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庶女 男人的恥辱

作者 ︰ 一溪明月

歹人。

舒沫嘴角微翹,牽出一抹嘲諷的微笑,復又沉沉睡去。

「七小姐?」邵惟明等了片刻,不見舒沫說話,狐疑地輕喚。

「噓~」立夏豎起一指,歉然地壓低了聲音︰「小姐睡了,公子有什麼話,可否緩緩再問?」懶

「行,你好生侍候著~」邵惟明轉身離去,走到轉角,剛好遇到小二端一碗滾燙的湯藥過來,遂將他攔下︰「去哪?」

「西院那位少夫人的藥。」小二解釋︰「邵公子交待了,一定要按時煎了給她吃……」

「放屁!」邵惟明火大,揮手將藥碗打翻。

那邊夏候熠的盤問正好結束,兩拔人迎面踫上。

鄭竣忍住了笑,把掌櫃的叫來,指著邵惟明問︰「這位仁兄剛巧也姓邵,掌櫃的仔細瞧一瞧,兩位邵公子,可有相似?」

「公子真會開玩笑~」掌櫃的看一眼邵惟明,忙不迭地搖頭︰「這位生得玉樹臨風,尤如潘安在世,昨晚那晚又黑又瘦,連給這位提鞋都不配,哪里有半點相似?」

他答得一本正經,眾人早已忍俊不禁,哄地一聲笑翻了天,倒把他弄得不知所措。

邵惟明咬牙切齒︰「好,你們就笑吧,有本事別讓我逮到機會報復回來!」

「七小姐怎樣?」鄭竣止了笑,問︰「能談話嗎?」

「傷太重,睡了。」邵惟明撇撇嘴︰「只能等太醫來了再說。」蟲

「她倒挺大譜,教咱們一群人等她一個。」祁興業頗有微辭。

「左右無事,等等又有何妨?」夏候熠微微一笑,如平湖秋月,分外優雅。

何太醫來得很快,未時剛過便趕了過來。

一番禮讓之後,被帶到了舒沫的房里。

眾男子避在走廊下,只何太醫入內探脈,立夏在一旁侍候。

何太醫看病倒是很快,不到一刻鐘便退了出來。

高山奉了茶過來,夏候熠便問︰「她的病,要不要緊?」

何太醫望著他,討好地笑︰「原本有些凶險,好在公子先用藥替她護住了心脈,加上病人年紀又輕,吃幾付藥調理一下,當無大礙。」

這女子受的分明是棍棒之傷,下手之重,已然傷及內腑。

世子偏又興師動眾,顯見那女子對他極為重要。否則,也不會把這麼貴重的藥給她服了,又用康親王世子的名義,急吼吼地請了他出宮。

兩下里一參照,答案已是不言自明。

他為官多年,自然懂得規矩,夏候熠不肯言明,他當然樂得糊涂,不願意卷進別人的家庭內斗之中。

「什麼丹藥?」夏候熠微微一怔。

何太醫只當他年輕人面皮薄,當下也不點破,只心照不宣地笑︰「其實公子不宣老臣亦可,這位姑娘原來吃的就很對癥,老臣這方子倒有些畫蛇添足了~」

為防萬一,邵惟明從伙計手里把方子拿來給何太醫過目,原是讓他把一下關,卻沒想倒得了夸獎。

「難道是……」夏候熠心中一動,以袖遮著,飛快地沖何太醫比了個「八」

何太醫未置可否,挑眉嘿嘿地笑了︰「若無事,老臣先行告退。」

「高山,送何太醫一程。」夏候熠心一沉,面上不動聲色,微笑送客。

他也一直在疑惑,以薛凝霜的為人和手段,絕對把人往死里整,不可能放她一條生路?

敢從她的手里劫人,竟然還動用了八寶還魂丹。

這種藥,只有皇宮大內才有,尋常人別說吃,連听都沒有听過。

舒沫的身份,不簡單。

事情,似乎越來越有意思了。

「喂,」邵惟明眼尖,他跟何太醫眉來眼去,已經瞧在眼中,等人一走,立刻發難︰「你們兩個打什麼啞謎,還不從實招來?」

夏候熠一言不發,偏著頭上上下下一個勁地打量著他。

邵惟明被他打量得渾身不自在,猛地推了他一把,喝道︰「看什麼看,不認識了?」

夏候熠慢吞吞地道︰「你對舒沫,是不是太過關心了?」

「對呀~」祁興業早就想說這句,這時一擊掌,隨聲附和︰「林慕雲也沒你這麼熱心,上躥下跳的,難不成,你看上她了?」

最後一句,自然是調侃。

京城四公子,個個眼楮長在頭頂上。

舒沫家世平凡,長相普通,身材更是沒法看,哪里入得了他們的眼?

