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公公即刻就帶著我去領了幾套宮婢的衣裳,一邊走一邊問話,「你叫什麼名字?」
「陌桑」,話剛出口,我又急忙補了一句,「納蘭氏」。
徐公公頓了一下腳步,用種奇怪的表情看了我一眼,「可是祁國的納蘭氏?」
我點點頭。
他復而嚴肅的看著我,吩咐道,「既然進了煜耀殿,成了奴婢,往後可要盡心服侍,煜王爺可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
「陌桑明白,多謝徐公公提點」。
「知道就好,往後可要多加小心,湘兒的錯誤,你可別犯了」。徐公公表情凝重的警告著我,「雜家就快到告老還鄉的年齡了,你可別惹出什麼紕漏」。
我裝作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輕聲問道,「徐公公,那湘兒到底是犯了什麼錯?連尸首都不得安生?」
徐公公緊張的一把捂住我的嘴,四處張望了一番,見無人經過,才放下了懸著的心,「湘兒她可是犯了大忌」。
「大忌?」我一臉不解。
「湘兒原本是煜王爺身邊最得寵的婢女,仗著自己有靠山,平日里也把自己當成了半個主子,對其余的婢女頤指氣使,好不神氣,而煜王爺對她的所作所為睜只眼閉只眼,這就使得她更加一發不可收拾」。
「湘兒就是因為這送的命?」
「不是」,徐公公搖著頭,長嘆一口氣,「湘兒是太得意忘形了,想要飛上枝頭做主子,每次煜王爺寵幸過女子之後,都會命人送上避孕的湯藥,而湘兒竟然將湯藥倒掉不喝,偷偷懷上了煜王爺的孩子,結果卻被煜王爺發現,就落得了今天這個下場」。
聞言,我輕輕搖頭,替那個湘兒不值,司空煜是何等絕情之人,怎會因為一個女人月復中的嬰孩就作出退讓,湘兒這樣做,實在是太天真了,抑或許,她還僥幸的以為,那個決絕的男人,還會殘留著一絲人情。
「發什麼愣啊,煜王爺可還在等著我們回去復命,晚了雜家可為你是問」。徐公公見我愣在原地,急忙催促著。
「是,陌桑知道」,我小跑幾步,追了上去。
回到煜耀殿時,司空煜已經換下袍服,穿著一身淡綠色暗花寬袍斜依在軟榻上,他揮了揮手,示意徐公公退下,隨即走到我的身側,眉梢一挑,「知道我為何留你?」
「不知」。我轉開視線,只怕再多看幾眼,我會抑制不住心底埋藏多年的恨意。
「因為司空楨」,他撩起我的一縷細發放在手心把玩,語氣幽幽的說道,「方才在雲繡殿,他看著你的眼神讓我明白了一件事」。
「何事?」
「你就是他的軟肋」,他輕笑一聲,眼神突然變得凜冽,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可有說錯?」
「恐怕要讓煜王爺失望了」,我撩開他的手,凝眸淺笑,「奴婢有自知之明,奴婢值什麼價,奴婢心底最清楚不過」。
「你的價值,由不得你說,也由不得我說,恐怕只有司空楨心里最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