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斂好滿月復的恨意,我深深吐出一口氣,踩著宮牆下的碎石攀上牆頭,悄悄的探出腦袋。宮牆的另一邊是個臨水的院子,似乎是給人休憩歇腳的地方,因此只布置了簡單的陳設。
而那兩具身影正忘情的糾纏在一起,並沒有注意到躲在牆這一邊的我。由于隔著葳蕤的樹木,我看的並不那麼分明,隱隱約約看見兩條白皙的長腿攀在一個男子的腰上,柔軟的腰肢上下起伏,配合著男子的律動,浪笑聲一波接著一波,那女子兩腮緋紅,眼神迷離的望著身上的男人,嬌喘微微。
我鎮定自若的看著,暗地里嘀咕一聲,這若是丟在凝香樓,我花魁的位置怕早就被她搶了。
不經意間,我撇了一眼她丟在地上的衣裳,心里頓時停了一拍,緋色的錦袍上用金線繡著富麗的牡丹花型,並非宮女的那種藕色長裙,能穿這麼華貴衣裳的人,應當是宮中的妃嬪。
這時,那男人抬起了頭,沒有任何征兆,突然就映入的我眼底。
不由的,我渾身打了一個寒顫,仿佛被丟入冰窖一般,不會錯的,這張臉,正是司空煜,事隔十年,他的五官輪廓變得更加深邃,俊美的臉上添了一絲邪佞與不羈,唯一不變的,是那雙精銳的眼眸,閃著萬年不變的寒光。
我壓抑住心中不斷翻涌的回憶,將淚水強行壓回眼中,我知道,此時不能沖動,我此刻只是一名秀女,而他貴為隼國的皇子,要殺我,怕是比十年前更加易如反掌。
「煜,你怎麼停下來了?」那個女人似乎有些不滿,藕一般白皙的雙臂勾上他的脖頸,紅唇主動貼了上去。
司空煜眼中閃過一絲鄙夷的神色,將她一把推開。
「你……」,那女人似乎沒有想到他的態度會變得如此之快,嬌媚的臉上寫滿了疑惑。
司空煜緩緩抽身離開,從地上拾起一顆石子,還未等我反應過來,就見那石子不偏不倚的向我砸來,我吃痛的捂著肩膀,臉色慘白,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般,卻大氣不敢哼一聲。
被發現了!我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種慘烈的死法,殘忍如司空煜這般的男人,被他捉住,豈會容我活在這世上。
我迅速的從牆頭爬下,心髒仿佛要從嘴里跳出一般,待腳挨著地後,我一刻都不敢停留的往采露殿奔去,這里是秀女居住的地方,按照宮規男子不得入內,我心存僥幸一般,希望能夠跳月兌一劫。
「煜,怎麼了?」那個女人面色不安的看著他。
「只不過有個管不住自己眼楮的人在牆上罷了」,他輕描淡寫的說道,仿佛事不關已一般。
頓時那女人花容失色,一把拉住他的胳膊,聲音尖銳了幾分,「那你還不趕快抓住那人,若是我們的事情敗落了……」
司空煜鄙夷的看了她一眼,「那又如何?」。
「你什麼意思?」那女人語氣開始哆嗦,司空煜的眼神中不帶一絲感情,讓她惶恐不安。
他的嘴角揚起冷笑,「驪貴人,時辰不早了,你還是趕緊回去,待會父皇要是找不到你,怕是要牽連一干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