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的學術 第十八章  舉行婚禮(3)

作者 ︰ 陳辰

由于江一品家只來了父母和妹妹,而于姣的母親又沒能親臨婚禮現場,所以兩人的婚假根本就沒有時間休息和旅行,基本都是在車上度過的。

他們結婚的第二天就隨著江一品的父母和妹妹回了江一品的老家,江一品父母在來參加他們婚禮之前就把家里全部收拾了一下,又用江一品這兩年帶給他們的錢在院子前砌了兩間較大的廂房,這樣就形成了四合院的格局,也是為了方便兒子、媳婦以後回來有地方住。畢竟江一品和妹妹都工作了,總不能再讓爺爺、女乃女乃住茅棚吧。

在江一品的老家,兩個人基本把婚禮的儀式又全部重新過了一遍。俗話說「十里不同風」,何況是在山里,盡管于姣也算是從小在山里長大,雖然每年回去但時間並不長,對江一品老家的風俗她還是有點緊張,特別是鬧洞房。

沒結婚前,江一品就跟她講過自己小時候參與鬧洞房的各種細節,雖然很好笑,帶著山里人的粗野和純樸,但一旦事情臨到自己頭上,往往就不那麼好笑了。還好,江一品的父母早就跟親朋好友打過招呼,兒媳婦是市醫院的醫生,而且是市財政局長的女兒,可能不太適應山村里粗野的鬧洞房的方式,所以請大家文明點。大家還算比較配合,沒有弄得讓于姣很難堪,于姣也就大大方方的參與了幾項鄉人的小活動。

結束了江一品家又一次隆重的儀式,兩人來不及休息就又踏上了去于姣老家的路程。

江一品是第一次見于姣的母親,一個五十歲剛出頭的女人,頭發已完全花白,飽經風霜的臉上起著一道道皺褶,眼楮里充滿著憂郁。可以看出,她這一輩子至少到目前為止過得並不開心快樂。

確實,作為村里出了名的美女,當時有多少的後生到她家里來提親啊,可眼高的她只看中了城里來的知青。本來以為嫁了個知識青年,一輩子會過得安逸舒暢,不想政策一變,知青返城了,自己的丈夫居然拋下她和年幼的孩子一個人回了城,幾年沒有音訊。當她根據丈夫剛返城時給她寄來的信封上的地址找到丈夫的家時,家里出現的是另一個懷著孕的女人。隱忍著丈夫帶給自己的傷害與侮辱,這個有著很強自尊的女人沒流一滴淚,把傷痛藏在心里,回到了家鄉。從此,以前開朗、漂亮甚至還帶著些高傲的女人失去了往日的風采,她的生活里再也沒有了陽光。

雖然,以後也有不少人給她介紹過男人,但已傷透心的她寧願一個人孤獨的活著,現在除了贍養年邁的老母,女兒每年回來看她一趟是她生活的全部希望。她就象一只被拋棄在荒野的孤雁,迷失了來時的路,路上曾經的絢麗與燦爛已與她無關。她只能做個旁觀者,旁觀著別人的豐實與浪漫,她的世界里只有一望無垠的荒漠。

女兒女婿的到來,為這個只留下哀怨與貧苦的山區小院落帶來了久違的歡笑與喜慶。她破天荒的大開院門,接受著來自純樸鄉鄰們發自內心的羨慕與祝福,並把自己難得的喜悅隨著鞭炮和糖果分撒向四鄰。這是多年來人們第一次看到她的臉上露出真心的笑容,那是喜悅在心里加工發酵後膨脹出來的喜氣,讓你很遠就能感受得到。

對于女婿她是滿意的,文質彬彬,一表人才。在山區教育力量非常缺乏的情況下,一個博士、一個大學教師是個什麼樣的概念,我想只有經歷過的人才會感受到這種巨大的差異吧。自己當年不就是希望女兒能有個好的前程,才忍痛將年幼的女兒給送給負心的男人的嗎?她不希望女兒將來一輩子象她,雖然有漂亮的容貌,卻還是被男人如棄履般的扔在這怎麼也走不出去的大山里孤獨的活一輩子。

于姣也難得見到母親這樣高興,她知道也許這幾天就是父親走後,母親一輩子最幸福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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