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氏，在煜耀殿當差覺得苦麼？煜兒有沒有欺負你？」他接過茶盞，淺抿了一口，視線始終在我的身上徘徊，只不過帶著一種異樣的深沉，似乎別有用心。
「多謝皇上記掛，煜王爺對奴婢很好」。
「很好？」他慢慢重復了一遍我的措辭，威嚴的掃過我的面龐，似乎想要讀透我的內心。
在他強勢的目光下，我心虛的垂下頭，不敢與之直視。
「哈哈」，他大笑幾聲，「倒是委屈了你，堂堂祁國納蘭氏的子孫，卻在煜耀殿做了一個小小的宮女，若朕給你次機會，改變命運你可願意？」。
「奴婢惶恐」，我愈發將頭埋的更低，不知他葫蘆里，究竟賣的是何藥。
「納蘭氏，如果朕下旨，將你許給煜兒做王妃，你意下如何？原本你們納蘭一族在祁國就是名望貴族，若不是那日煜兒在雲繡殿打攪，朕倒是有意納你為妃，與祁國連姻，如今你在煜兒那里只是做一個宮女，實在太委屈你了」。
指給司空煜做王妃？
我的思緒轉的飛快，都說聖意難測，若是此時揣測錯了，只怕是要大禍臨頭。
皇上與司空煜雖為父子，但二人的關系卻十分僵持，上次刺客一事我還沒有淡忘，那時皇上明顯想要除掉司空煜，甚至連我都不打算放過，按道理來說應該不會好心到為司空煜指婚。
而且按照皇上的說法，納蘭氏在祁國算是有權有勢的一支氏族，而且如今我在名義上，也是納蘭氏的子孫，難道皇上就不擔心司空煜在背後多了祁國這個後盾？
抑或者，他此時只是在試探我的心意？
「納蘭氏，為何久久不回話？難不成朕的皇子還配不上你？」他的目光開始變得深沉，似乎還帶著一絲戾氣。
「奴婢惶恐」，我適時的垂下頭，斟酌一番措辭才開口答話，「奴婢無意嫁與煜王爺，奴婢得知在隼國，宮婢年滿二十五時便可出宮，所以奴婢打算到時返回祁國」。
「可那時你最好的年華早已逝去，你就不後悔？」
「奴婢心意已決，請皇上明鑒」。
我偷偷抬起眼，去打量龍椅上穩坐著的那個男人，似乎此時他的臉上才浮現一絲笑意。
「既然如此，朕也不勉強，朕聞得你的兄長納蘭子瞻後年即將返回祁國，到時朕就恩準你提起出宮，隨他一同回國」。
「納蘭陌桑多謝皇上恩典」，我淺淺一笑，面上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
叩謝皇恩之後，我得體的走出了大殿，大口的呼吸著殿外的空氣，試圖借此掃清胸中的煩悶與壓抑。甚至連隼棲殿的輪廓完全消失在我的視線中時，我仍然不敢停止自己雜亂的思緒，因為我知道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