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多年,他記憶早已模糊,若不是還記著至關重要的梨花白,又怎麼尋得到她?
「至于娘子的記憶……」他笑,苦澀又悲戚。
心中的痛,壓抑著,麻木又可笑。
娘子的記憶吶?
為什麼這麼多年,上千年來,記得他們之間的始終只有他?
為什麼呢?
被煎熬的是他,始終在奈何橋上徘徊不去的也是他,成魔成仙的也是他,他的……娘子呢?
為什麼只有他一個人有記憶?
他為什麼要記著?若他記不起來了,是不是就可以不用獨孤等待上千年,不用在費盡心機,傾盡一切的尋一個人?
希望過後又絕望,絕望之後重新又燃起希望。
若不記著,他忘了,是不是就可以投胎,進入輪回轉世,忘記所有一切與娘子的記憶?
忘了他模糊記憶中讓他痛不欲生,卻又欲罷不能,忘而不能,棄而不舍的娘子?
「娘子,這滿園的梨花白,我已守了上千年……」
豆大的淚珠從他眼眶劃落,滴落在薄如蠶翼的面具之下,最後消失在空氣中。
驟然的,他扯開冰舞雙腿,橫沖直撞,毫無章法的沖進去。
似乎存心要讓她痛死,或者,讓自己死?
甬道干澀,十艷就這麼沖進來,冰舞毫無準備被摩擦一陣陣收縮抽搐。
盡管如此,她卻什麼也不敢說。
甚至,連舉起手為他擦淚都不行。
這是冰舞第一次真正看到十艷的淚水,卻讓她震撼的無以復加……
太悲傷,絕望。
她說不出那種感覺,心提起又放下,仿佛有一把無名小手在拉扯著心髒上最脆弱柔軟的一塊,然後,似乎被刀子凌遲了,有一種痛不欲生的感覺。
那種感覺,從心髒處蔓延到身體的每一個神經,每一寸骨髓,每一塊皮膚。
「娘子,娘子,娘子……」他的淚,一滴滴落在她赤|果的胸前,落在她胸上,心髒的地方。