到重樓的不友好，對于重樓此次出手相助，不由有些懷疑。他遲疑了半天，終于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
「閣下……如此相助，意欲何為？」
重樓原本對長卿就頗有偏見，如今見長卿懷疑自己，當下極為不屑地道︰肋
「哼！在本座眼里，人間紛爭有如螻蟻相攻，毫無意義。本座怎會屈尊相助？」
說罷還特意瞟了長卿，似乎他問的話原本就很可笑一般。
我能理解長卿為何如此多疑，畢竟他受蜀山派影響甚重，對于人魔之別，自然也分的極清。若非萬不得已，想來他是不願與重樓扯上牽連的。與我的交往，已經讓他備受精神的煎熬，從他走時甚至因為顧及掌門的看法而不願帶我一起就知道了。這樣的長卿，常常令我覺得很陌生，我好懷念我們一起尋找赤炎的那段日子。沒有蜀山派，沒有掌門，沒有尋找五靈珠的任務……
只是，那樣的日子，只怕一去不復返了！
長卿被重樓搶白一番，卻很是不服氣，他覺得重樓的話太過自我，當下便駁斥道︰
「不然！鏟除妖孽，護佑眾生，乃我蜀山——」
誰知他還未講完，已經被重樓厲聲打斷︰
「無知！神鬼妖仙皆為眾生，你有何本事護佑？先顧惜你最親近之人吧！」鑊
說完又特意朝蜀山的方向望去，我想，他直到我一定在看，故而才肯借此勸誡長卿吧。否則，依他的性子，只怕根本不屑跟長卿說這麼多的話罷。
長卿被他一語說中了痛處，嘴巴動了幾動，想要說什麼，卻始終沒有說出口。
我看著他，失望又一次襲來，縱然被逼問到如此地步，他依然不肯多顧念我一些麼？
「你是說……紫萱姐姐出什麼事情了嗎？」
龍葵似乎從重樓的話里听出了什麼，有些擔憂地問道。
重樓望了望依然低頭沉思的長卿，又看了看龍葵，意外的眼中閃過一絲溫柔，或許是感激她還惦記著我吧。
但很快他的眼神再一次轉向長卿時，那一絲溫柔早已消失殆盡，只冷冷地留下了一句︰
「多說無益！」
便突然消失了。
留下了長卿依然呆在原地，似乎還在低語，我仔細听，才發現他說的是︰
「紫萱……紫萱不會有事情的，一定不會！」
不知為何，他這話說的是那麼言不由衷，似乎極力在隱忍著什麼。
听重樓和他對話的語氣，長卿似乎已經知道了一些什麼。或許，他已經知道水靈珠與我有關，是以才會拒絕與我再談起此事，才會急匆匆的離開蜀山。
是這樣嗎？
若真的是這樣，那我豈不是一直本蒙在鼓中的那個人？
而長卿將我留在蜀山，又是何用意？
他到底想到什麼時候才肯坦誠的面對我。
心，頓時亂成了一團麻，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我不看了，真的不想再看了，將鏡子收入懷中，我雙手掩面，再也忍不住哭了起來。
外面，蜀山的弟子們都在忙自己的事情，又有誰會注意到我此時有多麼的難過。
或許，長卿並不知道這些事情！
或許，長卿只是著急為師門立功，待找回了靈珠，他依然會待我一如往昔的。
或許，長卿只是還沒有意識到我們之間過往的感情，他若想起，一定會如前兩世一般對我一往情深的。
或許……
我胡亂的想著，替自己和長卿找著借口，卻在不經意間，被一雙大手自身後緊緊擁住。
「啊……」
我驚叫一聲，試圖推開他，但在聞到那熟悉的氣息的那一刻，我知道，我推不開的。
「不要再胡思亂想，自己騙自己了！還要繼續傻下去麼？」
重樓低沉卻又微惱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不用你管，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被他說中心事，我心中不悅，故意氣惱地說道。
「旁人的事，本尊不屑管，連瞧一眼都懶得瞧。你是事，本尊管定了！」
重樓並不介意我怎麼講，只是淡淡地道，像是在陳述一個再也平常不過的事實。
「你怎麼管？幫著他們找靈珠就算是幫我了嗎？你明知……」
我有些氣惱，說到一半卻說不下去了。
「我明知他為了所謂的什麼狗屁天下道義寧願犧牲你去封印鎖妖塔還要幫他們，你想說的是這個嗎？既然自己都清楚，為何還在做夢，還惦記著那個不知珍惜你的家伙！」
重樓此刻的語氣變得異常陰冷，眼中隱隱有怒氣閃現。
他，是在氣我不懂得保護自己麼？
「你怎麼知道他一定會犧牲我，或許他能尋到別的法子，也或許他並不知道我就是五靈珠中的其中一顆……」
我爭辯道，想證明自己愛長卿是沒有錯的。而這樣的辯解，看似說給重樓听，卻更像是說給我自己听。
「是嗎，那我就讓你看看，他們每個人心中都在想些什麼？最好讓你看清楚些，放心，我會把那個姓徐的家伙放到最後，省的你看了傷心。但如果這樣才能讓你清醒一些的話，我依然會做，哼！」
重樓盯著我，一字一頓地說著，像是要僑興一個冥頑不靈的人一般。
我有些心慌，不知道他想要做什麼，急忙問道︰
「你想要對他們做什麼？」
「不做什麼，讓你看清楚他們每個人的心而已！他們不都是你這一世最親近也最牽掛的人麼？你看看又何妨！」
重樓淡淡地道，卻不挑明他到底要如何做。
我知道他是為了我好，但他這般待我，讓我心中平白多了許多忐忑與牽掛。我什麼都不能給他，他明明清楚卻依然故我，我行我素。
「重樓，你這樣待我，值得嗎？你知道我……」
我話未說完，他卻生恐我說出下面的話一般，將我打斷︰
「值不值得，本尊自己心中有數，不勞你提醒！」
我知道他生氣了，每次當他生氣或是想要疏離某人的時候，他就會自稱「本尊」！而對親近的人，他卻從來都是以「我」自稱的。比如對我，比如對景天！
突然意識到這一點，我才明白原來他早已經將我當做了自己人。只是這樣的厚待，我怎承受得起！
我默默的轉身，不再理他。
他呆了一會，見我依然不吭聲，低低地嘆了一口氣︰
「你何時才能醒呢，萱兒！」
听到那一聲萱兒，我渾身一顫，胸口驀地一緊，一股異樣的感覺涌上心頭。似乎這樣的稱呼，他已經叫過千遍萬遍一般，竟沒有一絲一毫的唐突與不適。
我終于還是忍不住回頭望他，卻發現他不知何時已經離開了！
或許就在那聲低語之後吧。
我何時才能醒呢？
何時才能醒呢？
我也不斷的問自己！
卻發現，自己根本沒有辦法醒過來，對于長卿，亦是無論如何也放不下。
長卿啊長卿，難道你上天派來桎梏我的不成！縱然對你對我怎樣，我的一顆心，卻始終向著你，牽掛著你！
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稍微休息了片刻，我還是忍不住拿起了神鏡，想看看重樓到底要怎樣讓我看見他們每個人心中都在想些什麼。
有一點至少被重樓說中了，長卿，景天還有雪見龍葵幾人是我在這一世最親近也是最牽掛的幾個人。他們若任何一人有危險，我都會毫不猶豫的去救他們。但他們心中牽掛的，又是什麼呢？我承認我有些好奇。
特別是長卿，我很想知道，在他的心中，我到底有多重要，到底佔據這一個什麼樣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