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之後,我揉著有些酸痛的肩膀朝自己的住所走去,此時天色早已暗沉,煜耀殿內靜謐一片,就連那些刮噪的蛐蛐之類的小生物都被太監悉數捉干淨,以免他們發出的聲響會驚動主子的休息。
推開門,室內昏昏暗暗看不分明,我從懷中掏出火折子,還未點燃,听得身側傳來了細微的動靜。
「我還以為你把我忘了」,我點燃桌案上的油燈。
燈光如豆,暗黑中一個人影慢慢顯現出來,面龐在隱晦的燈光中忽明忽暗,但那一雙流光溢彩的眼眸,卻不容讓人忽視。
我想,也許我就是沉醉進了這眸華之中,不能自拔。
納蘭子瞻一襲玄色暗紋錦袍,腰間那塊玄鳥的玉佩顯得質地冰冷,與夜色相溶,他四平八穩的坐在椅子上,面色清冷,語氣不帶一絲情感,「陌桑,過來」。
我遲疑了片刻,徐徐上前,剛在他面前站穩,就听得一聲清脆的響聲。
啪。
我捂著半邊紅腫發燙臉,一聲不吭。微風拂過,室內燈光搖晃,使得我看不清納蘭子瞻此時的表情。
「知道我為什麼打你麼?」納蘭子瞻淡然的開口,帶著一絲慍怒。
這是他第一次打我,以往就算我惹過他生氣,他也只是皺著眉沉聲訓斥我,而從未動過手,看來我這次確實惹怒了他。
「知道」。
「說說看」。
「我不該那麼莽撞,去激怒司空煜,還差點暴露了自己的身世」。
納蘭子瞻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那你為何明知故犯?」
「我……」,我張了張嘴,卻沒能說出一句話,末了才我低著頭輕聲擠了一句對不起。
納蘭子瞻骨骼分明的手指覆上我的臉,「還痛嗎?」
我急忙搖了搖頭,不知為何,在他的面前,我總是拿不出一點點脾氣來,我承認我有些怕這個男人,因為他就像這黑夜一般,始終讓我琢磨不透,卻,也讓我沉溺其中。
「罷了,或許我太高估你了」,納蘭子瞻站起身子,越過我看著窗外暗沉的天色,語氣冷漠的如同這沁涼如水的黑夜,「陌桑,你若是退出,或許才是個明智的選擇,現在的你根本報不了仇,你連隱藏自己的情感都做不到,再繼續下去,只會成為我的累贅」。
「不行」,我急忙打斷他,身子有些微微發抖,堅定不移的看著他,「我一定不能放棄」。
「就憑現在的你?像只刺蝟一樣豎起全身的刺,眼中的恨意毫不掩飾,你還妄想去向司空煜實行報復?」納蘭子瞻捏住我的下顎,面色淡漠語調陰寒。
頓時我的心像被揪得死死的,甚至忘記了如何去呼吸,不僅僅是因為眼前這個男人的一番話,更多的,是因為我不願意他對我失望。
「我一定會改,相同的錯誤我不會再犯第二次」,我急迫的央求道,若是現在被迫退出,我或許會崩潰也不一定。
良久,納蘭子瞻才緩緩開口,「那好,接下來一定要完全服從我的指令」。
「陌桑明白」。我頓時松了一口氣,心情也平復了許多。
納蘭子瞻從懷中取出一塊絹布,遞給我,示意蒙在我的眼楮上。
「這是做什麼?」我有些狐疑,但依然在他的注視下將眼楮蒙上。
黑暗中,他的身子緩緩走上前,與我緊密相貼,我甚至能感覺到他溫熱的呼吸,他握住我的手,貼上了我白皙的脖頸。
在他的指引下,我的指尖在自己的身體上游走,似乎是在這一刻,我才知道原來自己的脖頸是如此光滑細女敕,胸部柔軟飽滿挺立,腰肢也是這般不盈一握。他的手很涼,可卻使我的掌心微微出汗,就連身體也開始不受控制的有些發熱。
這明明是我的手,是我的身體,卻因為他的指引而變得充滿渴望,頓時一種羞恥與欲求使我的臉開始發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