邵惟明忽地站了起來,怒目而視︰「嘴里放干淨些!人家清清白白一個姑娘家,鬧得不好,就毀在你一句話手里!」

「喂!」祁興業料不到他會發火,愣了好一會,才訕訕地道︰「不說就不是說,至于嗎?」

孫銘陪著林慕雲在村里轉悠一圈,再回到客棧,見立夏怯生生地站在門邊,忙問︰「怎麼了?」

「小姐……醒了。」立夏面上一紅,按住怦怦亂跳的心髒,低低地答。

論起人品和家世,邵惟明自然比林慕雲強十倍。

看現在的情形,只怕小姐遲早會被林家休掉。

若是,邵公子真的喜歡小姐,那就還有一條活路。

「走,看看去。」眾人止了打鬧,都往舒沫房里來。

舒沫什麼都不知道。

她給歹人劫出去,帶到一間小院,用麻袋蒙了頭,又用布堵了嘴,一陣亂棍打得不醒人事,再醒過來,已經是身在客棧,立夏守在身邊了。

從頭到尾,她連綁匪的臉都沒有瞧清楚,自然不知道是誰指使,也不知道為誰所救,又如何到了這間客棧了。

這樣的答案,很是教人失望,卻又在情理之中。

換成任何人,大概也不會笨到讓讓苦主瞧見了幕後指使人的真面吧?

林慕雲一聲不吭,只不停冷笑。

舒沫,以為自己是全天下最聰明的人,隨意將人玩弄于股掌!

可,今日場的幾位,對這場鬧劇,誰不是心知肚明?

若真如她所言,只是單純被劫,遭人毒打。

為何嫁衣卻不見了蹤影,何以打完之後,她會好端端住進在客棧?那張將他們引到此地的便箋紙又該如何解釋?

總不會是賊人自己送過來的吧?

那個神秘的邵公子又是誰?他和舒沫以夫婦關系入住客棧,那人還為她請醫問藥,未免殷勤得過了頭!

他懷疑,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舒沫事先設計的。

那日在寶豐裕,她得出與他和離,他就覺得奇怪。

從古至今,哪有女子未嫁便想著和離的?

如今卻是豁然開朗——舒沫,早有心上人。

此番做戲,只為與人私奔。只不知為何,被人瞧破,中途攔了下來,那男人見勢不好,將她扔在客棧,逃之夭夭……

至于她身上的傷——誰曉得是怎麼來的?

做為男人,再沒有比這更大的恥辱!

偏偏,這樣的恥辱還赤—果果地攤在世人面前,讓他以後怎麼做人?

他這里心亂如麻,夏候熠卻沉默不語。

站在遠處,窗外的陽光射過來,襯著他高挑俊美的身子,象一座雕像似的。

舒沫可以察覺他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犀利,深沉,帶著讓人看不懂的探索和觀察,還有一絲玩味之色,和別的讓人心悸的東西。

舒沫忍住心底那絲不自在,裝著沒有發現他的存在,只安靜地躺著。

兩道淡雅的眉,不時輕輕地斂起來一些。

看得出她在努力忍耐著痛楚,也在無意間流露出幾分縴弱和惹人。

「好了,」終于,夏候熠發話了,卻是催人回去︰「事情既然已弄清楚,也沒我們什麼事,回京吧~」

邵惟明大吃一驚,激烈反對︰「這可不行,她的傷還沒好呢!你沒听何太醫說嗎?只宜靜養,千萬不可移動。」

夏候熠輕挑眉峰︰「誰讓她走了?她喜歡住多久都行,有林公子照顧著,沒必要連咱們都一起陪著吧?」

邵惟明頓時啞口無言,俊臉一點一點,慢慢漲紅。

「走啦~」鄭竣似笑非笑地攬著他的肩往外走︰「回去後好好睡一覺,明天我請你到瑞香居吃燒鵝。」

「今日之事,多謝幾位仗義相助~」林慕雲送他們到村口,臉色十分不好。

口中說著相謝,臉上卻沒有半分感謝之意,滿滿的全是嫌他們多管閑事的意思。

祁興業最不能忍,當場就要發作。

鄭竣圓滑,伸手攔下︰「林公子,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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