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靈紫萱 妖

作者 ︰ 雪見的姐姐

轉眼間已離開苗寨一月有余,京城離我們愈來愈近了。這一路上,我看到了太多無家可歸的難民,無數忍饑挨餓的孩童,他們衣衫襤褸,面有菜色,甚是可憐。特別是走到渝州一帶時,那里有一個村子整村的人都染上了一種怪病,其癥狀為先是渾身奇癢難耐,接著皮膚開始潰爛,最終渾身流膿而死,這分明是中了一種叫做「鶯草」的劇毒植物的毒!問了村民,方知道這幾年官府攤派的稅負太重,村里的壯勞力又都被征去打仗,剩下些老幼婦孺連生活都成問題,加之今年干旱,糧食收成不好,大家只好去野外找一些東西來充饑。這「鶯草」葉子肥大睫干多汁且入口甘甜味道很好,原本長在懸崖峭壁之上,並不易見。只因無意中被一個村民發現,所以大家紛紛采來充饑,卻不料進入月復中的,原是至毒之物!我和小石頭因此在渝州盤桓了數日,幫村民解了「鶯草」之毒,這對我來說只是舉手之勞,但見到村民們磕頭拜謝救命之恩,我心里卻突然有種酸楚的感覺。百姓的日子過的如此之苦,那京城里的皇帝,李公子的父親,他,可知曉???可能是擔心李公子的病情,小石頭一路都眉頭緊皺,少有輕松的時候,即便是晚上休息,也常听見隔壁房間小石頭輕輕嘆氣的聲音。??我曾問他︰「小石頭,那李公子與你相熟嗎?」??小石頭對我這一問,顯然有些不解︰「我第一次見李公子是在他昏迷後被師父抱回來之時,這兩年他一直不醒人事,何來相熟一說。只是紫萱姑娘為何有此一問?」??「沒什麼,我也只好奇,隨便問問。你對並不熟識的李公子之事能如此用心,卻也難得!」我笑笑說到。??「姑娘有所不知,我師父在武林中威望甚高,他平生最重‘道義’二字。而我此生最敬佩的便是我師父他老人家,自他收我為徒那天起,我便決心要像師父一樣做個頂天立地的漢子。我師娘不懂武功,卻是個佔卜的高手,最善觀人面相,師娘曾給李公子看相,說李公子雖命運多桀卻有帝王之相,日後若得貴人相助必能成就一番豐功偉業,師父師娘都堅信李公子定能平息戰亂,造福蒼生。既是如此,為了救他,我小石頭就是拼上性命也不足惜!更何況現在已經找到了救李公子的法子,我只盼著咱們能快點趕回京城,醫好李公子。至于接下來的事情,我想師父他老人家自會安排的。」小石頭說這番話時,神情肅穆,甚是動情,讓我也不由對他另眼相看。??「小石頭,你師父若是听到你這番話,應是非常之欣慰了!」我說道。??我這一夸反讓小石頭不好意思起來,他低了頭憨厚的一笑,對我說︰「前面就快要到京城了,我們還是趕快趕路吧,師父還在等著我們呢!」????就快要到京城了嗎???那個听說是達官貴人無數,商賈雲集的地方,那個有著金碧輝煌皇家宮殿的地方,但為何我竟有一種不安的感覺,沒來由一陣慌恐侵上心頭。一股奇怪的氣息傳來,那分明是妖的味道,我能察覺。再看看小石頭,他已是一副全副戒備的樣子,我望了他一眼,他似乎明白我想問什麼,用力的沖我點了點頭。??愈近京城,妖氣便愈重,路上我們遇見了很多攜帶武器之人,其中有一些顯然是出家人。問了小石頭,才知道這些出家人乃是蜀山的道士和普陀山的高僧,得知京城妖孽作亂,聞訊前來捉妖,這段時間也降服了不少妖怪,準備到時一並收入蜀山的「鎖妖塔」內,以防它們再來作亂。??「這些妖怪從何而來?樣貌如何?」我問道。??「兩個月前官府接到報案,說有奇怪的東西晚上在城里亂跑,嚇暈了一個打更的老人家。原以為是什麼人在故意搗亂,官府便派了差人去查,結果兩個差人竟也被嚇的跌跌撞撞的跑回來。後來怪物越來越多,甚至在白天也能踫到,官府也沒有辦法,只好叮嚀各家緊閉門戶,沒事不要外出。至于怪物的樣貌,各人說的皆有不同,有的說是青面獠牙,眼如銅鈴,還會噴出妖火的怪獸;有的說是人面蛇身,手提花籃的妖女;有的說是似陀螺般在空中不停旋轉還發出嗚嗚怪叫聲的妖物;還有的看見的是長相仿似自己去世親人走近卻幻化做厲鬼模樣的鬼怪……總之五花八門,形形色色,我也曾與它們遇到過,但所見到的與其他人所說又有不同,是一群如六歲孩童般大小口餃一把碩大的鑰匙能瞬忽跳到你頭頂的妖物。」小石頭說道,神色甚是惶恐,顯然他也被那妖物嚇到了。??按照小石頭的說法,再想想娘與重樓曾跟我提到過的魔界的一些事情,這應該都是一些小妖才對,但即便是小妖,想要人的命,也是輕而易舉的。于是我繼續問到︰「這些妖怪,可曾傷人?」??我這一問讓小石頭遲疑了一下,他低頭想了半天,臉上竟露出了迷茫的眼神︰「姑娘這一問我還真得好好想想,這些妖怪雖面目丑陋怪異,也頗有些妖法,但似乎沒有主動傷害過人,見到他們的人,多半都被嚇跑,他們也不追,只在後面怪笑著,讓那逃的人愈發的驚恐。偶爾它們也會戲弄一下人,比如突然跑到你身後跳到你頭頂什麼的,等你發現時他又跳開了,實在是防不勝!後來我也曾見過它們與那些道士斗法,妖術很是厲害!」??這些妖怪既不傷人,那它們頻繁的出沒于人間,究竟是為何呢?而且以我的靈力,感覺到這京城里,分明還有很妖力奇高的怪物存在,卻未听小石頭提起,這又是為何呢???正沉思間,一個黑影襲來,我忙運功護體,但我五百年的靈力在這股力量之前竟無法使出半分,只听小石頭大叫了一聲,我便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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